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殿。
楊承盤坐于嬰兒床上。
麒麟玉,其實是一塊太古麒麟的骨頭。
它具有強大的自愈和修復(fù)能力,同時還蘊藏著一套傳承。
除此以外,麒麟玉中還蘊藏著一道太古麒麟的殘念。
這殘念能夠指引吳滄溟修行。
吳滄溟能如此出眾,根源就在于這麒麟玉。
在楊承看來,吳滄溟就是弱化版的楊秀。
不過楊承對麒麟玉本身功能不感興趣。
黑龍戒絲毫不遜于麒麟玉。
至尊重瞳的功能更是秒殺麒麟玉。
此玉的功能對他來說,沒有多大吸引力。
他要此玉是另有作用。
“煉化!”
楊承開始煉化此玉。
也就在這時,麒麟玉中散發(fā)出淡淡血光,一道精神力量宛若利劍射出,狠狠刺向楊承頭顱。
楊承對此卻毫不意外:“吳滄溟,你果然來了?!?/p>
他擁有前世五百年記憶,豈會不知麒麟玉與吳滄溟的意識幾乎融于一體。
所以,他早就在等待這一刻。
吳滄溟如果老實也就罷了。
對方若不老實,那只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楊承的精神力量,已達到武宗級,豈會懼怕吳滄溟武師級的精神力。
頃刻間,吳滄溟精神力與楊承的精神力撞擊。
帝都鎮(zhèn)南王府。
吳滄溟臉上滿是快意獰笑。
他仿佛已看到,楊承被他重創(chuàng)精神的畫面。
最好讓楊承直接變成一個白癡。
隨后吳滄溟就感應(yīng)到,自己的精神力,就像是雞蛋撞在石頭上。
是真正的以卵擊石。
楊承的精神力,比吳滄溟強得太多。
“啊?!?/p>
吳滄溟慘叫一聲,頭疼欲裂,口鼻流血。
預(yù)感到不妙,他再也不敢想著要害楊承,急忙就想操控麒麟玉飛走。
楊承心神微動,乾坤空間開啟。
麒麟玉頓時被他收入乾坤空間內(nèi)。
霎時,吳滄溟和麒麟玉的聯(lián)系就中斷。
本就精神重創(chuàng)的吳滄溟,剎那遭遇更強烈的反噬。
他張口噴血,然后直接仰面倒在床榻上。
門外王府仆從感覺到不對勁,急忙沖入房間。
然后他們就大驚失色:“世子?!?/p>
只見床上的吳滄溟,臉上都是血,且意識已陷入昏迷。
不管他們怎么喊,吳滄溟都沒有清醒。
等到大半夜,吳滄溟終于醒來,卻變得神色癡傻,口中還說一些瘋瘋癲癲的話。
“我是鎮(zhèn)南王世子?”
“不,我是長老幽獄魔宮?!?/p>
“天授帝,你給我等著,我吳滄溟沒那么容易被擊敗。”
“造反了造反了,我鎮(zhèn)南王府終于造反了……”
這些話嚇得王府仆從們瑟瑟發(fā)抖,再也不敢放吳滄溟出門。
當(dāng)天晚上,鎮(zhèn)南王府世子吳滄溟發(fā)瘋的消息,就在帝都傳得沸沸揚揚。
此時的楊承,對鎮(zhèn)南王府的事并不知曉。
他意識沉浸在乾坤空間中。
乾坤空間頗為廣袤,只是太過單調(diào),除了虛空還是虛空。
沒了吳滄溟這個主人,麒麟玉再也擋不住楊承的煉化。
吼!
麒麟玉內(nèi),浮現(xiàn)出一尊龐大麒麟虛影。
那是太古麒麟的殘念。
“小輩,今后我可知道你修行……”
它神色威嚴道。
迎接它的,是一條黑龍。
黑龍撲過去就和太古麒麟殘念廝殺起來。
太古麒麟殘念根本扛不住,幾個回合就被黑龍啃咬撕碎。
然后麒麟玉,就在乾坤空間中央,化為一座直徑千丈的浮空島。
這浮空島現(xiàn)在還派不上用場,但將來肯定有用。
轉(zhuǎn)眼到了次日。
鎮(zhèn)南王府行事的效率,比楊承想的還要快。
禪州總兵,鎮(zhèn)南王的弟弟吳昭岳,連夜快馬加鞭趕到了帝都。
于是天剛破曉沒多久,就有太監(jiān)來景華殿稟報:“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陛下有請?!?/p>
御書房。
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悲憤道:“陛下,我鎮(zhèn)南王府將士在邊疆殺敵衛(wèi)國,今鎮(zhèn)南王府世子卻在京都被廢,昨夜還因此發(fā)瘋。
請陛下為我鎮(zhèn)南王府做主,不要讓邊疆將士們心寒?!?/p>
“吳總兵,你有話可以直說。”
乾元帝道。
恰好在這時候,門外太監(jiān)聲音響起:“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p>
云璃月牽著楊承走了進來。
吳昭岳當(dāng)即轉(zhuǎn)頭怒視楊承:“陛下,微臣彈劾太子,我大周律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太子殿下廢我鎮(zhèn)南王府世子,令世子發(fā)瘋,理應(yīng)付出代價?!?/p>
“據(jù)本宮所知,是吳世子主動挑戰(zhàn)太子?!?/p>
云璃月冷冷道:“而武者戰(zhàn)斗本就拳腳無眼,別說吳世子被廢,就算吳世子被殺都不能怪誰?!?/p>
“哈哈哈,陛下,難道這就是朝廷對此事的態(tài)度?”
吳昭岳怒急而笑。
乾元帝沉著臉,濃眉緊皺。
這件事對他來說無疑也很棘手。
若處理不好,真有可能引發(fā)帝國南疆動蕩。
“是朝廷的態(tài)度又如何!”
忽然,一道冷傲輕蔑的聲音響起。
云璃月和楊承都身軀一震,急忙轉(zhuǎn)頭朝御書房外望去。
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御書房外的長廊盡頭穩(wěn)步走來。
他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寬邊的烏金腰帶,其上鑲嵌著幾顆圓潤的碧玉,為其整身裝扮添了幾分貴氣。
“舅舅?!?/p>
楊承眼睛忍不住發(fā)紅。
眼前這男子,赫然是大周鏢旗將軍,他的舅舅云景淮。
前世不久之后,舅舅便會隕落在沙場上。
算起來,他已有五百年沒見過舅舅了。
而這一世,此時此刻,舅舅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叮!
【宿主重遇舅舅云景淮的尸體,這似乎喚醒了宿主的悲痛之心?!?/p>
【云景淮的死,是宿主此生難以磨滅的心結(jié),請宿主逆亂陰陽,扭轉(zhuǎn)生死,復(fù)活云景淮。】
【此任務(wù)極度困難,特予宿主七年期限?!?/p>
【任務(wù)獎勵:射日射箭?!?/p>
云景淮面容冷峻,劍眉斜飛入鬢,他身上既帶著久經(jīng)沙場的鐵血之氣,又帶著少年英雄特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他走到御書房門外,微微頓住腳步,抬手整理了一下衣冠,確保儀態(tài)萬無一失,而后才踏入御書房。
跨過門檻后,他走到屋子中央,雙膝跪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臣子大禮:“末將云景淮,拜見皇帝陛下,拜見皇后娘娘,拜見太子殿下?!?/p>
乾元帝也不再坐著,快速起身來到云景淮身上,親自將云景淮扶起。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下云景淮,伸手重重拍了拍云景淮肩膀:“好好好,不愧是朕的鏢旗將軍。”
云景淮咧嘴一笑,起身后身姿筆挺,宛如蒼松扎根,盡顯英武之氣。
然后,他看向云璃月:“娘娘,一別九個月,末將又想念您親手做的桂花糕了?!?/p>
云璃月的眼眶也明顯濕潤,佯裝嗔怒:“你這個混不吝的,怎么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嘿嘿,我這不是想著給您一個驚喜?!?/p>
云景淮撓了撓頭,然后目光落在楊承身上,眼睛一亮道:“陛下,娘娘,入宮前末將聽了很多關(guān)于太子殿下的傳聞。
我走的時候太子殿下才十月大,沒想到轉(zhuǎn)眼之間,太子殿下就變得如龍似虎,不愧是陛下和娘娘的種。”
“也不愧是舅舅你的外甥?!?/p>
楊承補了句。
“哈哈哈。”
一家四口人都笑了起來。
叮!
【眼前的云景淮生機勃發(fā),靈智清醒,儼然已被宿主以逆天手段復(fù)活?!?/p>
【宿主的手段,越來越神鬼莫測,讓人無法理解?!?/p>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獎勵已發(fā)放,請問宿主自主選擇時間領(lǐng)取?!?/p>
這讓楊承愈發(fā)喜悅。
旁邊的吳昭岳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陛下,我們正在討論正事?!?/p>
乾元帝嘆氣。
云景淮卻是眼睛一瞇:“吳昭岳,你在這正好,本將軍正要找你算賬。
你鎮(zhèn)南王府世子,竟狗膽包天,膽敢當(dāng)眾冒犯太子殿下,簡直十惡不赦,罪該萬死?!?/p>
吳昭岳瞪大雙目。
乾元帝也微微錯愕。
云景淮見狀若有所思道:“陛下,看您的表情,莫非吳總兵此次來,是來負荊請罪的?
亦末將看,鎮(zhèn)南王府好歹鎮(zhèn)守邊疆有功,您也不能太過動怒,將那吳世子一人處死就算了,沒必要遷怒鎮(zhèn)南王府。”
“云景淮!”
吳昭岳再也忍不住,雙目噴火道:“你安敢羞辱我鎮(zhèn)南王府……”
話沒說完,云景淮那雙含笑的雙眸,驟然變得冰冷銳利,猶如寒潭。
吳昭岳話語陡窒,感受到一股冰寒徹骨的威壓。
“吳昭岳?!?/p>
云景淮走到吳昭岳身前,竟直接伸手拍了拍吳昭岳的臉,“若是吳昭炎也就罷了,你算什么東西,什么時候也敢在本將軍面前大呼小叫?!?/p>
吳昭岳臉色竟一陣發(fā)白。
若是其他人,或許還不會這樣畏懼云景淮。
但他不同。
他是一個軍人。
在大周軍方,云景淮就是一個活著的傳奇戰(zhàn)神。
北疆、西北和西南,每個戰(zhàn)場都有他的足跡。
每一戰(zhàn),他都是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
年僅十七歲的他,已率領(lǐng)出征過十三次,無一敗績。
最輝煌的一戰(zhàn),是他在北燕,以三千騎兵深入北燕腹地,殺了個七進七出,斬殺北燕十萬人馬。
之后他還帶著兩千多騎兵從容退回大周。
曾經(jīng)的北燕,可是每年都要劫掠大周好幾次。
這三年會這樣老實,就是因為有云景淮在北疆坐鎮(zhèn)。
而軍方是最講究戰(zhàn)績的地方。
他吳昭岳的那點戰(zhàn)績,還真沒資格在云景淮面前擺譜。
要知道,就算在禪州軍隊中,都有大批將士崇拜云景淮。
楊承也覺得大開眼界。
前世舅舅死得早,他真沒怎么感受過對方的威風(fēng)。
現(xiàn)在看到吳昭岳一遇舅舅,居然如老鼠見了貓,他終于對舅舅的威風(fēng)有了個更深入的認識。
“吳昭岳,你們世子一個十一歲男兒,還是武師,挑戰(zhàn)一個一歲半幼兒,本就可恥,敗了就更可恥?!?/p>
云景淮道:“換做是我,恨不得想方設(shè)法,將這消息隱瞞,你倒好,不僅不隱瞞,還大張旗鼓,來御前告狀,弄得滿城風(fēng)雨。
這一下,天下人都知道你們鎮(zhèn)南王府的世子是個廢物,讓你們鎮(zhèn)南王府徹底成為天下笑柄?!?/p>
吳昭岳身軀緊繃,額頭青筋都暴起。
“趕緊滾蛋,不要在這丟人現(xiàn)眼了,我大周軍方的臉面,都被你丟盡?!?/p>
云景淮罵道。
吳昭岳嘴唇顫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對乾元帝道:“陛下,末將告辭。”
隨后,他就灰溜溜地離開。
“罵得好?!?/p>
云璃月贊道。
“景淮,今日多虧有你?!?/p>
乾元帝也笑道。
云景淮不以為然道:“吳昭岳這家伙,放在我軍中,連當(dāng)我副將的資格都沒。
也就是在陛下您面前,我需要收斂幾分,這要是放在外面,我少不得要踹他幾腳?!?/p>
“哈哈哈。”
乾元帝爽朗大笑,“皇后,景淮好不容易回來,你們姐弟二人且去景華殿聚聚,晚宴時朕再給景淮接風(fēng)洗塵?!?/p>
“是,陛下。”
云璃月就帶著云景淮、楊承告辭。
景華殿。
“景淮,你如實告訴我,你怎么會突然回來了?”
云璃月道。
顯然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云景淮乃一軍統(tǒng)帥,不可能為了給她驚喜,就從邊疆返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