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點(diǎn)就要親上了……
楚瑤心臟狂跳,覺得這樣不對勁,猛地往后撤。
秦嘉淮的手在原地僵了僵。
他看著她唇上的色彩,并不算濃郁,是很適合她的淡粉色,沒添多少成熟的女人味,反而更可愛了些。
他立即移開視線,將口紅蓋好,隨手塞進(jìn)她校服的口袋里。
“很好看,很適合你?!?/p>
楚瑤感覺耳根好燙,轉(zhuǎn)身朝著風(fēng)吹來的方向,故作鎮(zhèn)定地瞎聊:“你小時候沒我高的,吃什么長這么高?!?/p>
秦嘉淮哼笑:“放屁,我生下來就比你高?!?/p>
楚瑤:“你記錯了!你小時候外號都叫……”
秦嘉淮猛地捏住她兩腮,力道大得把她臉頰上的肉擠出兩團(tuán)。
他看著她瞪得圓圓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彎起眼角。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治她的好辦法,就是讓她的嘴巴沒辦法說話……
體育館里震天的呼喊聲傳來。
音樂會開始了。
秦嘉淮這才放過她,和她一起趴在欄桿上,從窗口看向會場里面的大屏幕。
這里音樂聲不大,他們倆還可以邊聽邊聊。
楚瑤隨口問:“秦嘉淮,你是普通人嗎?”
秦嘉淮嗯了聲:“我肯定是普通人,不然呢?我是皇帝?”
楚瑤:“但是你家好有錢,你爸媽都好有本事?!?/p>
秦嘉淮:“那是他們賺的又不是我賺的,你賺的都比我賺得多,你比我厲害?!?/p>
楚瑤微微一頓,轉(zhuǎn)臉望向他:“真的嗎?”
秦嘉淮點(diǎn)頭,轉(zhuǎn)臉,與她對視:“楚叔叔是不幸發(fā)生了意外,要是他還活著,肯定比我爸媽厲害。你也會是被人寵著的小公主。”
楚瑤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安靜地聽著他說話。
他們是一樣的普通人,他上學(xué)放學(xué)和她一樣坐公交,吃飯的時候和她一起吃食堂,現(xiàn)在還和她一起在外面偷聽演唱會。
他們倆是平等的。
根本就不像許輕云說的,有什么階級差。
楚瑤突然覺得,今天的秦嘉淮真好。
雖然說話也沒有特別的溫柔,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和她吵架。
體育館里的歌聲傳來,楚瑤的注意力被這首《步步》吸引。
“世界已灰飛煙滅,而愛矗立高樓間。”
“生如浮萍般卑微,愛卻蒼穹般壯烈?!?/p>
她以前都不怎么聽歌的,也不追星。
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樂隊(duì)。
她望向秦嘉淮,認(rèn)真許諾:“等以后我畢業(yè)工作了,賺了大錢,我請你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我?guī)阕谝慌?。?/p>
秦嘉淮安靜了一會兒,輕笑:“我記下了,你以后要是忘了,我會主動找你要債?!?/p>
-
秦嘉淮回到家時,已經(jīng)很晚了。
要進(jìn)自家樓棟時,忽然聽見有人在后面叫他:“嘉淮,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是許輕云。
秦嘉淮直接當(dāng)沒聽見,反正他耳鳴還沒好。
許輕云小跑過來,追到他身邊說:“嘉淮,我媽媽從比利時帶了巧克力回來,剛才想送過來給你,可是你家沒有人,你現(xiàn)在跟我回家拿一下吧?!?/p>
秦嘉淮這才回頭。
發(fā)現(xiàn)沈硯白也在,站在不遠(yuǎn)處等著許輕云。
秦嘉淮眼尾微垂,目光薄涼:“你以后……”
許輕云揚(yáng)起笑,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秦嘉淮:“不要再亂說話。要是嘴閑了,就去舔馬桶?!?/p>
許輕云一怔。
沈硯白走過來,擋到許輕云面前:“秦嘉淮你有病吧,再怎么也不能這么說一個女孩子吧!”
秦嘉淮:“你也去舔馬桶?!?/p>
沈硯白張了張口,準(zhǔn)備要罵回去。
不過他還沒出聲,許輕云先嘴巴一撇就哭了出來:“你為什么這么說我?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是楚瑤在你面前說了我什么壞話嗎?”
“不是,她一句都沒提過你?!鼻丶位春翢o情緒地陳述,“拿自己有爸媽疼嘲諷別人沒爸媽,真是賤得沒邊了?!?/p>
不等許輕云辯解,他又說:“還有,你讓我班上的男生幫你偷我的日記本,你真以為我不知道?”
秦嘉淮說完,打開樓棟的門走進(jìn)去,反手關(guān)上門,將外面兩個人隔絕開。
許輕云蹙眉:“肯定是楚瑤背后說我什么了!”
安靜一會兒。
沈硯白忽然問:“那你呢?你真嘲諷過別人無父無母?”
因?yàn)樯虺幇椎膵寢屖巧∪ナ懒?,他爸爸和他都很愛媽媽,陪著媽媽走過人生最后的那一段,是父子倆永恒的痛。
別人要是嘲諷他媽媽什么,他真的會覺得惡意很大。
換位思考,要是有人這么嘲諷楚瑤……
罵一句“舔馬桶”,真的算是很溫和的攻擊了。
換他得動手的。
許輕云立即辯解:“我當(dāng)然沒有!我不知道楚瑤是怎么在背后造謠我的!沈硯白,你不是也被楚瑤給洗腦了吧?”
沈硯白若有所思一會兒,笑起來:“不會。要不是你讓我去追楚瑤,我根本就不會和她產(chǎn)生交集?!?/p>
許輕云相信他的話。
因?yàn)樯虺幇装职衷缒杲?jīng)常要找他爸媽復(fù)診的緣故,他們兩家還算挺熟悉的。
以后他還會繼續(xù)轉(zhuǎn)學(xué),別人都是他的過客,只有自己和他關(guān)系最深。
許輕云問他:“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沈硯白漫不經(jīng)心地笑:“對啊,當(dāng)然?!?/p>
許輕云松了口氣:“那我們的計劃不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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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
楚瑤梳理著腦海中不斷刷新的新記憶。
許輕云的那些話,還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17歲的時候,別人用水果手機(jī),自己用紅米。
別人穿最新款的鞋,自己的鞋后跟都磨得短了,也舍不得換。
別人討論新電影,自己從來都加入不到他們的話題,因?yàn)椴簧岬没◣资畨K錢去看電影。
青春期心態(tài)稚嫩的時候,真的會因?yàn)檫@些小事而自卑。
后來長大了,她忽然明白在許輕云的立場上,為什么會說那樣的話。
這個社會口號喊的是人人平等,但其實(shí)人受到的待遇,真的會因?yàn)榻疱X和地位分為三六九等。
只是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再自卑。
不管自己是什么處境,人格上都不弱于任何人,也絕對不會懼怕任何權(quán)貴。
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奇怪的事。
關(guān)于秦嘉淮的。
她和秦嘉淮認(rèn)識27年,做了三年夫妻,竟然從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