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現(xiàn)在林西音已經(jīng)知道老地方是哪里了。
她問:“如果去坐坐,算第三次見面嗎?”
池天霖說;“你想得美?!?/p>
“那不去?!绷治饕粜⌒〈蛄藗€呵欠:“我困了,要回去睡覺?!?/p>
“你豬啊,吃飽就睡?!?/p>
“要你管?!绷治饕舾麛偱埔院笠卜棚w自我了,反正池天霖不會拿她怎么樣:“我回去了。”
“那就再坐會?!?/p>
林西音問他:“池總,你家大業(yè)大,怎么看上去這么閑?”
池天霖說:“當然是因為我不養(yǎng)閑人。我給他們那么多錢,自己還累死累活,圖什么?”
想想裴牧野天天日理萬機,國家總理都沒他那么忙,林西音覺得,池天霖這種性格,好像也挺好的。
至少不會過勞死。
池天霖又說:“你不能這樣?!?/p>
“哪樣?”
“不要他的錢啊?!背靥炝卣f:“雖然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措x婚,但裴牧野那個男人,不是什么好東西,離婚了怎么也讓他傷筋動骨才行!”
林西音剛想說話,池天霖又說:“要什么面子和自尊,在這個世界上,有錢才是硬道理?!?/p>
林西音知道池天霖說的都是大實話。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
但她真的不想要裴牧野的錢。
好像這樣,她就永遠低人一等了。
她苦笑了一下,其實要不要裴牧野的錢,在裴牧野眼里,她都低他一等吧。
“你想多要點,我讓霍先揚幫你打官司。我告訴你,準贏!因為裴牧野丟不起那個人!”
“不用了?!绷治饕舯緛砭蛯疱X沒有太多追求,而且她覺得自己可以賺。
化工廠那邊一個兼職,她可以賺七八萬。
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但能支付林益明的醫(yī)療費,以后能養(yǎng)孩子,林西音就知足了。
“你呀?!背靥炝貒@口氣:“不過呢,你拿我當朋友,以后,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林西音看他一眼:“我謝謝你?!?/p>
“所以,跟我交朋友,一點也不虧?!背靥炝卣f:“你慎重考慮一下?!?/p>
林西音說:“我會考慮的,可以走了嗎?”
“這才幾點。”池天霖看看表:“你都沒有夜生活嗎?我?guī)闳巧峡纯矗俊?/p>
據(jù)說樓上有唱歌的,打球的,玩牌的,跳舞的,什么都有。
別說現(xiàn)在懷孕了,就是以前,林西音也不喜歡那么烏煙瘴氣的地方。
她說:“不了,我想回去睡覺?!?/p>
“你真是豬啊!”池天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的生活難道就沒有一點樂趣嗎?”
“有啊。”林西音說:“我喜歡做實驗,做題,研究數(shù)據(jù)……”
“打?。 背靥炝芈牭妙^大:“那多無趣?!?/p>
“不,很有意思的?!?/p>
池天霖擺擺手:“饒了我吧,我從小成績就不好。如果不是天生會投胎,我估計我現(xiàn)在肯定是在工地搬磚?!?/p>
“那不會。”林西音說:“你還有一張臉啊?!?/p>
池天霖摸摸自己的臉;“你這是變相夸我?guī)???/p>
林西音說:“你進娛樂圈,也能掙錢?!?/p>
“娛樂圈……”池天霖笑笑:“你是不知道那里面有多臟?!?/p>
林西音看著他。
池天霖看著她澄澈的目光,又笑了笑,轉(zhuǎn)移了話題:“三月份開學(xué)嗎?到時候我能去學(xué)校找你嗎?”
林西音說:“一個月賭約之后再說吧?!?/p>
“我覺得我們今晚相聊甚歡,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
林西音看他一眼,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池天霖很是不滿,他挑眉:“你找朋友的標準是什么?我這樣的你都看不上,你想上天?”
“如果我找朋友的標準是對方有錢,那池總你估計是我唯一的朋友?!?/p>
“行了,別說了,你那意思不就是說,我除了有錢,別的一無是處嗎?”
“我沒這么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別當我傻,聽不出來?!?/p>
林西音突然就想笑。
池天霖繃著一張俊臉:“沒想到你們搞科研的,說話這么毒舌!”
“那很抱歉,估計我們不適合做朋友?!?/p>
“你為了擺脫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林西音其實沒這個意思,有些話,就是話趕話說到那里了。
她問:“那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走走走!”池天霖擺手:“看見你就煩!”
林西音起身往外走,快走到門口了,池天霖也起來:“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送你回去!”
“我開車來的?!?/p>
“那我送你出去!”
林西音覺得他像個孩子,陰晴不定的。
說實話,她不喜歡這樣情緒不穩(wěn)定的人,更別說跟他交朋友。
應(yīng)付完這一個月,應(yīng)該就能脫身了。
林西音走出包廂,對門口的服務(wù)員說:“麻煩幫我把里面的飯菜打包吧。”
六個菜,他們兩個吃了一半都沒有。
池天霖一聽,立即嫌棄道:“打什么包,都是吃剩的!”
林西音說:“不打包都浪費了,何況我們都用的公共餐具,又沒有沾到誰的口水,回去還能吃的?!?/p>
池天霖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他身邊接觸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
跟他吃飯的人,吃完飯打包,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他滿臉嫌棄,服務(wù)員為難地看著他,不知道到底要聽誰的。
最后他一擺手:“打打打!給她打!”
以后他還怎么來這個會所?
丟死人了!
他忍不住問林西音:“你跟裴牧野出來吃飯,也這么寒酸?”
林西音皺眉:“什么寒酸,吃飯打包又不丟人?!?/p>
“怎么不丟人!”池天霖看看左右,沒見到熟人,這才好受一點:“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林西音站在那里等:“要不你先走?!?/p>
她看出來了,池天霖可能真的接受不了這種事。
但他也不走,別別扭扭在旁邊站著。
好在工作人員動作很迅速,打包好了,放進一個漂亮的手提袋里。
林西音接過來,笑著對人家說:“謝謝?!?/p>
池天霖在旁邊看著,開口;“打個包,開心成這樣?”
林西音說:“不浪費,挺好的?!?/p>
“你還沒說,跟裴牧野吃飯,你也打包?”
林西音搖頭:“沒有?!?/p>
池天霖頓時生氣了;“跟他吃不打包,跟我就打,你是故意來氣我的,是吧?”
林西音解釋:“我倆幾乎沒有單獨出來吃過飯。人多吃飯,又幾乎不會剩,所以不用打包?!?/p>
池天霖的關(guān)注點偏了:“裴牧野都不帶你出來吃飯嗎?”
林西音看他一眼:“沒有感情的塑料夫妻,就是這樣的?!?/p>
池天霖嘖嘖兩聲,感慨:“還好你要離婚。不行,等你離婚那天,我請你吃飯,幫你慶祝。先說好,那天吃飯,不算在這四次之內(nèi)。”
如果真的離婚,林西音覺得自己應(yīng)該也挺高興的。
畢竟解脫了。
她說:“好?!?/p>
林西音回到裴家,沒看見裴牧野,她松了一口氣。
希望在離婚之前,他都能言而有信,不回來住。
很快到了臘月二十九這天,林西音回家了一趟。
林益明身體依舊是虛弱的,但精神還不錯。
路雪梅見她一個人回來,神色有些不滿。
林子豪倒是拿了一些書在看,感覺好像真的在努力要上岸。
林西音買了一些補品和水果,沒多呆,說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要回一趟研究所拿東西,下午還要去紀明堂那里。
在研究院見到了姜雨凡,她是最后一天上班,之后也要放假了。
林西音跟她聊了聊,就準備去紀明堂那里。
年后裴家會很忙,而且老師老兩口也要去國外找兒子,所以她提前來拜年。
沒想到正好碰上唐以深。
最近這段時間,唐以深給她發(fā)的消息,林西音要么不回復(fù),要么就回復(fù)的很簡短。
工廠那邊她也不去了,所以兩人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本來林西音打算的要留在老師這里吃晚飯的,只是沒想到唐以深也在。
她不想和他多呆,但架不住老師和師母拼命挽留,她沒辦法,只能留下。
好在師母做了她愛吃的排骨,林西音沒忍住,又吃了兩碗飯。
師母很高興,說現(xiàn)在年輕人動不動就減肥,一點也不健康。
吃過飯林西音陪他們聊了一會兒,就提出告辭,唐以深也跟她一起走。
到了樓下,唐以深問她:“軟軟,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林西音笑了笑:“沒有啊,最近真的有點忙?!?/p>
唐以深也沒再說什么,只問:“開學(xué)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如果還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問我。”
林西音道了謝,就上車離開了。
留下唐以深,在夜色里站了好久。
林西音沒想到,回去以后,裴牧野竟然在臥室。
她站在臥室門口,沒打算進去。
裴牧野穿著家居服,對她開口:“明天大年三十,這兩天,我沒法找借口去外面。你放心,我不會碰你?!?/p>
林西音已經(jīng)不信他了,誰知道他睡到半夜會不會獸性大發(fā)。
她轉(zhuǎn)身要走。
裴牧野說:“大過年的,你非要給他們添堵嗎?”
他說完拉著林西音的手臂進去,然后關(guān)了房門。
他說:“我對你來說是什么?洪水猛獸?讓你這么避之不及!”
林西音說:“你怎么不看看你之前做的都是什么事?”
“不會了。”
林西音看著他,目光請冷:“在我這里,你已經(jīng)沒有可信度了。”
“林西音,”他也看著她,眸光深邃;“離婚協(xié)議已經(jīng)寫好了,年后就簽字吧。”
林西音沒想到他突然說這個,雖然有點意外,但林西音很快點頭:“好?!?/p>
“所以,這幾天,安分一點吧?!?/p>
只是,林西音沒想到,不安分的人,是明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