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婉的情緒好像很不穩(wěn)定,哭著哭著竟然自己暈了過去。
裴牧野直接讓人把她抱起來,深深的看了林西音一眼,直接進了房間。
周玉素也連忙跟了上去。
只剩下關(guān)耀海,輕嘆一聲,問她:“還能起來嗎?”
林西音咬牙忍著疼起身,然后道謝:“我沒事?!?/p>
關(guān)耀海說:“這件事……的確是你做的太過分了。西音,我覺得你不該這樣做?!?/p>
說完,關(guān)耀海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林西音一句“不是我做的”堵在喉嚨口,怎么都說不出來。
沒有人會信她。
第一次見面,狗狗就對她充滿惡意,后來一次次的沖突,如今,狗狗死了……
林西音也無比震驚。
這畢竟是一個小生命,當然不是她殺的。
可司機說,狗狗身上插著一把刀……
會是誰?
林西音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
明清婉為了陷害她,真的無所不用其極。
狗狗唯獨針對她,攻擊她,恐怕也是明清婉刻意調(diào)教出來的。
林西音站在院子里緩了一會兒,小腹的不適才慢慢消失。
冷嘲熱諷,夾槍帶棒,這些她都能接受。
但是,狗狗也是一條生命,這么沉重的陷害,她背負不起。
她回到別墅,想去查看監(jiān)控,這才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設(shè)備已經(jīng)壞了。
這下,她更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林西音?!?/p>
她轉(zhuǎn)身,看見了裴牧野。
不管什么時候,裴牧野都是矜貴的,斯文的,俊美的。
面對林西音,他永遠都是淡漠的態(tài)度。
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脾氣出來,也是因為明清婉。
他像是從來沒有把林西音放在心上,在她面前,發(fā)號施令,高高在上。
哪怕林西音想離婚,但也不想讓他誤會自己心狠手辣,連一條狗都不放過。
她開口:“樂樂的死和我沒有關(guān)系。監(jiān)控壞了……你要是不信,可以查那把刀上面的指紋!”
“指紋也被破壞了,”裴牧野搖了搖頭,目光里更多的是不信任:“我只是想不到,你竟然會連一條狗都不放過?!?/p>
“我沒有……”
“清婉很傷心?!迸崮烈罢Z氣里帶著不容置疑:“這次,你好好跟她道個歉吧?!?/p>
“不是我做的,為什么每次都要我道歉?”她執(zhí)拗地看著裴牧野:“你是不是永遠都無條件的相信她?”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其實她已經(jīng)看不清裴牧野臉上的表情。
但她能感覺到裴牧野身上的冷冽。
好像,除了在床上,這個男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冷冰冰的。
也是,他的熱情和關(guān)切,都給了明清婉。
“西音,你沒有拿出證據(jù)擺脫自己的嫌疑?!迸崮烈鞍櫭?。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不會道歉的?!绷治饕魟e過臉:“裴牧野,你們不能這么冤枉人?!?/p>
林西音的淚,無聲地往下流。
裴牧野沒有看到她的眼淚,因為此時的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拿著毛巾去了明清婉的房間。
周玉素也在。
明清婉的淚,根本止不住。
周玉素煽風點火:“我看這個林西音簡直膽大包天!今天敢殺狗,明天是不是就殺人了!”
裴牧野走過來,把毛巾遞給明清婉。
明清婉仰著一張流淚的小臉看他:“牧野哥,西音姐她怎么能這樣?我不期望她可以和樂樂好好相處,可她怎么能這么心狠手辣?”
“她知道錯了,會跟你道歉的?!迸崮烈翱粗骸皠e哭了,也別鬧了。”
周玉素說:“道歉有什么用!狗都死了!”
裴牧野沉默了幾秒鐘,說:“那就,再去買一只?!?/p>
明清婉哭著搖頭:“我不要了,樂樂只有一個……萬一買了,再讓她害死怎么辦?”
跟著裴牧野來到門口的林西音再也忍不住,開口:“樂樂根本不是我害死的。”
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她。
林西音努力讓自己挺直脊背:“給死刑犯定罪也需要證據(jù)吧?你沒有證據(jù),憑什么說狗是我殺的?”
明清婉看見她,又哭起來,肩膀顫抖,想往裴牧野懷里倒。
裴牧野扶著明清婉的肩膀,朝著林西音看過來,“西音,別鬧了。”
林西音身子一晃,差點站不穩(wěn)。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
在這個家,裴牧野的話,就是圣旨。
他說什么,什么就是真理。
哪里需要什么證據(jù)?
只要明清婉一句話,他就無條件相信她。
還要什么證據(jù)。
同理,明清婉怎么冤枉她,她都沒覺得有什么。
因為那是她不在意的人,傷害不了她。
可裴牧野,一個眼神,就能讓林西音潰不成軍。
她的解釋,她的辯解,都變得那么可笑。
裴牧野只是單純看過來沒說話,目光冷漠,林西音就覺得痛不欲生。
在明清婉住進這個家以后,“道歉”這兩個字,從裴牧野嘴里說出來了多少次?
她不記得了。
小腹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扯著往下墜。
林西音扯起了嘴角。
她還爭什么呢?
有什么好解釋的呢?
就算在裴牧野心目中,她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么樣?
反正……兩個人要離婚了。
可為什么,她的心還是這么痛?
痛到她幾乎要站不穩(wěn)。
淚眼模糊中,依舊能看見,裴牧野的目光,又冰又冷。
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
她嘶啞著聲音開口:“對不起啊,殺了你的狗,我真是禽獸不如?!?/p>
說完,她強撐著一口氣,出了別墅,沒有再回頭看裴牧野的表情。
大門口有一棵樹,她靠在上面,渾身都在顫抖。
“喲,我說誰呢,原來是裴太太!”
一個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西音睜眼去看。
眼前的男人靠著一輛豪車,手里甩著車鑰匙。
他穿著一件絲綢襯衣,墨綠色的。
大冷的天,他就那么站著,騷包的不行。
如果是其他人穿這樣的衣服,不知道有多難看。
可他肌膚冷白,五官精致,跟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墨綠色襯衣穿在他身上,只看出矜貴和高傲。
“池總?!?/p>
眼前這人,是天塹集團少東家,囂張跋扈,特立獨行,在整個海城都是出了名的。
而且,天塹集團和裴家的生意還有沖突。
池天霖和裴牧野兩個人也不對付。
但林西音知道,池家也住這個別墅區(qū)。
她之前還遇到過池天霖兩次,每一次,他都開著不同的跑車,副駕駛也坐著不同的女人。
這樣的人,林西音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因此,看見他,林西音強迫自己站直了,不要露出異樣。
“裴太太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哭過了?”池天霖挑眉,目光里都是戲謔:“怎么,裴牧野欺負你了?”
林西音壓根不想搭理他,也不知道他犯什么毛病,會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開口:“我還有事,失陪。”
裴家她不想回,只能抬腿往外走。
“裴太太想去哪里?我順路捎你一程!”
她沒想到,沒多久,池天霖就開車追了上來。
林西音這下連裝都不想裝了,目不斜視往外走,很快攔了一輛出租車。
池天霖把車子停在路邊,抽著煙,煙霧繚繞中,勾起了唇角。
林西音終究還是回了研究院。
她沒地方可去,而且身心俱疲,只想找個避風港讓她???。
還有小肚子莫名其妙疼了好幾次,她也想找個時間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但最近事情太多,研究院忙得不行,考博的學習也不能拉下。
剛回到研究院,她還沒靜下心來,手機又響了。
是路雪梅打來的。
她接了。
路雪梅在那邊焦急開口:“軟軟,你現(xiàn)在手里有沒有錢?”
林西音心里一跳:“媽,怎么了?爸不舒服了嗎?”
“不是……”路雪梅嘆口氣:“是之前咱家借的人家的錢,后來人家搬家了,我也找不到人?,F(xiàn)在回來了,我想著把錢還給人家?!?/p>
林西音松了一口氣:“多少錢?”
“……五十萬?!?/p>
林西音皺眉:“咱家借過這么多錢?”
路雪梅說:“那時候你還小,家里出了一點事,所以……”
林西音問:“媽,你不是騙我吧?”
“媽騙你干什么?!甭费┟氛f:“我這里有二十萬,所以我想著,先跟你拿三十萬,你有嗎?”
林西音沉默了幾秒鐘,才說:“有,我給你轉(zhuǎn)過去?!?/p>
路雪梅收到轉(zhuǎn)賬,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
林子豪就在旁邊等著,都等著急了。
看見轉(zhuǎn)賬,立即讓嬸嬸把錢轉(zhuǎn)給了自己。
路雪梅皺眉開口:“子豪,這件事你瞞著你姐,千萬別說漏嘴了,知道嗎?”
林子豪看著余額里的數(shù)目,只顧著高興了:“放心,肯定不會說的!”
路雪梅不放心,又叮囑他:“還有,之前那件事,更不準說,爛在肚子里,記住了沒有?”
林子豪有點不耐煩:“嬸嬸,我又不是不懂事,這么大的事,我肯定不說啊?!?/p>
“子豪,我們是一家人,你爸媽不在了,我拿你當親兒子,以后要靠你養(yǎng)老的?!甭费┟氛f著眼圈就紅了:“你也爭點氣,別什么事都靠你姐,她也不容易?!?/p>
林子豪擺手:“知道知道,沒別的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