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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我遲到了嗎

梁棟的表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五十八了。

最后兩分鐘,方知硯拿什么趕過來?

因此,梁棟怒視著朱子肖,“小比崽子,你在跟我說話?”

“你放開他!”

汪學文也是用力扯著梁棟的手臂。

“你對一個孩子動手算怎么個事?他又不是責任醫(yī)師!”

“放手!”

兩廂僵持,誰也不讓睡。

一直到楊鐵軍走了過來。

“梁棟,松手!”

楊鐵軍呵斥了一聲。

“軍哥,中醫(yī)院的這個醫(yī)生實在是太不負責了!”

梁棟反駁道,顯然很不服。

“還沒到時間?!?/p>

楊鐵軍擰著眉頭。

“這有什么區(qū)別?”

梁棟依舊不服。

直到楊鐵軍盯著他,他才終于是不忿地放開了手。

“哼!”

“小比崽子,你給我等著!”

朱子肖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眼珠子瞪得死死的。

這就是沒有能力的下場。

沒有方知硯,他們這些中醫(yī)院的人待在這種地方,跟笑話無異。

恐怕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們早早的就嘲笑過自己了。

朱子肖捏著拳頭,沒有說話。

而楊鐵軍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汪學文,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我再等他五分鐘?!?/p>

時間跳動,來到了八點五十九。

楊鐵軍收回目光,然后緩緩地轉(zhuǎn)身準備回到老爺子身邊。

也就在同一時間,會議室的門猛然被推開。

“不需要五分鐘!”

風塵仆仆的方知硯站在門口,表情帶著幾分陰沉。

“老方!”朱子肖第一個反應過來,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匆匆迎上去。

汪學文等人也松了口氣,臉上帶著激動。

門口的接待也被這一幕驚了一下,慌忙邀請方知硯進來。

方知硯拍了拍朱子肖的肩膀,而后大步走進會議室。

“哼,最后一分鐘才來,像什么樣子?”

梁棟盯著方知硯,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

方知硯聞言驟然停下步伐,扭頭同樣盯著他,而后反問道,“我遲到了嗎?”

“那又怎么樣?”梁棟嗤笑一聲。

“我遲到了嗎?”

方知硯聲音驟然變大。

在這會議室內(nèi),幾乎是炸開的趨勢。

饒是遠處裝作沒有聽見之前吵鬧聲音的呂文伯等人,此刻也是不得不看過來。

這么大的聲音,沒道理再裝聽不見了。

梁棟也是有些懵逼,沒想到方知硯竟然吼得這么大聲。

“小子,你叫什么東西!”

梁棟往前走了幾步,一臉惱怒地盯著方知硯。

“我在問你!”

方知硯同樣不甘示弱地往前走著,就這么直挺挺地站在梁棟面前。

“我遲到了嗎?”

梁棟咬著牙,怒目圓睜。

旁邊的汪學文和何東方幾人連忙勸他。

“小方,別生氣,沒遲到,沒事的,沒事的?!?/p>

汪學文安慰著。

方知硯這個態(tài)度,就證明他完全看見,或者聽見了之前梁棟的行為和話語。

汪學文也清楚,方知硯是在替自己出氣。

這讓他感動之余,也是連聲安慰。

這個手術(shù),對方知硯而言,是個契機,是更上一層的階梯,不能有失。

因此他把之前的委屈都忍住了,只是勸著方知硯不用擔心。

可方知硯卻搖了搖頭,按下汪學文安慰的手,同時看了一眼時間。

“現(xiàn)在是九點整,我進入會議室的時候,是八點五十九。”

“我問你,我遲到了嗎?”

他盯著梁棟,針鋒相對!

梁棟也是被逼得有些下不來臺。

他含含糊糊地開口道,“這么重要的一個手術(shù),你掐著點來,你覺得你很光榮嗎?”

方知硯沒有理會,只是盯著他問,“我遲到了嗎?”

梁棟臉上露出一絲不耐。

而遠處的楊鐵軍也是開口道,“行了?!?/p>

“別廢話了,趕緊開始最后的會診吧?!?/p>

梁棟松了口氣,準備離開。

可方知硯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依不饒。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誰讓你走了?”

這一下,頓時讓所有人心中都一驚。

方知硯,這是不準備結(jié)束這個鬧劇?

梁棟臉色更加尷尬了。

可他不敢說話,只是扭頭望著楊鐵軍。

楊鐵軍同樣皺著眉頭,“行了,方醫(yī)生,趕緊開始會診吧?!?/p>

方知硯深吸了一口氣,而后長長呼出來。

仿佛在壓制心中的怒火一樣。

他松開了捏著梁棟肩膀的手,然后,轉(zhuǎn)身看向楊鐵軍。

“病人家屬,我問你,我遲到了嗎?”

這個稱呼,這個語氣,這種不給面子的方式,足以證明方知硯心中的憤怒。

他憤怒的,不是因為自己遲到,而后梁棟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狀態(tài)。

而是憤怒中醫(yī)院所遭受的不公待遇。

中醫(yī)院在眾人眼中所遭受的歧視。

否則的話,梁棟為什么要抓著汪學文?

好歹汪學文也是一院之長,在這里,他跟馬居正是同一級的。

而且年齡也比梁棟大了去了。

可梁棟偏偏做出這種侮辱性的動作,不就是在歧視中醫(yī)院嗎?

在場這么多人,是瞎子嗎?

怎么會看不出來?

怎么一個幫忙說話,一個打圓場的都沒有?

無非是不想得罪,覺得中醫(yī)院不值得罷了。

楊鐵軍為什么最后事情鬧大了才站出來?

無非是他也想給中醫(yī)院一個下馬威。

可問題在于,九點的會診,我準點到達,沒有遲到,為什么你還要這個態(tài)度對待中醫(yī)院?

楊鐵軍有些震驚,甚至還有些懵逼。

他沒想到方知硯會喊自己病人家屬。

更沒有想到方知硯竟然不聽自己的話,在這里追問自己,讓自己下不來臺。

“方知硯,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楊鐵軍怒道。

“行了!”

話沒說完呢,楊板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斷了楊鐵軍的話。

“你聾了嗎?方知硯問你什么問題,你就回答什么問題!”

楊鐵軍有些震驚。

不過自家父親發(fā)話,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老老實實地沖著方知硯回答道,“沒有遲到。”

“既然沒有遲到,你對我們中醫(yī)院是什么態(tài)度?”

方知硯扭頭看著梁棟,厲聲喝問。

“你是以什么身份進入這個會議室的?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對我們院長,我的同事這么不講規(guī)矩的?”

梁棟徹底被問懵了。

還能以什么身份?當然是病人家屬的身份。

可他不敢說啊。

連楊鐵軍都被老爺子呵斥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答,他梁棟算個什么東西啊。

時間過去了幾分鐘。

褚登風猶豫了一下,緩緩站起來走到方知硯身邊。

“方醫(yī)生啊,梁棟可能就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則亂嘛,你不要放在心上。”

“關(guān)心則亂?”方知硯冷笑一聲。

“我的院長,我的同事,被他以那樣的方式對待,我現(xiàn)在也很關(guān)心,我怕有內(nèi)傷,我也關(guān)心則亂,怎么辦?”

聽著這話,眾人表情再度一變。

雖然剩下來的話方知硯沒說,可每個人都清楚。

關(guān)心則亂,心一亂,還怎么放心讓他做這個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