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長天雙目圓睜，眼中血芒大作。

    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嗜血劍，在方羽的拳頭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啊……”

    戰(zhàn)長天怒吼著，身上全部的力量都傾瀉出來，灌注于這一劍之上！

    “轟！”

    嗜血劍爆發(fā)出更加強悍的氣息。

    劍刃上的碎裂被掩蓋，力量驟然提升，往前斬去。

    “嗯？”

    方羽眉頭微皺，雙眼一凜，拳頭背面的黃金十字劍印記，光芒一閃！

    “咔嚓……”

    這一次，嗜血劍的碎裂極為迅猛，裂痕瞬間遍布劍刃！

    “噗！”

    劍修的極致，便是人劍合一。

    而此刻的戰(zhàn)長天，早已與嗜血劍融為一體。

    嗜血劍的碎裂，也代表著他的完敗！

    “我是嗜血劍圣，我是萬域第一劍，我不會退！”戰(zhàn)長天下巴沾染著大量的鮮血，但臉上卻毫無退怯之意。

    他狂吼著，仍握緊嗜血劍，用盡全力朝著方羽斬去。

    然而，此時的嗜血劍……已經(jīng)被方羽的拳頭破壞，氣息都散去大半。

    戰(zhàn)長天的行為，只會讓他自身遭受更加強烈的反噬，如同自殺一般！

    但顯然，他已經(jīng)不顧一切，陷入癲狂的狀態(tài)。

    “轟！”

    下一秒，嗜血劍的劍刃全面粉碎！

    方羽的拳頭穿過嗜血劍，砸向了戰(zhàn)長天的胸口。

    在這一刻，戰(zhàn)長天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的呆滯，隨之便是解脫，嘴角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

    “轟……”

    方羽的拳頭，砸在了戰(zhàn)長天的胸口上。

    由于嗜血劍的粉碎，作為劍修的戰(zhàn)長天，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力。

    他……敗了。

    方羽微微瞇眼，在這一拳轟中戰(zhàn)長天的瞬間強行收力！

    他想要從戰(zhàn)長天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情報。

    因此，他不能讓戰(zhàn)長天就這么死去。

    “噗……”

    戰(zhàn)長天噴出鮮血，倒飛而出。

    “轟隆……”

    他墜入地底，爆發(fā)出一陣轟鳴聲。

    煙塵之中，方羽跟隨著落入地面。

    天色仍然昏黃。

    戰(zhàn)長天身軀陷入粉碎的地底，光著膀子的方羽則是站在一旁。

    “咳……”

    戰(zhàn)長天噴出一口鮮血。

    此時的他，左眼已經(jīng)恢復正常，右眼卻仍然一片血芒。

    “為何不直接殺了我？”戰(zhàn)長天左眼已經(jīng)完全釋然，右眼仍然充滿殺意，但由于嗜血劍的粉碎，他的生命也跟著消散了。

    “因為我想問你一些事情?！狈接鹂粗鴳?zhàn)長天，開口道。

    “呵，你想知道什么？”戰(zhàn)長天笑了笑，問道。

    “我想知道太古劍宗，當年在那一夜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狈接鸩[著眼，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戰(zhàn)長天臉色變了，左眼中充滿痛苦與怨恨。

    但是，他并沒有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好，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沒關(guān)系，那我再問你，劍宗這么多人，不是你殺的吧？”方羽問道。

    “是我殺的，真是我殺的，哈哈哈……”聽到這個問題，戰(zhàn)長天身軀竟然劇烈地抖了起來，反應(yīng)非常激烈。

    由于太過激動，他又吐出幾口血。

    但雖然發(fā)出的是笑聲，他的左眼卻流下一行血淚。

    而右眼中，卻仍然泛著血芒，充滿嗜血的氣息。

    方羽看著戰(zhàn)長天這副模樣，眼神閃爍，震驚道：“劍宗數(shù)萬人……真的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啊啊啊……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被惡鬼纏身，我控制不了自己啊……”戰(zhàn)長天痛苦到渾身都在抽搐，血淚不止。

    看著戰(zhàn)長天，方羽大概能夠想象到當年的場面了。

    某種勢力降臨，控制了戰(zhàn)長天的心神，讓他親手弒殺自己的同門，而后又被困在劍宗內(nèi)，守著數(shù)萬塊墓碑，并且要殺死來到劍宗古墓的每一個人。

    而這一守，就是十幾萬年……

    這么長的時間里，天天對著這么多同門的墓碑。

    如此場面稍微想象一下，都覺得殘忍不堪。

    方羽看著痛苦到渾身顫抖的戰(zhàn)長天，眼神中已經(jīng)有了同情。

    “那只惡鬼……為什么要滅掉劍宗？”方羽問道。

    戰(zhàn)長天看向方羽，又咧開嘴露出大笑，吼道：“是我們太強，我們當時太強大了，所以它要滅了我們！早知如此，我寧愿當個廢物！強大就是原罪！你也一樣，你修煉成圣體，遲早也會被惡鬼找上門，你也會死得很慘，跟我一樣，哈哈哈……”

    這個時候，戰(zhàn)長天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渙散。

    方羽微微瞇眼，知道時間不多了，立即追問道：“那只惡鬼到底是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戰(zhàn)長天神色一滯，忽然變得冷靜。

    他原先黑白分明的左眼，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我已經(jīng)注意到你了。”

    這個時候，戰(zhàn)長天說話的語氣跟之前完全不同，只有無盡的陰冷，仿佛要把人拽入萬丈深淵。

    方羽眼神凜然，看著戰(zhàn)長天。

    這時，戰(zhàn)長天的身軀已經(jīng)消散大半。

    “我會找到你。”戰(zhàn)長天再度開口道。

    “有種現(xiàn)在就來，別說這些屁話?！狈接鹄渎暤溃拔揖驮趧ψ诠拍沟饶?，不來是王八蛋?！?br />
    “呼……”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

    戰(zhàn)長天的身軀隨風散盡，完全消失。

    “果然不是正常的生命體，否則也不可能活這么多年……但又不只是一道意志，到底是什么？”方羽眉頭緊鎖，心中疑惑。

    ……

    隨著戰(zhàn)長天的消失，整片天地的氣息恢復如常。

    但被嗜血劍斬出的大量空間裂口，短時間內(nèi)不會恢復。

    只不過，正在與夜歌交戰(zhàn)的施元，又忽然恢復了些許的神智。

    “快走，你們快走……”施元開口道。

    “施元前輩，我們一起走，惡鬼已經(jīng)被方掌門滅殺了……”夜歌看了一眼遠處，說道。

    “不……惡鬼還在，它一直都在?！笔┰B連搖頭，臉色慘白地說道，“它不會死，沒人能殺死它?！?br />
    夜歌臉色一變，正想說話。

    “他說的沒錯，戰(zhàn)長天并不是他口中的惡鬼，而是跟他一樣的受害者?！边@時，方羽從后面飛來，淡淡地說道。

    受害者？

    夜歌看向方羽，眼神疑惑。

    方羽把他所了解到的情況，大概地說了出來。

    “被惡鬼控制，滅掉自己宗門的所有人……”夜歌臉色駭然。

    他知道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此刻，方羽卻在觀察施元。

    從戰(zhàn)長天的情況來看，直到死前的一刻，仍處于被所謂惡鬼控制的狀態(tài)。

    那么施元……是不是也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