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千丈原百余里,便是大軍急行軍一日的行程。
也就是說瑤光神將霍征的大軍可于今夜抵達(dá)千丈原!
霍征是定王的岳父。
是七大神將中最能打仗也最會打仗的人。
也是女皇陛下最信任的人。
可現(xiàn)在,他竟然放棄了守衛(wèi)北固關(guān),帶著十三萬人也向潭拓山奔襲而來。
老鬼初時還以為這是女皇調(diào)動而來對付申叔泰和蘇云揚(yáng)的,可一聽女皇這話,他知道問題就更嚴(yán)重了。
那可是近四十萬大軍!
即安又不是神。
四十萬大軍,真能翻起巨大的浪花來!
女皇可以這樣任性的想象陳小富,老鬼是理智的,他必須找到一條退路。
“重樓,吩咐下去,命鬼影嚴(yán)查嘉福寺所有人!”
“告訴重宇,魏國那位戰(zhàn)神有任何異樣,速速飛鴿回報!”
“還有帝京,命所有小鬼密切監(jiān)視左右二相……查一查定王是否已入京!”
“另外……這前后的懸崖和峭壁,速速探出一條路來!”
“孩兒遵命!”
重樓躬身退下。
女皇依舊一臉淡定,她吃完了雞蛋,喝了一碗米粥,又吃了兩個饅頭,這才對魏公公說道:
“魏奴兒,去將慶王叫來?!?/p>
魏公公也領(lǐng)命退下。
女皇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憂慮。
“這兩個孽子,為了皇位竟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封印是魏國的戰(zhàn)神!”
“他斷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只怕他已攻陷了北固關(guān),正率大軍也朝這地方來了?!?/p>
“走吧,回房!”
……
……
蓮房外的庭院中。
女皇背負(fù)著雙手望著薄霧縹緲的山林,慶王陳乾躬身站在她的身后,老鬼坐在輪椅上就在女皇的身旁。
陳乾的心里是忐忑的。
但依舊存有僥幸。
畢竟這事兒做的很隱秘,他希望母皇尚不知道。
可就在這時,女皇悠悠說了一句:
“朕,不及魏皇后遠(yuǎn)矣!”
“即安是魏皇后的兒子,不僅僅生得漂亮,還極為聰明。他心地善良,更懂得顧全大局?!?/p>
“哪里像朕的這兩個孽子!”
“陳乾,朕這些年將你留在后宮,便是朕希望你能成長起來,若有一天朕老了,這江山……朕便傳給你?!?/p>
“畢竟你們兄弟二人,在朕看來,你比你皇兄更仁慈一些?!?/p>
慶王一聽這話面色頓時變了數(shù)變!
他萬萬沒有料到母皇竟然有這個打算,若是知道這皇位將傳到自己的手里,他斷然不會做出當(dāng)下之事的。
可這件事已經(jīng)做了。
估計蘇云揚(yáng)的兵,已在千丈原。
但接下來女皇的話又讓他備受打擊:
“但去歲從臨安傳來即安死而復(fù)生,其才華可比肩大儒的消息之后,朕便與老鬼去了一趟臨安?!?/p>
“在臨安見到了即安?!?/p>
“朕在與即安聊過之后,朕就改變了主意……他比你們兄弟二人更有才華,也更有見識?!?/p>
“回到帝京,朕依舊沒有拿定主意,便召他入帝京,終究是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p>
“朕封你為慶王,原本是打算將你的封地放在蜀州,想了想還是將你的封地放在了距離帝京不遠(yuǎn)的小倉縣。”
“朕告誡你以即安為鏡,便是希望你能向即安多學(xué)一學(xué)?!?/p>
“后來你與即安走的頗近,朕還以為你真聽進(jìn)去了朕的話……”
“可你呢?”
“你竟然在演戲!”
“陳乾,你太令朕失望了!”
“即安要?dú)⑴瞬回?fù),是朕攔著他的,所想便是潘不負(fù)這些年大力的支持了你,他若是殺了潘不負(fù),這對你也是個不小的打擊?!?/p>
“朕是真沒有料到你竟然與潘不負(fù)坑壑一氣,調(diào)了天璇神將蘇云揚(yáng)和天權(quán)神將申叔泰的大軍來?!?/p>
“你真的是蠢??!”
“朕怎么生出了你這么愚蠢的兒子呢?”
陳乾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天都塌了!
他面色慘白,‘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女皇的面前:
“母皇、母皇,孩兒、孩兒……請母皇恕罪!”
女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恕罪?”
“你意圖弒母,還想朕恕你的罪?”
“你們兄弟二人都愚不可及……都是安知魚手里的可隨時被舍棄的棋!”
“你那哥哥也有點(diǎn)自以為是的本事,他將瑤光神將霍征和天璣神將殷缺也調(diào)來潭拓山了……”
“四大神將,三十九萬大軍即將齊聚千丈原!”
“你猜猜接下來安知魚會做什么?”
陳乾猛的抬起了頭來,他滿臉的驚駭,他長大了嘴,遲疑片刻才說道:
“兒臣不知道大哥他、他也……”
女皇呲笑了一聲:
“這就是你們遠(yuǎn)遠(yuǎn)不及即安的地方!”
說到了陳小富,女皇臉上的憤怒之色頓時清減了不少。
“即安給朕說,潭拓山定成龍?zhí)痘⒀ā!?/p>
“即安說許多人會因此鋌而走險……不僅僅是你,還有你那愚蠢的哥哥!”
“他說這便是人性。”
“七大神將也是人,他們受巨大利益的驅(qū)使,總會有人難以守住底線,為了你們的一個承諾,他們一定會放手一搏!”
“他說,他不知道這潭拓山會來多少大軍,但來的這些人,全都會死在潭拓山下!”
陳乾一臉震驚的聽著,女皇徐徐又道:
“他說為了這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定王和慶王做出任何事都不足為奇。”
“他說你們兄弟二人一定會在千丈原先分出個勝負(fù)來……因?yàn)槟驱堃沃挥幸粡?,而朕就在這嘉福寺里,對于你們而言……朕無處可逃?!?/p>
“但你們都忽略了一個人,他就是安知魚!”
“你們都會中計!”
“安知魚手里沒有一兵一卒,可他能通過你們調(diào)動大周半數(shù)的兵力!”
“定王雖遠(yuǎn)在洛邑,但霍征所部距離帝京卻只有五百里地?!?/p>
“朕說霍征忠于朕,他絕不可能放棄北固關(guān)來殺朕?!?/p>
“即安卻說其余神將他不知道,但霍征一定會來!”
“朕問他為何?”
“他說……這才是安知魚這一計謀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俞圖是安知魚的得意門生,俞圖在定王府當(dāng)了這么些年的首席謀士,他一定會鼓動定王趁著朕來嘉福寺的這絕佳機(jī)會篡奪皇位!”
“定王就一定會請他的岳父大人兵發(fā)潭拓山!”
“即安說霍征會在潭拓山下將你的勢力要么收編要么消滅……他說霍征肯定會選擇消滅,因?yàn)樗麤]有時間來收編?!?/p>
“如此一來,你們便會兩敗俱傷,霍征許會險勝?!?/p>
“安知魚的真正目的便在于此!”
“他在魏國多年!”
“誰也不知道他與魏皇之間會不會有某種協(xié)議!”
“北固關(guān)沒有了守軍,封印輕易取關(guān),再揮軍南下,半數(shù)去攻打薊城,半數(shù)來潭拓山收拾殘局?!?/p>
“這,才是安知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