遃你小子?”萬淼忍不住開口道。
方知硯聞言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我準備放置血管支架,先封堵肺動脈,然后進行手術?!?/p>
話音落下,萬淼有些傻了眼。
這小子,瘋了吧?
他之前提出這個超導可視支氣管鏡介入術,自己都沒覺得他瘋。
可現在竟然增加了一個置入封堵的操作,那是真瘋了啊。
要知道,其實超導可視支氣管鏡介入術對于手術的時間要求是很高的。
如果花費的時間過長,那無形之中就會增加病人的危險。
現在方知硯在介入術開始之前,還進行了一個放置血管支架,堵住肺動脈的操作,這不是開玩笑嗎?
萬一時間過長,導致手術失敗怎么辦?
這是在給自己上難度啊。
萬淼心情復雜地看著方知硯。
他已經有些看不懂方知硯了。
哪怕是他,此刻也有些覺得方知硯好像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他隱約能夠理解為什么梁釗會反對超導可視支氣管鏡介入手術了。
但,方知硯似乎仍然沒有理會,繼續(xù)進行著自己的操作。
就在他擦洗完導絲腔之后,他直接將支架連接器沒入了病人的血管內。
不是?
萬淼的心狠狠跳動起來。
這小子,瘋了吧?
怎么這么猛?速度這么快,萬一戳破了病人的血管,到時候追悔莫及啊!
不行,若是造成大出血的話,自己得給方知硯收拾殘局啊。
想到這里,萬淼連忙動起來,也準備上臺。
但下一秒,旁邊的主任醫(yī)師喊住了他。
“萬主任,你看?!?/p>
萬淼順著同事的目光看去,頓時僵在了原地。
這?速度這么快?
原本他以為會極其緩慢推進的血管支架,此刻以一種十分順暢的方式進入了病人的血管之中。
從屏幕上來看,那速度,在場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達到。
別鬧了,豈止是在場,整個東海省都未必有醫(yī)生能達到這個速度。
而且,無論那些血管有多么的蜿蜒,曲折,方知硯的速度都沒有絲毫的停滯。
就好像那導絲管,就是他多出來的手一樣。
這么靈活?
萬淼停住動作,仔細觀察著方知硯。
他好像對人體的結構熟悉到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
這小子,從小伴著大體老師長大的吧!
眾人滿臉的驚嘆。
手術室角落處的梁釗和范晨夕兩人也是瞪大眼睛。
這操作對嗎?
即便是跟著老師實習,也沒見過自家學院的大佬有這么牛的操作啊。
難道說,方知硯比自家學院的大佬還要牛?
梁釗眼中滿滿的震驚。
直到此刻時刻,他才真正意識到,方知硯,究竟有多么厲害。
別人的想法,方知硯并不清楚。
隨著他的操作,最終,導絲完美地抵達肺動脈。
接著,支架置入,封堵動脈。
一切顯得如此的流暢,完美到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視覺盛宴。
再看時間,五分鐘。
呵呵。
萬淼說不出話來。
他一把扶住了旁邊的墻壁,只覺得原本發(fā)堵的胸口一下子暢通了。
一個字,太牛了!
難怪這小子執(zhí)意要做超導可視支氣管鏡介入,原來是他早有把握。
難怪他不要自己等人來幫助他聯合手術。
那可不得拖他后腿嗎?
人家五分鐘解決的,自己這些人幾十分鐘才能解決。
這還聯合個屁啊。
手術室內,響起了一陣驚嘆的聲音。
在這一片驚嘆聲中,方知硯迅速開口道,“準備超導介入,取異物了。”
萬淼回過神來,連忙充當助手。
病人口中插入加強型氣管導管,接著超導可視支氣管鏡被方知硯操作著,緩緩推動進入。
先是檢查中央氣道,尋找竹簽。
支氣管鏡抵達聲門,深入,滴入麻醉劑,吸盡分泌物,再緩慢推進。
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也讓萬淼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現階段的速度雖然快,但自己還能接受。
要是再像剛才那樣,極其短暫的時間就完成的話,那自己這個主任也別干了。
片刻之后,探頭前出現了一根細長的物體。
這,就是那根竹簽子。
找到了!
眾人松了口氣,趁此空隙,又紛紛看向方知硯。
方知硯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模樣,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梁釗跟范晨夕兩人對視一眼,表情復雜。
“現在知道我為什么給他道歉了吧?”
范晨夕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解釋著。
“昨天道歉,是因為他確實診斷出病人不是肺結核。”
“晚上回去之后,我仔細搜集研究了方知硯的手術?!?/p>
“真的很強,他不是吹出來的名氣,而是實打實的?!?/p>
“甚至因為他本身并沒有過于宣傳自己的醫(yī)術,導致他的能力,遠遠大于他的名氣!”
梁釗也是輕嘆了口氣,“我現在知道了。”
“剛才那些操作,恐怕老師都做不出來,沒想到小小的中醫(yī)院竟然有這樣的醫(yī)生?!?/p>
范晨夕點頭,“天才不全在我們醫(yī)院,人外有人這句話,永遠都是對的?!?/p>
兩人竊竊私語著。
而那邊,方知硯已經開始著手取竹簽了。
這么長的竹簽,想要直接取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并且有些區(qū)域布滿菌群,一旦讓這些菌群進入血脈,后果不堪設想。
方知硯通過影像引導,確定了竹簽的結構之后,緩緩利用圈套器伸向竹簽。
接著,再利用鱷齒鉗緩緩抵達竹簽所在的位置。
圈套器固定住了竹簽,保證它不會亂動。
鱷齒鉗則是將竹簽緩緩夾斷。
這是?
他準備分段取出?
萬淼的眼神越發(fā)的震撼起來。
這家伙,還真是,膽大心細啊。
他怎么敢的?
要知道,竹簽易碎,易滑脫,剪碎的過程當中還可能會出現倒刺。
每一次的操作,都極有可能會帶來更大的風險。
這操作,比鋼絲繩上跳舞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偏偏,方知硯就是做到了。
手術室內,所有人都是捏了把汗。
若是換做他們,怕是心理壓力已經大到難以堅持了。
但方知硯的心理素質,強得離譜!
前兩截竹簽,順利取出來。
不過,手術也隨之來到最難的情況。
竹簽被組織包裹住了,這就得先清理周圍的組織。
而這個操作,也是異常的困難。
“活檢鉗!”
方知硯繼續(xù)開口道,面無表情,聲音沉穩(wěn),沒有因為手術難度的上升而出現半天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