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綏繼續(xù)交代九年前的事。
“那天許輕云約秦嘉淮見面,她準備了一些迷藥?!?/p>
“她讓我?guī)退?,在秦嘉淮過來的時候,我們用迷藥聯(lián)手制服秦嘉淮?!?/p>
“她說,她打算把秦嘉淮帶到一個只有他們倆的地方,相處一段時間,如果秦嘉淮還是不會愛上她,她就徹底死心。”
“警察叔叔,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霍綏使勁拍了好幾把桌子,一臉憤慨。
“她當時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移情別戀,她就屬于是讓一個深愛她的人,去為她綁架她愛的人撮合他們!”
“拿我當人了嗎?!”
“我又想到她之前對我的羞辱,我氣急攻心,拿她給我的藥直接迷暈了她!”
“鄉(xiāng)下那棟小樓,是我從一個村民手里買的,那之后我就把她關在那里。”
“后來我也去上大學了,我最多只能半個月回去一趟,給她送點吃的,保持她不死?!?/p>
“省得她出來作亂,繼續(xù)欺負我喜歡的楚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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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暫告一段落,霍綏被帶出來,準備押送回拘留室。
秦嘉淮沉默地打量他許久,忽然開口:“我不相信這是真相。你和楚瑤一點交集都沒有,你不要打著守護她的名號把她牽扯進來?!?/p>
霍綏緩緩抬起頭,目光卻越過秦嘉淮。
隔著他身后的玻璃門,落在外面等待的楚瑤身上。
他眼神復雜,有癡迷,有不甘,還有扭曲的執(zhí)念。
霍綏嗤笑了聲:“我曾經(jīng)因為楚瑤長得和許輕云有幾分相似,想著拿她當個替身而已,但誰叫真的太可愛了呢?”
“你信不信,不止我一個人,因為許輕云的原因,后來卻愛上楚瑤?”
“怎么?生氣了?就因為楚瑤現(xiàn)在是你的妻子,別人就連喜歡她的資格都沒有了?我又沒對她做什么……秦檢察官,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p>
他看見秦嘉淮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秦嘉淮本是斜倚在桌前,此刻直起身,擋住他看楚瑤的視線,強烈的壓迫感刷刷籠了下來。
霍綏心里一緊,到底還是有些發(fā)憷。
他眼神游移,腳步往后退:“這是警局,你,你想對我干什么?”
秦嘉淮沉沉看了他許久,低聲開口:“注意你的言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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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幾天后就定了。
因為警方去查了那個鄉(xiāng)下小樓里面殘留的各種DNA痕跡,確定許輕云就是被關在那邊。
那房子的所有人也確實是霍綏。
是他當年花了三萬塊錢從一個老光棍手里買下來的。
許輕云經(jīng)過多番審訊和治療,確定她確實是真的失憶,記憶只能閃回一些她受虐的畫面。
此刻,秦嘉淮在檢察長辦公室,和他的上級張承說話。
張承是個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男人,也是欒崢嶸一手提拔的。
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欒崢嶸的感覺。
他將手中的卷宗輕輕合上,身體向后靠在真皮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語氣平和地開口。
“霍綏非法拘禁、故意傷害一案,證據(jù)鏈清晰完整,嫌疑人供認不諱,受害者的心理評估報告也很清晰。動機、手段、時間、物證、口供,一應俱全??梢詼蕚湟扑头ㄔ禾崞鸸V了。”
秦嘉淮沉思許久:“我不同意。動機太牽強。而且受害者什么都不記得,身上疑點重重?!?/p>
張承深深吸了口氣。
“秦嘉淮,你前半個月,把受害者送去治療,自己去辦許兆棠人胎素的案子,你到底是想治療受害者,還純粹就是因為和她有私仇,不想她和父母團聚?”
秦嘉淮沉默。
他在工作上是不撒謊的。
所以不能說的就沉默。
張承又問:“你覺得受害者,現(xiàn)在的思想三觀正常嗎?”
秦嘉淮公允地點頭:“正常?!?/p>
許輕云失憶后,就等于是一張白紙。
能成為什么樣的人,就得看失憶后如何重新培養(yǎng)。
如果是被他爸爸、養(yǎng)母、親生母親再培養(yǎng)一次,那就會成為韋悠。
一個依然沒什么三觀的、智力弱于許輕云的傻叉。
但她失憶后,三觀全都是靠著看新聞報道培養(yǎng)的。
印刷出來的報道,當然都是懲惡揚善的。
所以她現(xiàn)在確實是個正常人。
張承問:“既然他是一個正常的受害者,你為什么讓她和九年沒見的爸媽團聚的機會都不給呢?你覺不覺得你有些殘忍?”
殘忍嗎?
當年要不是阻止了落水,陳老師就死了,楚瑤也一輩子有心理陰影。
受了苦,失了憶,就洗白了?
秦嘉淮忽然起身:“這個案件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這么定,那我不管了,我請長假。”
他就這么走了。
張承正好也有這個意圖,沒攔著他。
斗爭哪里都有,這里當然也有暗藏的政-治-斗-爭。
秦嘉淮進來的第一天,張承就知道來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他不僅有能力,兩三天一個大案要案,功績嘎嘎漲。
他還是欒部長的女婿,前程一片大好。
而張承是欒部長的學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沒有秦嘉淮的時候,他才是前程大好的人。
現(xiàn)在他不得不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正好,趁此機會,對秦嘉淮進行奪權和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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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淮從檢察院出來的時候,看見霍綏爸媽在外面舉牌子喊冤。
“我兒子是冤枉的!他怎么可能會囚禁女同學9年?他平時人很膽小的,不會這么做的!”
“我兒子頂多就在家看《柯南》而已!他根本就不敢做違法犯罪的事!”
周圍好多記者在拍攝。
秦嘉淮沒管,走到自己的車邊,開門進去。
徐寧也在車上,問他:“姐夫,看來你甩鍋甩得很順利嘛?!?/p>
秦嘉淮淡淡嗯了聲。
他就是故意和張承那么說,故意不管這個案子的。
欒家的事也到了快收尾的時候。
得花一段時間,跟欒系撇清關系、提交他們的罪證了。
現(xiàn)在的一切,都要以保護自己的家人為主。
“我現(xiàn)在是一個父親,我要是護不好我老婆孩子,那我不如直接躺馬路上cos減速帶被軋成紙片人?!?/p>
徐寧給他豎大拇指:“姐夫燃起來了!背負父親之名,果然不一樣了!”
秦嘉淮看了他一眼。
當初那個陰郁沉默的小孩,現(xiàn)在也是開朗起來了。
他淡淡笑了笑,驅(qū)車回家,陪伴老婆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