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臉,又干澀起皮的唇瓣,謝翊和的眼底心疼,給姜遇棠喂了點(diǎn)溫水。
“睡一覺,醒來便好了?!?/p>
這一場風(fēng)寒,是姜遇棠近幾年得過最難受的,頭疼腦脹,喉嚨發(fā)痛,此刻還全都是汗,熱的不行。
謝翊和知道,姜遇棠要想好起來,必須要發(fā)了這一場汗才行。
但見姜遇棠,總是見縫插針的踢被子,需要他連眼睛都不能眨一下盯著,便脫了外衫上了床。
他來到了那悶熱的被子中,把姜遇棠圈抱在懷,手腳都給束縛住了,下頜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懷中的火爐熱的厲害,總想掙扎,謝翊和陪著她煎熬著,一下一下拍在姜遇棠的脊背上和哄孩子似的輕哄著。
姜遇棠不悅地對著她的‘師兄’說道,“我是大夫,還很厲害,不蓋被子可以的……”
謝翊和被氣笑了,“我不是大夫,都知道這是不行的?!?/p>
他垂目,撥開了她濕漉漉的發(fā)絲,凝視了幾許,喟嘆了一聲。
“早知,我也該學(xué)一學(xué)醫(yī)術(shù)的?!?/p>
這般,姜遇棠有個頭疼腦熱,也無需旁人來代勞。
姜遇棠回說,“你要學(xué)的東西那么多,還那么忙,怎么會有時間啊。”
謝翊和知道這不是在對他說,依舊回復(fù)。
“現(xiàn)下有許多許多的時間?!?/p>
很快,懷中的姜遇棠悶聲說道,“我們兩個人,有一個人會就行了,別的地方都是你在照顧我,醫(yī)術(shù)上便有我來吧……”
謝翊和笑了下,嗓音干澀,“好,聽你的?!?/p>
姜遇棠在男人的胸膛上,彎起了唇角,也傻傻的笑了下。
“還有哪里難受嗎?”謝翊和低著頭,又問。
姜遇棠說了聲頭疼。
謝翊和本就患有頭疾,這算是來到他熟悉的區(qū)域,就半靠在了床頭,騰出手幫著姜遇棠摁起了額角。
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姜遇棠的不適緩解了許多,連帶著發(fā)汗都沒再鬧騰了。
客棧房屋內(nèi)的窗戶全都關(guān)上,光線一片昏暗,還有些清淺的雨聲,滴答滴答的。
謝翊和一直這樣摁著,見姜遇棠安分熟睡,又探向了她的額頭,便感受到她的高熱是真的退了下來。
他懸著的心落下,吐出了一口濁氣來,又怕姜遇棠會反復(fù)發(fā)熱,硬撐著等了一個時辰。
確定無恙,謝翊和這才闔上了雙目。
自中秋節(jié)之后,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又這樣伺候了姜遇棠一天一夜,不多時就沉沉睡了過去。
兩個人抱在一塊,交頸而眠。
姜遇棠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自己回到了京城,與北冥璟在一塊,在酷暑中說了好久好久的話……
她的腦袋發(fā)脹,喉嚨干澀,慢慢睜開了眼睫,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這陌生的客房。
這又是哪里?
連日來不停的換離地方,讓姜遇棠一時之間,都懵了那么下。
直到感受到攬著腰間的大掌,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還在謝翊和的手中,還沒有逃離。
姜遇棠的眉頭一緊,扔開了腰上的那只手。
這一動作,讓謝翊和蘇醒,睜開了惺忪的眼眸,茫然了那么下。
對上姜遇棠冷漠的面龐,大腦這才漸漸清明,輕咳了一聲,沉聲問道。
“好些了么,還有哪里有不舒服嗎?”
謝翊和眼下的青黑,讓姜遇棠不難猜出,自己昨天晚上發(fā)了高熱,是誰照顧了她。
沉默了下,便道,“已經(jīng)好了?!?/p>
說完,姜遇棠就要從床上起來,沒想到脖頸下還枕著謝翊和的一只手臂,被他一帶,又重新回到了那溫?zé)岬膽阎小?/p>
耳畔傳來了那低沉的聲線,“我檢查一下。”
姜遇棠背對著,就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謝翊和停頓了片刻,確定淡笑著說。
“確定沒再反復(fù)了。”
他的嘴上這樣說著,但手中沒有半點(diǎn)兒要放開姜遇棠的意思,窄小的床榻上,就這樣從背后抱著她。
姜遇棠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掙扎道,“松手,你走開?!?/p>
謝翊和不依,聲線帶著濃濃的困倦,閉著眼睛,在她后頸上說。
“照顧了你差不多一天一夜,我還很乏,阿棠,就這樣讓我抱著你睡會?!?/p>
“你一個人睡不了?”
姜遇棠冷言冷語,推起了人來。
謝翊和自是不會讓她推動,嗅著她的香氣,實(shí)話實(shí)說。
“你不在,頭疾總是會發(fā)作,很難入眠?!?/p>
可惜,姜遇棠并不相信。
她的腦海中,有了一些關(guān)于昨夜記憶的碎片,斷斷續(xù)續(xù)的,是謝翊和讓自己喝藥的。
再看這周圍的客房,覺得身下不似是船上,也不知道又漂泊到了何方,心臟沉了又沉,掙扎的動作未停。
誰料,謝翊和一把強(qiáng)硬扣住了她,聲線漸而冷漠了下來。
“再鬧騰,我可不顧忌你身子了?!?/p>
姜遇棠還想要回嘴,便在背后的腰間,先感受到了炙熱的可怕,一下子僵住了。
她沒再亂動了。
謝翊和也沒再亂來,只是闔著雙目,呼吸炙熱,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
他說,“待會帶你去吃東西,要是有何不適的地方,和我說,大夫就在隔壁候著?!?/p>
姜遇棠沒吭聲了。
謝翊和一頓,“聽到了嗎?”
姜遇棠依舊不搭腔,同他裝聽不見。
謝翊和豈會不知她是故意的,心內(nèi)也有委屈,看著那白皙的后頸,沒忍住叼了下她薄薄細(xì)膩的皮肉。
果然,姜遇棠嘶了一聲,不悅看來,“你干什么,屬狗的。”
謝翊和看著懷中的那張美人面,輕笑了出來,“誰讓你先不理我?”
姜遇棠含怒瞪著,帶著冷意的臉頰氣鼓鼓的,有理有據(jù)地回,“你不是要睡覺嗎,我不說話打擾還有問題了?”
謝翊和一時語塞,覺得現(xiàn)下的姜遇棠和炮仗似的,脾氣一點(diǎn)就炸。
也不想要激怒她,再同她吵上一場。
他無奈地笑了下,嗯了一聲,“是我沒說清楚,辜負(fù)了你的好意?!?/p>
誰好意了?
姜遇棠更為的煩躁了。
“這兒又是哪里?”
這次,謝翊和破天荒說了實(shí)話,“寧州。”
寧州?
姜遇棠回憶起了南詔的地形圖,記了起來,依舊是謝翊和攻打下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