皇后有孕,對陸家來說無疑是再添一份保障,陳稚魚先前便說要入宮拜謝貴妃,此番得了這個消息,當(dāng)是喜不自勝,去庫房挑了好一會兒的禮,選定了禮品后,才回主屋。
剛坐下,鴻羽道喆文來了。
陳稚魚傳見了喆文,見他笑的一臉討好模樣:“少夫人,這院里,可有什么苦力活,需要奴才來做的?”
陳稚魚蒙了蒙,搖搖頭:“你想做什么便說吧?”
總不能真是為了來做苦力活的吧?
喆文又笑了,這下,笑了兩聲就笑不出來了,哭喪著臉道:“奴才跟了大少爺這么多年,一直在止戈,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從不敢懈怠,如今大少爺轉(zhuǎn)眼就將奴才拋下,來了合宜院,那止戈沒了主人,奴才這個奴才也就沒了用處?!?/p>
看他說的這般心酸,陳稚魚卻聽得笑了起來:“你這皮猴子,說的好像你家大少爺拋棄你了一樣,這止戈與合宜你想到哪來便到哪來,誰又曾說過你什么了?”
喆文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嘿嘿一笑,投誠道:“雖說是如此,可奴才也畢竟只是個奴才,沒個定性,這心里頭不安吶,其實今兒……奴才是向夫人您投誠來了!”
話音落下,屋內(nèi)的幾個丫鬟稀奇的看向他,剛看兩眼,目光就被門口的衣角吸引過去,隨即噤若寒蟬。
陳稚魚挑眉,好笑道:“你如何投誠呢?”
喆文搓了下手,說道:“大少爺脾氣厲害,奴才笨手笨腳,總?cè)撬鷼?,奴才也是為了大少爺身心健康,所以才想著,到底是夫人寬和友善?!彼阒Γ就±实男』镒?,偏笑出一臉奸詐的諂媚神色來,卻并不叫人看著討厭。
陳稚魚憋笑:“哦?”
“嗯嗯!”他狠狠點頭,“其實奴才打第一眼見到少夫人起,就很想到少夫人身邊來伺候了?!?/p>
陳稚魚端過杯子,掩蓋住嘴角的笑意,說道:“哎呀!是這樣啊,那你當(dāng)時怎么不早說呢?不過即便你說了,我也不好從你少爺手下?lián)屓四亍!?/p>
喆文“哎”了一聲:“此言差矣,少夫人與少爺是一樣的,少夫人若是要,少爺怎敢不給?”
“是嗎?爺?shù)故遣恢?,在你心里,爺就是這個形象?!?/p>
喆文卡住了,僵硬的回過頭去,看著大少爺似笑非笑的模樣,忙一抹眼淚道:“大少爺!奴才其實……其實是想您了!您如今住在合宜,不往止戈去了,奴才沒了主心骨,都不知該怎么是好了?”
“是這樣嗎?”
“是??!都說家養(yǎng)的奴才用著才放心,奴才是跟著大少爺長大的,將來也會陪大少爺一輩子!”
到底是沒忍住,陸曜笑了出來,過去給了他小腿一腳背:“去!跑到你家夫人這兒耍小聰明了,是真不怕爺罰你?!?/p>
見狀,喆文就知道今兒自己沒翻船,大少爺也沒真生氣,他忙說:“大少爺,你就可憐可憐奴才吧,奴才拿著這么高的月銀,什么都不做,當(dāng)真心慌的很?!?/p>
陸曜:“你給爺把止戈打理好,待以后有了哥兒,你就有事做了?!?/p>
雖未解釋的十分清楚,但喆文這般機靈,頓時就聽明白了,他張了張嘴,看向面色不善的少夫人,咧嘴一笑,拱手道:“那奴才就等候大少爺與少夫人的喜訊了!”
至此,若說這院里誰最期盼少夫人的二胎,無疑是喆文了。
對喆文來說,這不是哥兒,是他的未來,是他的主心骨,更是大少爺對他的信任。
未來的哥兒便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家主,大少爺這是給了他極大的驚喜?。?/p>
喆文走后,陳稚魚喝了口水,看他過來,板著臉放下水杯。
陸曜看了她兩眼,坐到她身邊,問:“今天忙什么呢?”
陳稚魚沒看他:“我忙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嗎?”
“喲,這夫人若是不說,我上哪知道去?”
陳稚魚看著他,見丫鬟們站的遠,就壓低了聲音說了句:“珍珍還小,我不想太早就再懷一個?!?/p>
陸曜笑笑,同她說道:“原來是為這事同我置氣,哪個催你了?你現(xiàn)在是我們家的大功臣,首要任務(wù)就是把身體養(yǎng)好,我也心疼你的身子?!?/p>
陳稚魚抿著唇,憋了半天,才忍不住說:“但…但你得克制啊!”
克制二字,讓陸曜臉色變化起來,他拉著她的手,嘆了一聲:“我已經(jīng)夠克制了,哪回沒讓你盡興?”
陳稚魚羞得忙去捂他的嘴,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陸曜拿下她的手,表示自己不說了。
“也沒什么別的辦法,我得用些避孕藥或是避孕香丸,否則真出了事,我哭都沒地兒哭去。”她說。
這下,陸曜笑不出來了,手扣著她的腰肢,肅著臉道:“這個你想都不用想,那東西多傷身。你一個女人家身子骨本就虛弱,還用那虎狼之藥?!?/p>
陳稚魚擰眉:“那你教我怎么辦?你又不節(jié)制,中招是早晚的事,我自己若是不顧惜著些,真又有了我……”
她忽然哽咽,眼里起了水霧,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形。
“敢情不是你生孩子,不是你受罪,你就無所謂了,是吧?”
陸曜急了:“我哪是這個意思?”
“我又不是不想再生,只是這剛生完,總得讓身體恢復(fù)個一年兩年吧?你頻繁的來,又不讓我用藥,你這是想逼死我?!?/p>
陸曜黑了臉:“你這么說就嚴重了?!?/p>
陳稚魚別過頭去,覺得他一點也不體諒自己,這時候,陸曜也收起了玩笑心思,默了兩息后,拉過她的手,勸哄道:“這件事我來想辦法,我吃藥都行,不能真叫你吃藥?!?/p>
陳稚魚目光閃爍,隨即搖搖頭:“你當(dāng)吃藥是好玩的?那藥到底是傷身?!?/p>
“我吃了傷身,你吃了更傷身?!彼f,看著她紅潤的眼睛,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這點事也值當(dāng)你同我急?!?/p>
陳稚魚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同你說!之前我同你說的時候,你在意過嗎?我今日若是不好好同你把這件事情掰扯清楚,你又想糊弄過去了?!?/p>
陸曜面露尷尬,隨即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真是拿你沒辦法,行了,這件事交給我,活人還能被事難死不成?”
轉(zhuǎn)頭,他去看了眼侄兒阿珂,見二哥在家,笑說:“二哥今天休沐呢?”
陸暉看看他,呵呵一笑:“甭裝了,你這一瞧就是來找我的,說吧,什么事兒?”
陸曜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又看了眼一邊的二嫂,壓低了聲音說:“一點私事,不如我們?nèi)ヒ贿吜???/p>
陸暉一臉正氣:“我這兒沒什么私事,當(dāng)著你嫂嫂的面也能說?!?/p>
陸曜面色一僵,倒是張媛媛,看自家丈夫那裝模作樣的樣子,瞥了他一眼,隨后說:“我沒什么的,你們兄弟有事就私下說吧,我正好帶著孩子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說罷,抱起小阿珂,沖陸曜笑了笑,帶著一眾仆婦出了院子。
陸暉還送了兩步,旋即回來,拿了把折扇在手中,邊往外走邊說:“走吧?!?/p>
“去哪兒?”
陸暉頓住,回頭:“你不是有事找我?”
“是啊,在這兒說也是一樣?!?/p>
陸暉急了:“這哪能一樣?你我兄弟二人出去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喝一頓,再把事兒說了,豈不悠哉快活。”
陸曜擺擺手:“我沒二哥這般閑情逸致,問過事以后我還得回去看孩子呢?!?/p>
陸暉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會看孩子呢?可別說笑了?!?/p>
陸曜笑笑,不置可否。
見他真不出去,陸暉收了折扇,往旁邊一放,請他坐下后說:“說罷,什么事值當(dāng)你親自來一趟?!笔诌吺且豢跍夭?,他端過來喝下。
“其實,真是私房事,我拿不準,來向哥哥請教?!?/p>
“嗯?!标憰燑c點頭,嫌茶沒味了,重新倒了一杯熱的,放在嘴邊吹了吹。
“我就是想知道,同房后,除了避子湯,還有什么法子能避孕……”
一口熱茶潑了陸暉一領(lǐng)口,他被嗆得直咳嗽。
瞪大了眼睛看著無辜的陸曜,好半晌,無語的嗤了一聲,甩了下手上的茶水。
陸曜一時也臊得慌,深覺自己是否做錯了人,二哥再怎么說,也是個較為正派的男人。
但是,下一刻,擦過水漬的陸暉,就老神在在的傳授起經(jīng)驗來。
“誰說避孕,只能在同房后?阿弟,你這成婚都多久了,在這方面,怎么還這般青澀。”
陸曜虛心接受,隨后不恥下問。
陸暉看了眼門口,手抓起折扇,讓他附耳過來,隨后打開折扇擋住了自己的嘴巴。
陸曜從二哥這邊離開后,受益匪淺,懷里還揣著二哥給的夫妻之間情意綿綿的法寶。
一路回到合宜,邀請阿魚共浴,期間老老實實,還為妻按摩捏肩,一直到出了浴桶,他都本分至極。
倒是叫陳稚魚有些莫名,不大習(xí)慣他如此正派不耍流氓。
等到了榻上,他似乎是有些緊張,但緊張之余,眼里更多的是期待,他說:“我知道一個避孕的好法子,不如今晚就試試?”
陳稚魚當(dāng)時未能理解,后來理解了,直呼變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