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張清源去財務(wù)那邊交表。

人事王姐一看，她還拿著楚瑤的表，就好奇地說：“我明明記得，楚瑤不是你們這一組的，是韋悠，怎么現(xiàn)在你們倆一個組了……”

張清源想了想，問：“是不是表中途被人調(diào)換了？”

王姐說：“不知道，我讓韋悠幫我拿去簽字的?！?/p>

張清源一想就明白了：“可能是我和馮老師名聲不好，韋悠自己換組了吧。”

她也沒覺得是壞事。

韋悠自己換走，換楚瑤過來，全組燒高香好嗎。

接著張清源回樓上辦公室。

由于就一層，她就沒走電梯，走樓梯間。

恰好韋悠的兩個隊友在那里邊抽煙邊聊天。

他們倆說起韋悠，都帶了嘲諷。

“笑死，什么都干不了，就會撒嬌。我又不是她爸更不是她對象，憑什么寵著她？”

“哈哈，這種小綠茶，平時就逗著玩兒當(dāng)解壓了，回頭小組績效必須要把她刪了，我可不愿意自己的成果帶不出力的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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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源把自己聽到的八卦跟大家分享了。

最后總結(jié)一句：“沒想到是韋悠主動偷偷換組！幸虧她換走了！不然我肯定天天跟她吵架！”

“不過我更震驚她的組員對她的態(tài)度。因為平時她犯錯，她的隊友也不說她。讓她工作，她說不會，他們就笑笑說沒事，不教她，也不逼她?！?/p>

“我以為他們很寵著她這個小妹妹，不讓她干活呢，沒想到是直接不帶她玩兒了！”

楚瑤回復(fù)：“男人平時只是故意分不清那種往他們身上貼、給他們便宜占的綠茶。但只要觸碰到他們的利益，他們會立馬分得清誰是綠茶并劃清界限?！?/p>

鄭文博：“[委屈][委屈][委屈]?！?/p>

楚瑤：“我不是說你，你不是這種壞男人?！?/p>

鄭文博：“[害羞][害羞][害羞]。”

楚瑤還想聊會兒，秦嘉淮回來了，手里拎著不銹鋼餐盒。

她手機切到備忘錄，打字問秦嘉淮：

[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餓了。]

秦嘉淮打開食盒：“現(xiàn)做的營養(yǎng)餐要慢一些?！?/p>

其實醫(yī)院也有不是現(xiàn)做的，給病人統(tǒng)一準(zhǔn)備的流食。

就是把所有營養(yǎng)的食材，煮熟的蔬菜，牛肉，雞蛋……一起打成糊糊，讓患者吃。

那個看著就非常的令人沒食欲，他知道楚瑤肯定不愿意吃那些。

就去附近餐廳找人現(xiàn)做一些適合她吃、她又愛吃的。

魚羹，米漿奶粥之類的。

楚瑤下了床，坐到桌邊吃起來。

飯菜熬得軟爛，所以吞咽的時候沒有那么困難，嗓子也不太疼。

但寡淡無味，吃了幾口她就不想吃了。

秦嘉淮勸她：“再吃點，你這樣怎么有力氣養(yǎng)好身體?！?/p>

楚瑤搖搖頭，拿手機打字。

[你不用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不行，我是你的監(jiān)護人，我要對你的身體負(fù)責(zé)?！?/p>

秦嘉淮坐到她面前，端起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握起瓷勺，送到她唇邊。

“張嘴?！?/p>

楚瑤偏頭躲開。

秦嘉淮沉默幾秒，便真的沒有再勸。

他收回勺子，慢條斯理地攪動魚羹，緩緩開口：“不吃也行。打營養(yǎng)針，還是直接用導(dǎo)管灌進去，你選一個?！?/p>

那后面兩個選項也太可怕了！

楚瑤還是選擇吃飯吧。

她接過他手里的碗和勺子，繼續(xù)吃起來。

吃著吃著，楚瑤忽然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她明明可以都不選的，為什么就被他繞進去了。

算了還是吃吧，不然他就真的和家長一樣，嘮嘮叨叨的沒完。

秦嘉淮看著她把剩下的都吃完，眼底浮現(xiàn)笑意，輕輕揉揉她的發(fā)頂，夸了聲：“好乖?！?/p>

“你乖乖配合醫(yī)生觀察，明天沒事的話就出院回家休養(yǎng)?！?/p>

楚瑤點點頭。

秦嘉淮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盯著她脖子上的淤痕看。

這次比上次更嚴(yán)重，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康復(fù)。

得想個辦法，每天盯著她好好吃飯才行。

楚瑤也盯著他看了會兒，拿起手機寫下：[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寫完遞到他面前。

秦嘉淮：“說?！?/p>

[幫我找易法官，我想知道她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也想知道她離開楓浦律政圈，是不是和當(dāng)年為我奶奶出頭有關(guān)。]

秦嘉淮欲言又止……不過最后還是點頭：“可以?！?/p>

剛說完這事兒，楚瑤的手機上忽然跳出宋慧萍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楚瑤點擊接通。

屏幕那頭的宋慧萍滿臉關(guān)切地問：“瑤瑤，聽說你受傷了，你有沒有事？”

楚瑤搖搖頭。

宋慧萍身上還系著圍裙，背景是她自己的房間。

顯然是她剛才在做飯，得知她受傷后，突然停下來打給她的，著急得連圍裙都沒有來得及脫。

楚瑤忽然有些心軟……其實一開始，她因為媽媽改嫁的事，是恨過媽媽的。

但奶奶告訴她，媽媽答應(yīng)改嫁時，對程招賢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每個月都要給她這個女兒錢。

奶奶叫她不要恨媽媽，說她媽媽其實很不容易，世上每一個媽媽都是愛孩子的。

此時此刻，楚瑤覺得奶奶說得對。

宋慧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是那個章導(dǎo)傷的嗎？”

楚瑤點點頭，又微笑著搖搖頭，想告訴她自己沒事了。

宋慧萍唇角抿緊，似乎有些話難以啟齒。

但最終她還是說出來：“瑤瑤，你能不能，能不能別把這件事鬧大？別告那個導(dǎo)演了？”

楚瑤愣住。

宋慧萍無奈：“依依在家哭呢，她說因為這個導(dǎo)演被抓走了，劇組也停工了?！?/p>

“就算過幾個月安排新的導(dǎo)演接手這部劇，那章導(dǎo)答應(yīng)她給她合并戲份，估計也不會實現(xiàn)了?！?/p>

“而且她上一份工作就是因為你的調(diào)查沒有了，我們家還白給了三十萬，那個錢都要不回來……”

楚瑤的笑意一點點凝固。

原來她著急得連圍裙都沒脫，不是因為心疼她，是因為程依依哭了啊。

秦嘉淮擰起眉，直接拿過楚瑤的手機，替她問：“你只顧著你另一個女兒的工作，沒想過你這個女兒差點沒命？”

他語調(diào)不帶什么情緒，已經(jīng)盡量在保持他的基本禮貌了。

剛才視頻里面只有楚瑤，宋慧萍一直都不知道秦嘉淮也在這里。

現(xiàn)在聽他這么說，宋慧萍尷尬：“我……我不知道?！?/p>

秦嘉淮冷笑：“她脖子上這一圈掐痕你看不見？”

宋慧萍立馬道歉：“瑤瑤，對不起……”

她知道楚瑤心軟，只想和她說話。

但秦嘉淮一點機會不給，直接說：“這件事已經(jīng)立案，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你們死心吧?！?/p>

秦嘉淮直接掛斷電話。

他想告訴楚瑤以后別理她們，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感覺后背一熱。

楚瑤從身后緊緊抱著他，滾燙的淚浸透他的衣服，落在他身上。

他的心也突兀地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