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宰輔,國事要緊,談判的時間快到了,此事切不可張揚,莫要讓赤戎使臣笑話?!?/p>
林軒面色嚴(yán)肅的說道。
張逸輔聽著林軒的話,神色不由的一怔。
這才是為國為民的好孩子,面臨金珂的持刀威脅,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報仇,而是怕赤戎人知道了,取笑大乾。
“你受委屈了?!睆堃葺o語氣深長的說道。
六部的官員也紛紛點頭附和,夸贊林軒識大體。
金珂氣懵了,這不對勁,剛才林軒可是口口聲聲,國事與他無關(guān)!
而且一直以來,他是軍中年輕一輩第一人,長輩無不對他夸贊。
現(xiàn)在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多少有些失望。
“金珂在談判之際,持刀殺人,先捆起來,聽候發(fā)落。”謝書銘厲聲道。
在外賓館把守的士兵都是遼東軍,他們聽到謝書銘下令捉拿他們的少將軍。
一個個皆是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動手的。
兵部的官員一看,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天子腳下,所有的兵都得聽命于皇權(quán)。
現(xiàn)在讓他們捆了金珂,這些遼東郡竟然不聽命令。
張逸輔語氣冰冷:“好一個遼東軍,你們的眼里還有沒有朝廷?”
說完張逸輔一甩袖子走了。
林軒一看,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高,真是高,看似張逸輔一副不追的樣子,實則是把難題推給了兵部。
這下子可把兵部的官員急壞了,兵部員外郎張乾怒吼道:“你們想造反不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不管你們是哪里的兵,在京城就要聽兵部的?!?/p>
可現(xiàn)在張逸輔發(fā)話,遼東軍不聽命令。
這事可輕可重,輕了可以說遼東軍剛到京城,不習(xí)慣新令,重了就是遼東軍藐視朝廷。
“還愣著干什么,沒聽到宰輔大人下令?”張乾道。
這些遼東軍相互對視一眼,這才試探性的看了一眼金珂,象征性的把繩韁松松的綁在身上。
張乾掃了一眼一旁的謝書銘,臉上充滿了憤怒,這哪里像是捆綁?
他咬了咬牙,當(dāng)即下令:“來人,把守衛(wèi)外賓館的衛(wèi)兵全部除斬!”
金珂嚇了一跳,守衛(wèi)外賓館的遼東士兵足足有五十多人,而且都是金珂的心腹,要全部殺了?
“大人,他們都是遼東精銳,萬萬殺不得?!苯痃孚s緊求情道。
林軒一聽金珂求情,臉上浮現(xiàn)淡笑。
張乾要斬殺這些遼東軍,實則是想保金珂,畢竟這等不聽命令的士兵,朝廷是不可能讓他們活著的。
但金珂卻為他們求情。
金珂是遼東王的義子,現(xiàn)在重罰守衛(wèi)的遼東軍,這樣的話陛下就不好再罰金珂了。
可如果現(xiàn)在不處置,等著讓陛下處置,那就是雷霆之怒了。
張乾勃然大怒,直接調(diào)了新的衛(wèi)兵,金珂安排的五十個遼東軍,全部除斬。
金珂嚇的瑟瑟發(fā)抖,沒想到事態(tài)這么嚴(yán)重,只是將士不聽號令而已,怎么全殺了?
張乾下令將五十多個遼東軍斬了后,一咬牙追上張逸輔。
“宰輔大人,你看這樣處理可以么?他是遼東王的義子,看在遼東王的面子上,只能大事化小?!睆埱荒槥殡y的說道。
遼東王手握重兵,對大乾的影響舉足輕重,這次要是重罰金珂,遼東王定會覺得朝廷是在借機敲打他。
張逸輔很是不悅:“張乾,你可記得自己的身份?”
一句話讓張乾一怔,瞬間一股寒意席卷心頭。
他是兵部的人,此時竟然為一個藩王的義子求情!
“張宰輔,下官一時嘴拙,絕不是維護金珂的意思,只是現(xiàn)在遼東王雄踞遼東,這個時候重罰他的義子,他會心生不滿,恐生禍患?!?/p>
張逸輔老而彌堅,當(dāng)了三十多年宰輔,自然不想把事情鬧大。
“殺了這些遼東軍,權(quán)當(dāng)是給金珂一點教訓(xùn),不過林軒是周老的學(xué)生,就算他不計較,你覺得周老會不計較?”張逸輔說道。
聽到周淵,張乾汗毛一下子豎起來了,以周淵的脾氣,要是知道這件事,豈能善罷甘休?
“金珂,還不趕緊給林軒道歉?”張乾向著金珂喊道。
眾目睽睽之下,金珂的臉憋的通紅,讓他給林軒道歉?
此時已經(jīng)有官員給他說明利害關(guān)系,加上一下子殺了五十多遼東軍,事情比他想想的嚴(yán)重的多。
看來,今天不給林軒道歉,這件事是過不去了。
“林軒,此事皆因你挑釁我在先,我才命人將你暫時關(guān)押,如今五十余遼東將軍因此喪命,你該滿意了吧?”
金珂態(tài)度冷硬的說道。
林軒聽得眉頭一凝,這哪里像是道歉,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
“宰輔大人,國事要緊,我和金珂的個人恩怨先放一邊,我們還是趕緊談判去吧。”林軒面色平靜的說道。
眾人聽著林軒的話,都被他的大度所打動。
張逸輔也滿意的點頭:“這孩子就是懂事?!?/p>
不過林軒的師兄謝書銘卻一臉的不信,他知道林軒的脾氣,這件事絕不會罷休。
“林軒說的對,莫要讓赤戎的使團笑話,赤戎的使臣已經(jīng)到了,我們先去談判,別讓赤戎等急了。”
張乾趁機說道。
張逸輔點了點頭,能大事化小,自然是最好的。
金珂冷硬的看了林軒一眼,嘴角帶著輕蔑之色,仿佛在說,算你識相。
眾人整理朝服,向著外賓館趕去,而林軒卻冷笑一聲,甩手朝著外賓館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軒,外賓館在這邊,你這是作甚?”謝書銘故意問道。
“各位大人,談判這等大事,有金校尉在就行,我林軒身份卑微,就不自取其辱了。”林軒直接撂挑子。
林軒可是唯一一個陛下親自定下的談判人人員,他要是不參加,眾人哪里敢說話?
林軒的職位不高,但偏偏是陛下定的,他不在場,那就是藐視陛下。
張乾急著追了上去,拉住林軒的胳膊:“林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談判事大。”
林軒甩開張乾的手說道:“張大人,你也看到了,金珂視我如仇,我若是在,恐會影響金校尉發(fā)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