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晨光此話一出,屋內(nèi)其他三人皆心頭一緊,屏住呼吸,連出氣都不敢大聲。
屋外,黑衣人蒙著面,手里拿著一把自制手槍,腳步輕緩地慢慢向小玫的出租屋靠近,快走到屋門口時,黑衣人停下腳步,感覺到了屋內(nèi)有一股危險的信號,他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單手握槍,指著門口,再次朝著門口走去……
屋內(nèi),范晨光眉頭緊皺,精神高度集中,雖然他是特種部隊退役,且身手了得,但畢竟對方有槍支,而他連個武器都沒有,所以不得不全神貫注地警惕著對方的舉動。
靜靜聆聽,范晨光感覺黑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已經(jīng)近在咫尺,兩人的距離只隔了一扇木門。
這么被動下去不是辦法,對方有槍,范晨光受了傷,他覺得他必須主動出擊,才有更大的勝算。
于是,范晨光隨手抄起腿邊的一把木凳,猛地一下拉開門,在黑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范晨光手里的木凳狠狠地朝黑衣人的頭部砸了下去。
嘭!
一聲木頭散架的聲音響起,范晨光幾乎同一時間一腳踢向了黑衣人手里握著的槍。
吧嗒!
這一腳十分精準,直接將黑衣人手里的槍給踢得掉落在地。
黑衣人想要去撿槍,范晨光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朝他沖了過去。
很快,兩人便拳拳到肉地扭打到了一起。
范晨光雖然受了傷,但畢竟是特種部隊出身,再加上身體素質(zhì)過硬,與黑衣人拳腳比試很快就占了上風。
“身手不錯,可惜底子還不夠硬!”
范晨光一記飛腿踢出,一下子踢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悶哼一聲,一連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用憤怒的目光看向范晨光。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把黑衣人給看得愣住了,頃刻,黑衣人也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怎么回事,渾身開始戰(zhàn)栗起來。
范晨光察覺到了黑衣人的異樣,皺眉道:“既然追到這里來了,今天就別回去了,我是不會讓你逃走的!”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范晨光。
范晨光緊了緊拳,瞇著眼睛盯著黑衣人,“是你主動投降,還是我打的你投降,你自己選!”
“晨光!”
黑衣人終于開口了,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罩,喊出了范晨光的名字。
當范晨光看清黑衣人的樣子時,他一下子愣在了當場,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就跟見鬼了一般。
“你……怎么會是你!”
范晨光臉色通紅,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他跟陳虎以前在孤兒院的好朋友郝源!
三人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大概十年前,郝源被一個神秘人領(lǐng)走,與他們兩人斷了聯(lián)系,過了幾年,范晨光也參了軍,不過一直跟陳虎有頻繁的信件往來,兩人一直想要找到郝源,卻沒有一點線索。
今天郝源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是‘黑衣人’,這深深的打擊到了范晨光。
“郝源,你……你為什么要幫著陳九江助紂為虐,當初……你是那么陽光溫暖的一個人,你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范晨光激動不已,怒不可遏地瞪著郝源質(zhì)問道。
郝源冷聲道:“晨光,我如果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可能會覺得我說的太不切實際,但我的這十年確實只能用這八個字來形容,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所以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范晨光搖搖頭,“沒什么身不由己,都是你自己找的借口罷了,在你殺死張警官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是個惡魔,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審判!”
郝源突然嗤笑起來,搖頭道:“晨光,我這一生只能由我自己來了結(jié),沒有人能夠?qū)徟形?,我知道我打不過你,而且我也不想再繼續(xù)這種日子,所以……”
說話間,郝源宛如變魔術(shù)般,手中多出了一把寒光匕首。
這匕首正是殺死張智杰的兇器。
“郝源,你要干什么!”
范晨光激動不已,猛地往前躥出兩步,想要阻止郝源。
郝源迅速往后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語氣平靜的說:“別過來,能夠死在曾經(jīng)的好朋友面前,我也不算虧,呵呵!”
“郝源,把陳九江違法犯罪的證據(jù)給我!”
范晨光忙搖頭,對郝源說道。
郝源嘆了口氣,“陳九江對我有恩,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都是知恩圖報的,你讓我出賣陳九江,我做不到……”
頓了頓,郝源話鋒一轉(zhuǎn),深深看了范晨光一眼,道:“晨光,這輩子兄弟一場,能不能滿足我最后一個愿望?”
“什么愿望?”
范晨光望著郝源,百感交集,心情無比復(fù)雜,更多的是失望和傷感。
郝源難得地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房屋方向,語氣柔和許多,“我死后,替我照顧好小玫行嗎?她是個可憐的女孩……”
“知道她可憐,你還要槍殺她?”
郝源搖搖頭,說:“不,一開始我要槍殺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你是晨光,這制止的手槍準心還是不夠啊,差點把小玫給誤殺……”
范晨光重重地吁了口氣,點頭道:“我答應(yīng)你,替你照顧好小玫,但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噓!”
范晨光正要提要求,郝源笑著朝范晨光做了個噓的動作,隨即極為絲滑地用匕首劃破了自己的喉嚨,“一命還一命,我用匕首抹了張智杰的脖子,現(xiàn)在我……嗚……我也用這種方式了結(jié)自己!”
“郝源!”
范晨光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一把攙扶住了即將倒地的郝源,用手緊緊地捂住郝源涔涔冒血的脖子,一時不知道跟郝源說什么才好。
“呵,這輩子沒能跟你和陳虎做一輩子的兄弟,我很遺憾……我的命運從十年前就已經(jīng)不被我掌握,落得如此結(jié)局,是我活該,如果有下輩子,我……嗚,我們還能繼續(xù)當兄弟嗎?”
“去了下面,你改過自新,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兄弟!”
范晨光眼眶濕潤地望著生機漸逝的郝源低聲說道。
郝源用盡力氣地笑了笑,“附耳過來!”
范晨光一愣,迅速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耳朵湊到了郝源的嘴邊。
也不知道郝源跟范晨光說了一句什么,隨后脖子一歪,撒手人寰,斷氣時,他瞪大眼睛望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