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安微笑著回道,“讓翊王見笑了。前陣子也不知哪里傳出流言蜚語,非說小女與趙家公子情投意合,實不相瞞,小女的確被此事困擾?!?/p>
就在司墨言即將接話時,她突然一拍桌面,嬌聲怒罵,“也不知道是哪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在背后壞我名聲,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把那人千刀萬剮剁了喂狗!”
司墨言的臉唰地黑了。
阮迎安見狀,忙解釋道,“翊王殿下,您別誤會,小女這是太過激憤,咒罵那些坑害小女的卑劣小人而已,可不是有意在您面前放肆的?!?/p>
司墨言僵硬地勾起唇角,“如此說來,阮小姐與那趙姓書生并無私情?”
阮迎安憤懣道,“一介寒門書生,我不過是看他們孤兒寡母可憐做了些施舍,沒想到竟被他們賴上了!想我堂堂大學(xué)士府嫡女,嫁一介寒門過三餐不繼的日子,那不得被天下人笑話死?翊王殿下,您說是吧?”
司墨言沒應(yīng)她的話,而是端起茶盞吃起茶來。
阮迎安也恢復(fù)了溫柔,復(fù)問,“翊王殿下,不知您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司墨言放下茶盞,沉著臉道,“蜀寧王落入山崖,尸骨無存,阮小姐可聽聞噩耗?”
聞言,阮迎安低下頭,抹起眼淚來,“我已聽聞噩耗……沒想到蜀寧王會去得那般突然……他這一去叫我如何是好啊……”
“不知阮小姐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阮迎安抬起頭,滿含悲傷之淚,但目光卻堅定地望著虛空,“我與蜀寧王從小就定下婚約,他出事,我痛心不已。待尋到他尸身,我自會為他披麻戴孝,而后常伴青燈古佛了卻余生?!?/p>
司墨言雙眸微睜,許是完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畢竟,她和趙光耀的事,他是再清楚不過……
但轉(zhuǎn)瞬一想,多半是這女人故意唬人的。
她要真看重與蜀寧王的婚約,又豈會移情他人?
“阮小姐悲痛之心本王能理解?!彼矌狭艘唤z哀色,低沉道,“不過話說回來,蜀寧王走得突然,是他福薄命淺,阮小姐沒必要為此搭上自己的終身幸福。余生很長,何況阮小姐還有高堂要盡孝,你若了卻塵緣,那將至阮大人于何地?”
阮迎安扭頭看向他,淚眼婆娑,充滿了迷茫。
“本王倒是有個法子,既能讓阮小姐余生圓滿,又能光耀阮家門楣……”司墨言說到這便停頓了,只用溫柔的眸光注視著她。
“翊王殿下有何法子?”阮迎安好奇地追問。
“嫁給本王,做本王的側(cè)妃。”
“這……”
“本王已有正妃俞氏,所以不能給你正妃之位。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證,你入本王府邸之后,享有與俞氏同樣的待遇,本王絕不虧待你半分。如果你對本王無男女之情,本王也可答應(yīng)你,不勉強你與本王同房。”
阮迎安揚起紅唇,“沒想到翊王殿下您人怪好滴呢!”
她能感謝他祖宗十八代嗎?
司墨言眸光凝在她笑顏上,“如此說,阮小姐是答應(yīng)了?”
阮迎安起身,向他蹲膝福了福,然后說道,“小女從小便被指婚給了蜀寧王,如今蜀寧王遭遇不測,說明小女也是福薄命淺守寡的命。翊王殿下乃是君臨天下的人物,娶我這樣的克夫命,實在晦氣?!?/p>
“如果說本王非要娶呢?”司墨言沉下了臉,轉(zhuǎn)冷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絲威脅。
早前他暗中布局,讓趙光耀勾引阮迎安,一來是想讓阮家難堪,二來自己的身份不便奪人妻。
如今他親自出面,一是趙光耀讓他極其失望,他想把這顆棋子廢了。
二是蜀寧王死了。
早前阮平昌礙于蜀寧王的面與他保持距離,如今沒了蜀寧王,他若是在這個時候娶了阮迎安,阮平昌不但不會有意見,說不定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阮迎安眉眼彎彎,簡明又堅定地回了他四個字,“我不愿意?!?/p>
“你說什么?!”司墨言做夢都沒想到他會拒絕自己,頓覺顏面掃地,從座怒起,怒如利劍地瞪著她,“阮迎安,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果你擔(dān)得起嗎?”
人家都這樣了,阮迎安自然也演不下去了,坐到客椅上,翹起二郎腿,笑看著他,“我這么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竟讓翊王殿下如此用心惦記,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惜我福薄,消受不起,所以翊王殿下還是請回吧。”
她承認(rèn)這些王爺不好惹,可不好惹跟惹不起是兩回事。
說句難聽的,這些王爺還沒成氣候。
要真成了氣候,早都去威脅她爹了,又豈會跑她這里來刷存在感?
再說了,蜀寧王還沒死呢。
退一萬步,就算蜀寧王真是短命鬼,她也不可能嫁給翊王。
做蜀寧王妃好歹她是原配,做翊王側(cè)妃是什么鬼?
司墨言鐵青著臉瞪著她。
前一刻她還溫柔典雅,此刻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毫無坐相,言語中甚至毫無恭敬之意。
聽姚怡華稟報說這女人反常時,他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阮迎安,如今蜀寧王已死,你爹再有能耐,也不過是我東燚國的臣子。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中,你可想過阮家的后果?”
說白了,他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
可阮迎安卻掩嘴笑了起來,“翊王殿下不用替我阮家憂慮,蜀寧王雖然沒了,但我與他的婚約依然有效。改天我就告訴我爹,讓他請奏皇上,為我和蜀寧王舉辦冥婚。我這蜀寧王妃之位是太后娘娘定的,除非太后娘娘給皇上托夢,廢黜我和蜀寧王的婚約,不然這蜀寧王妃我是做定了?!?/p>
威脅她,看她惡心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