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楚瑤。
怎么會這么巧,她居然和未來女兒口味一樣。
楚瑤咬了一口雪媚娘。
今天天氣熱,里面的奶油也化了,一口下去奶油都漏了出來。
秦嘉淮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接住,以免落到她身上,卻不小心碰到了她沾滿奶油的手指。
楚瑤刷的一下收回手。
她兩口吃完了雪媚娘,臉龐塞得鼓鼓,騰出手,掏出紙巾,擦手。
秦嘉淮盯著她看。
等楚瑤把她自己的手擦干凈,他也將自己的手往楚瑤面前一遞:“擦干凈?!?/p>
楚瑤給他遞紙巾:“自己擦?!?/p>
秦嘉淮:“吃人嘴軟拿人手短?!?/p>
楚瑤只好拿出紙巾替他擦手,心里罵他斤斤計較。
“剛覺得你好,你又討厭起來了,厭壓群芳!”
她握著他的手,指尖輕輕擦過他修長的手指。
秦嘉淮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手腕上的腕骨凸起,比她的手大好多。
她認(rèn)真替他擦著手,一點點擦拭他指縫間的奶油,完全沒感覺到秦嘉淮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蜷起,蹭過她的手腕內(nèi)側(cè)。
她擦了半天還沒擦好,秦嘉淮的手心有些癢……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楚瑤抬頭,眼神不解:“還沒擦干凈?!?/p>
秦嘉淮喉嚨動了動,眸光深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握住了。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奶油香。
她的指尖還停留在他手腕內(nèi)側(cè),能清晰地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慢慢的,她的耳尖也有點熱……莫名其妙的。
不知過了多久,秦嘉淮淡漠地收回目光。
他將手邊那一盒雪媚娘全部放到楚瑤手中:“我不愛吃甜食,替我解決?!?/p>
楚瑤開心:“好啊,那我拿回家和我奶奶一起吃。謝謝。”
楚瑤把盒子蓋好。
一輛車忽然從旁邊放慢車速,趁著紅燈停下。
車?yán)锏呐税聪萝嚧昂埃骸凹位?,在這里干什么?怎么還不回去上課!”
秦嘉淮和楚瑤都抬頭看去。
開車的中年女人一頭齊肩的栗色中長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鼻梁高挺,唇色淡雅,帶著親和力很強的微笑。
是秦嘉淮的媽媽江玉滿,是婦科產(chǎn)科的專家。
楚瑤立馬端坐起來,喊了聲:“阿姨?!?/p>
江玉滿盯著楚瑤看了會兒,也笑起來:“你是瑤瑤?好多年沒見了,出落成大姑娘了。我前幾年和你秦叔叔在外省進(jìn)修,好久沒回來看過老鄰居了,有空去我家吃飯?!?/p>
楚瑤乖巧點頭:“好?!?/p>
眼看紅燈亮了,江玉滿朝不遠(yuǎn)處指了指:“我最近在那邊安康醫(yī)院坐診,有空可以來找我?!?/p>
楚瑤:“好的阿姨?!?/p>
江玉滿就開車先走了。
按上車窗后,她笑著嘖了聲。
剛才她兒子抓著人家的小手給人家送東西的樣子,完全被她看見了。
送就送唄,還得抓著手送!
死小子,我看你有時候懂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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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的楚瑤又刷新了這段新記憶。
這只是一件小事,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改變。
但因為小秦嘉淮送給她的這盒雪媚娘,奶奶去世前少了一份遺憾。
哎……有時候覺得她真的欠了秦嘉淮很多。
但一想到他和欒家一丘之貉,她還是沒辦法面對他。
只能說看在小秦的份上,他倆去領(lǐng)離婚證的時候,她會給秦嘉淮一個大大的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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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楚瑤喊了盛榮出來陪她買車,順便完成了那個廣告性質(zhì)的采訪。
她的駕照是和秦嘉淮結(jié)婚那年考的。
不過之前有秦嘉淮,她從來都不自己開車,想去哪里喊他接送就行了。
今天拿了證,就算徹底離婚了。
以后就要自己開車了。
挑了半天,最后選了一輛三十來萬的安全性能比較高的車。
她身上雖然還是沒什么錢,但工作轉(zhuǎn)正了,付個首付,每個月供車貸還是沒問題的。
到了下午,楚瑤在約定時間來到民政局門口。
到這個地步了,盛榮還是不信:“不會吧,你倆不是真離婚了吧?”
楚瑤:“我人都在這了還能騙你?”
“……”盛榮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那我得親眼見證?!?/p>
結(jié)果等到時間點,秦嘉淮還沒來。
楚瑤就給他打電話催他:“你到底什么時候來?”
秦嘉淮:“車拋錨了,下次吧?!?/p>
楚瑤:“地址發(fā)給我,我去接你。”
過了會兒,楚瑤收到地址,去接秦嘉淮過來離婚。
由于她開車還不熟練,車慢慢悠悠地晃了一個小時才接到秦嘉淮。
秦嘉淮坐上副駕。
這時車?yán)锏母枨?,剛好切換到:“放我一個人生活,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
對對對就這樣,太有離婚的氛圍感了。
楚瑤調(diào)轉(zhuǎn)車頭,慢悠悠地往民政局開。
因為她開得太慢了,每次都錯過下一個綠燈。
秦嘉淮都看笑了:“不想跟我離婚就直說,不用每次都躲著綠燈開?!?/p>
楚瑤也笑:“我開車不熟練嘛,畢竟以前都是你做我司機。不過以后你不用再做我司機啦,有空可以做我司儀,下次我結(jié)婚的時候,我請你來主持我的婚禮。”
秦嘉淮慢悠悠地應(yīng):“行,到時候背景音樂就給你選春天在哪里?!?/p>
后排的盛榮琢磨了一下。
想起來了,那首歌的歌詞: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
楚瑤那張嘴很厲害,得理不饒人。
但是秦嘉淮的嘴更缺德。
一路上,盛榮就聽這兩人陰陽怪氣。
太有意思了。
他倆一開始還有點恨海情天、愛恨糾纏的感覺。
但是吵到最后,戰(zhàn)況升級!
楚瑤直接停車,展開物理攻擊,抬手就抽秦嘉淮!
秦嘉淮甚至都沒看她,就熟練地接住了她的拳頭,一把按??!
可見是身經(jīng)百煉!
最后盛榮實在沒忍住笑出聲:“別打別打……別人純愛戰(zhàn)士,你倆純戰(zhàn)士。”
楚瑤收回自己的手,突然一本正經(jīng)地問盛榮:“盛榮,你今天就做個抉擇吧。我跟他,你選誰?”
盛榮愣?。骸安粌海沂悄銈z小孩???你倆離婚,爭我撫養(yǎng)權(quán)呢?”
楚瑤沒做聲,回頭靜靜盯著他看。
盛榮看看她,又看看秦嘉淮。
面對自己的兩個恩人,他實在是難以抉擇。
糾結(jié)一會兒,他不知道從哪里忽然掏出一個毛絨小玩具,遞到前排兩個人中間。
那玩具身體是小鳥,頭頂大蒜。
一捏那玩具,它就喊:“蒜鳥~蒜鳥~都不容易~”
楚瑤一股無名火!
再看看時間,民政局都下班了!
她一把奪過那鳥,從車窗往路邊一丟,對車上兩個人說:“滾出去!你也滾!”
秦嘉淮和盛榮都默默從車上下去。
楚瑤直踩油門,直接離開!
盛榮去路邊撿起他的小鳥。
嚶嚶嚶,我的蒜鳥做錯了什么。
又聽秦嘉淮在一旁低聲嘆氣。
盛榮看向他:“真離了?”
秦嘉淮輕輕“嗯”了一聲。
盛榮沉默一會兒,湊到秦嘉淮身邊,試探著問:“那我追她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