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多情從地上拿起了一個拳頭大的罐子,很是好奇的左看右看:
“少爺,這些天你就是在這地方搗鼓這玩意?”
“這玩意兒有啥說法?”
陳小富扭頭躲開了李鳳梧那咄咄逼人的視線。
這眼神,令陳小富有些畏懼,因為太像女皇的那眼神了。
女皇還好一點,畢竟是個女人。
年歲雖有點大,但老賓利依舊是賓利。
李鳳梧雖因那頭白發(fā)變得更好看,可終究是個爺們,這特么的誰受得了?
“這玩意威力巨大。”
“有多大?”
“來來來,咱們?nèi)ピ囋??!?/p>
陳小富從地上拿起一個壇子,“走,去外面,不然這里恐怕會被夷為平地?!?/p>
令狐多情大吃一驚:“有這么厲害?”
“嘿嘿,少爺我花費了如此大的心血搗鼓出來的東西自然是相當厲害的?!?/p>
這話沒人相信。
但所有人都很是好奇,便都跟著陳小富走出了這宅院來到了玉淵潭邊。
“這東西叫震天雷。”
陳小富舉著這壇子給所有人講解道:
“看,這細長的線叫引信?!?/p>
“你們在使用它的時候要用火折子將這引信點燃,然后投擲出去……”
“你們要記住,這東西的殺傷范圍極大,所以要將它投入敵軍的大軍之中才能產(chǎn)生最大的效果?!?/p>
“這引信燃燒的時間只有十息,十息之后便會爆炸,你們可別將這東西點燃了拿在手里!”
說著這話,陳小富吹燃了火折子:
“都看好了,”
他點燃了引信。
引信燃燒了起來。
他將這密封的壇子丟了出去。
引信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壇子落于玉淵潭中。
所有人都看向了漆黑的玉淵潭,一個個不明所以。
數(shù)息,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他們依稀看見了玉淵潭里有水柱沖天而起!
便有水滴從天而來。
他們清晰的感覺到了腳下的震動!
仿佛有地龍正在翻身。
這沖擊力對于李鳳梧等人而言來的極為強烈,可陳小富卻覺得少了點意思。
“主要是天黑,又是在水里,不然你們會看見燦爛的火光?!?/p>
令狐多情張大了嘴巴,尋思這玩意兒若是在敵軍的陣營中爆炸,雖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但就憑這聲響也能令敵軍的戰(zhàn)馬受到巨大的驚嚇。
戰(zhàn)馬受驚,陣營自亂,這時候的敵人便失去了大半的戰(zhàn)斗力。
神武營的人數(shù)雖少,但刀很鋒利。
在敵軍大亂的時候發(fā)起沖鋒,敵軍必??!
“好東西!”
“要不去潘不負的左相府丟一個?”
陳小富頓時就笑了起來:“這是個好主意!”
“兄弟們,走,取震天雷,這出戲就要上演,咱們也該出發(fā)了!”
玉淵潭這地方爆發(fā)出的巨大聲響驚動了帝京城里許多的人。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這樣的異響通常都意味著不詳。
玉淵潭邊許多的宅院里都亮起了火燭,他們更是被這震天的聲響驚醒,一個個掌著燈籠出門站在玉淵潭邊卻不明所以。
是夜,
陳小富率神武營一百二十余將士快馬向西門而去。
帝京城的四方城門緊閉。
城門前有精神抖擻的百余士兵守衛(wèi),抬眼望去,城門上也有一隊一隊的士兵在來回的巡邏著。
這與以往不一樣。
女皇定都帝京的這十余年里,只有陳小富被劫持下落不明的那次帝京城才關閉了四方城門,才宵禁,才真正的戒嚴。
但今兒個,帝京城里雖未宵禁,可城里的人卻不能出去。
守城的士兵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全換了。
他們不是城防司韓烈韓大將軍的兵,而是……天鳳軍車大將軍的兵!
天鳳軍沒有出鳳巢隨陛下前往潭拓山,他們手握女皇密旨接管了帝京城防!
故,今兒個白天,潘不負的人無法出城。
他沒有得到倒馬城和白羊城駐軍的消息,亦無法將陳小富或許還活著的消息送出去。
他們就這樣被陛下關在了帝京城里。
這座巨大的城,這時候對于許多人而言就成了一個巨大的樊籠!
潘不負和廖世坤篤定安知魚的計劃出現(xiàn)了意外。
這個意外是致命的!
廖世坤就在潘不負的府上,大周朝權力最大的兩個老人,這一刻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當玉淵潭那邊的那一聲巨響傳來,二人老心肝一跳,面面相覷,愈發(fā)覺得有天大的事就要發(fā)生。
廖世坤望了望窗外:“像不像長樂六年冬的那次巨響?”
“像……那顆火流星落在了金陵山,長樂皇帝便是在那夜駕崩……”
潘不負忽的眼睛一亮:“你說,是不是周媚也死了?”
“按照時間算來,周媚的儀仗當已抵達了潭拓山,她應該已在嘉福寺……老夫在嘉福寺還給她準備了一份驚喜!”
廖世坤一怔:“有何驚喜?”
潘不負老眼一瞇,惡狠狠的說道:“老夫給她準備了一個大宗師項問天!”
“周媚若并沒有破大宗師,她肯定就不是項問天的對手!”
廖世坤吃了一驚,他沒有問潘不負怎么和楚國的項問天勾搭上了,他沉吟三息,低聲說道:
“可周媚的身邊還有老鬼!”
“哼,老鬼也是希望周媚去死的!”
“他被周媚壓制了這么多年,內(nèi)務司也因周媚幾近消失,老鬼這個老東西當年為了當上內(nèi)務司司正不惜對自己動刀的狠人,若是周媚死了,他老鬼才能再次揚眉吐氣!”
廖世坤細細一想,覺得潘不負這話不無道理。
過了片刻,他一捋短須,徐徐說道:“希望她真的死了吧……可我心里依舊不踏實,總覺得這事過于詭異?!?/p>
潘不負沉吟三息:“主要是陳小富這狗東西,他是魏皇后的兒子啊!”
“他也必須死!”
“可他現(xiàn)在卻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潘不負又望向了漆黑的夜空,“這小東西萬萬不可小覷,他能在臨安裝傻十七年,可是將你我都給騙了!”
“直到他羽翼豐滿,直到他擁有了那一百多個幾近無敵的護衛(wèi)他才在臨安一鳴驚人。”
“他用這樣的方式將陛下和老鬼都給吸引了過去,這才開啟了他入帝京之路。”
“正是因為他如此巨大的變化,老夫才讓申叔泰派了兵想要將他擊殺……結果陳堯之全軍覆沒,死在了他那一百多個護衛(wèi)的手里,這也算是用三千人探明了他敢來帝京的實力。”
頓了頓,潘不負憂心忡忡又道:“你說,他既然擁有這樣的武器盔甲來裝備那一百三十個護衛(wèi),這幾個月的時間里,他會不會又擁有了上千套的這種武器盔甲呢?”
“如果這狗東西暗中將上千的這樣無敵的護衛(wèi)派去了潭拓山……有沒有可能這上千人就將我們的十四萬人全部消滅了呢?”
廖世坤豁然一驚,片刻,他有些猶豫的擺了擺手:“這不可能!”
“即便他真有一千這樣的護衛(wèi),即便是殺十四萬頭豬也會累死他們!”
“潘大人,這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現(xiàn)在箭已上弦,刀已出鞘,我等已困于籠中,只能靜待潭拓山的消息傳回來。”
他抬步向書房外走去:“要么世代顯赫,要么……被誅九族,就看命!”
廖世坤剛邁出這書房的門,他忽的將那只腳給收了回來。
他看見一行人向他走來。
他看見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
那是個俊朗的青年!
他穿著華服,頭戴華冠,眼如星眸,神采飛揚!
他是……
定王陳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