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意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
厲庭舟都沒有說,她也不敢說得太明顯。
她做任何事情,首先還是要考慮自己,她不會給自己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麻煩。
“你到底想說什么?”
盛暖十分費解。
許書意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么,直接走了。
盛暖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她更愿意相信許書意所說的林弘文愿意無條件地幫她,不是愛情。
她確實覺得不像愛情。
林弘文對她很好,像大哥哥一樣。
一個男人會對另一個女人好,除了愛情,友情,還有親情。
她和林弘文認識不久,友情肯定是不太會有。
親情……
他倒是給她一種大哥哥的感覺。
那日她突然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叫他弘文哥,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叫他哥哥。
她是獨生子女,家里只有她一個女兒,根本沒有哥哥,林弘文家世清清白白,人家是林家的大公子,她和他,更不可能有親情上的關系。
盛暖實在想不明白許書意到底想表達什么。
除了愛情,還有愛……
許書意到底想暗示什么?
盛暖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只不過對于什么都不知道她,很難猜測得到。
還是說,林弘文不是林家的大公子?
是她的親哥哥?
她記得很清楚,家里只有她一個孩子。
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誤?
盛暖決定回老家一趟。
她不想因為這點事情,再讓厲庭舟那邊起什么波折,她便將厲庭舟號碼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我想回一趟老家,現(xiàn)在出發(fā),暫時先不回去?!?/p>
報備好行程,盛暖讓出租車司機送她去高鐵站。
此時,厲庭舟也在路上。
他準備去一趟盛暖的老家,上次在她家里,有看到里面放著她小時候的照片。
如果哪天林弘文不小心跟著她去了她老家,極有可能會發(fā)現(xiàn)。
以后的事,他管不了,最近這一個月,他是萬萬不能讓林弘文知道的。
【我送你回去?!?/p>
盛暖收到厲庭舟的信息后,又回了一句。
【不用?!?/p>
厲庭舟無奈地放下手機,讓周秘書繼續(xù)開車。
到了盛暖老家,他原計劃是找人開鎖進去,不過盛暖也要回來,他便沒有執(zhí)行這個計劃,坐在車里等待著。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輛出租車停下來,盛暖從車里出來,就看到了厲庭舟的車。
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給他發(fā)信息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她回老家,結果他自己不聲不響地過來了。
他就是想控制她!
厲庭舟拄著拐杖從車里下來,走到盛暖跟前。
盛暖冷眸瞅著他,手語:“你非得如此嗎?”
為了解決掉那些照片,厲庭舟也不想為自己辯解太多,說了一句十分不走心的話,“我擔心你?!?/p>
盛暖根本不會太把他的話當回事,她知道這段時間,她幾乎還是要服從厲庭舟的要求。
她沒別的想法,只想幫林弘文找到妹妹。
這段時間,她可以忍。
厲庭舟腿上有傷,也不能拿她怎么樣,她便過去開門。
厲庭舟跟著進去。
盛暖把家里的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壓根沒有理會厲庭舟,收拾完衛(wèi)生,她就出門了。
她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到了外婆的墳地。
如果不是墓碑上了字,她差一點沒認出來。
外婆和媽媽的墳都重新修繕過,還向四周擴大了不少,甚至連墓碑也換成了更氣派的。
后面加了她和厲庭舟的名字,顯示是他們夫妻二人立的,日期是上個月。
上個月……
中秋節(jié)那日,她回來祭拜,看到厲庭舟等在她家門口,她便讓葉淮遠直接開車走了。
那天,周秘書一早就來了。
還跟著她去了墓地。
所以,是中秋節(jié)之后,他重新給外婆和母親修繕了墳墓?
盛暖愈發(fā)煩躁,他以為他做了這些事情,她就會感動嗎?
七年都沒有做,也從來沒關心過她家在哪里?
七年后,她要離婚了,不再維系他們的家庭,他就開始裝模作樣?
盛暖將菊花放在墳前,跪拜之后,起身離開。
她并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買了一些水果和禮物,到附近一些沒有搬走的老鄰居家里拜訪。
許書意一定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她想打聽一下,她是否有哥哥?
外婆和母親都去世了,父親也不知道蹤影,她根本沒法去問。
目前,她都還沒有時間去找父親。
醫(yī)生說了,最好是能讓直系親屬去做配型。
這次要在國內(nèi)呆些天,她也是該去找找她的父親才是。
盛暖問了一圈下來,老鄰居說的大致都是一樣的,她媽媽只生了她一個女兒。
而她的外婆也只有她媽媽一個女兒。
這就讓她十分迷惑了。
她和林弘文根本不太可能是親人關系。
那么還有一個問題,是不是她父親那邊有問題?
媽媽當年是跳樓的,她為什么要跳樓?
與父親有關嗎?
可林弘文也不太可能是父親的兒子,長得也不像。
盛暖在回來的路上,給林弘文發(fā)了一條信息。
【弘文哥,你是林家親生的嗎?】
盛暖突然來了這么一條消息,把林弘文都搞懵了。
【我是啊,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他是林家親生的。
那他們之間就完全不可能有任何關系。
那是不是跟外婆有關?
外婆是林爺爺?shù)某鯌佟?/p>
林爺爺還說等她離婚了,想讓林弘文娶她。
那更不可能是媽媽跟林爺爺有關系了,否則林爺爺不會說這樣的話。
盛暖自己也查證不到什么,她想最好還是去找許書意問清楚。
她回到家里,厲庭舟還在。
“今晚你在這兒住下嗎?”
盛暖搖了搖頭,手語,“回去吧。”
她在這邊也沒有其他的事情,還得想辦法找找親生父親。
“走吧?!?/p>
盛暖跟厲庭舟一起上了車。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在路上盛暖就睡著了,但她對厲庭舟的防備心理仍舊很舊,在后排座上,與厲庭舟保持著距離,蜷縮在靠窗的位置。
厲庭舟見她睡得很不舒服,一點一點靠過去,趁她打盹兒的時候,穩(wěn)穩(wěn)地靠近她,用肩膀接住了她的腦袋。
許是因為有東西靠著,盛暖睡得舒服一些,就沒再動了。
兩人隔的很近,女人身上熟悉的馨香鉆進男人的鼻孔。
好久都沒有聞到這么令他寧靜的味道了,厲庭舟在不知不覺中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到了西山別墅,車子停下來,盛暖就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她竟然睡在厲庭舟懷里。
她驚得趕緊坐直身體,推開車門,慌慌張張地下了車。
厲庭舟中途就醒了,是盛暖睡著睡著,總是會動,他找了好久的機會,才將她靠在他懷里睡的。
盛暖回到房里,心情還亂糟糟的,掏出手機,看到微信上有林弘文發(fā)來的消息。
【你怎么突然問我那樣的問題?】
盛暖沒查出個什么因為所以然,又屬于是要跟林弘文拉近親人關系,說出來可能會讓他有所誤解,以為她想高攀林家。
那個問題太突兀了,實在是不太好解釋。
盛暖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信息。
【我很無聊,發(fā)著玩的?!?/p>
【無聊的話,我來看你。】
盛暖不想讓林弘文起疑,便回他說好。
以厲庭舟跟林弘文的關系,林弘文來這兒,也不會有什么。
這個時候快八點了。
路上,厲庭舟原本是想叫她起來去吃飯,但她睡得沉,他沒叫她。
提前給張媽發(fā)了信息,讓張媽備了晚餐。
這時,厲庭舟過來敲門,“暖暖,吃晚飯了?!?/p>
盛暖從臥室出來。
厲庭舟已經(jīng)到餐桌那邊了。
盛暖走到餐桌前,張媽正要盛湯的時候,厲庭舟先握著了湯勺,盛好湯放到盛暖面前。
張媽微微一笑,便退了出來。
看得出來,先生對太太的態(tài)度在改變。
她還是希望太太能跟先生和好,不然真就是便宜了小三。
盛暖沒要厲庭舟盛的那碗湯,自己重新盛了一碗,把厲庭舟盛的那碗放到他面前。
然后手語:“不需要你這樣,沒必要,很無聊?!?/p>
厲庭舟一副淡然的模樣,沒再因為她的這些舉動生氣或者發(fā)怒。
而是說:“不是能說話了嗎?為什么還要用手語?”
他以為能說話那么簡單嗎?
是她想說就能說的嗎?
盛暖懶得跟他解釋,低頭吃飯。
厲庭舟蹙了蹙眉。
盛暖沒在餐桌上耽誤太久的時間,外面響起了門鈴聲。
張媽趕緊過去開門。
是林弘文來了。
“嗨?!?/p>
林弘文面帶笑容,還主動跟厲庭舟打了招呼。
雖然厲庭舟讓他很生氣,但他知道厲庭舟不想說的時候,他就是發(fā)再大的脾氣,厲庭舟也不會說。
還不如笑臉迎人。
最起碼,伸手不打笑臉人。
也許還能讓厲庭舟大發(fā)善心,提前告訴他。
如果他動不動跟厲庭舟置氣,厲庭舟更加不會說。
“你來做什么?”
厲庭舟臉色冷沉,并不歡迎林弘文的到來。
林弘文晃了晃手里的相冊,故意說:“反正我也沒你有本事,找不到我妹妹,以后可能要指望著暖暖幫我冒充,圓了我媽的心愿,剛好暖暖說她在家挺無聊的,我把我們小時候的相冊拿來,陪暖暖說說話?!?/p>
說著,林弘文就對盛暖說:“暖暖,來,咱們來看照片?!?/p>
厲庭舟的五官驀地暗下去,真是怕什么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