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車醫(yī)生和擔架工手忙腳亂地往樓上爬。
等看到方知硯后,不由得松了口氣。
“方醫(yī)生,情況如何?”
“暫時穩(wěn)定,我用緊急氣管切開術讓她保持呼吸,不過還要小心?!?/p>
“先把葛小姐送去醫(yī)院,緊急處理一下喉內的異物,是個面包塊。”
“我也一起過去。”
方知硯匆忙回復了幾句,幫忙將葛知淺運上擔架,往樓下送去。
“娘,我去醫(yī)院了?!?/p>
他又順口喊了一句,這才急急忙忙離開。
車子一路疾馳,也沒多長時間,便送到了中醫(yī)院的急診。
“準備升級氣道,喉鏡檢查還有氣管插管準備好?!?/p>
今天的工作,從與葛知淺的打招呼開始。
方知硯匆匆忙忙地將她推入搶救室,先是移除了自己剛才建立的氣管,換上了一根更標準,更安全的氣管內導管。
而后在喉鏡下直接觀察聲門和異物情況。
幸運的是,氣管喉頭并未出現水腫,而且方知硯也直接看到了異物。
那是一團已經黏糊糊的無法縮小的面包。
方知硯迅速出手,取出異物,如此,葛知淺才算是正式脫離危險。
“行了,建立一條大口徑靜脈通路,持續(xù)監(jiān)測心率,血壓,心電圖?!?/p>
“順便抽血化驗一下,看看缺氧的嚴重程度,有沒有酸中毒。”
“然后再做個腦部CT掃描吧?!?/p>
方知硯想了想,又進行了一系列的吩咐。
畢竟是自己打招呼導致的,有一定的責任。
所以醫(yī)藥費自己承擔下來,防止葛小姐出現什么大問題。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怕葛醫(yī)生下來擔心。
消息已經傳過去了,估摸著葛醫(yī)生可能馬上就下來,所以方知硯就想著等一會兒。
可左等右等,愣是沒等到葛同下來。
一直到方知硯上午門診結束,葛知淺的檢查結果出來,沒有任何問題,已經轉入普通病房后,葛同才出現了。
趁著馬上午休的功夫,方知硯匆匆忙忙進了葛知淺的病房。
就見葛知淺和葛同兩人正在聊天。
一見方知硯,葛知淺俏臉刷得通紅一片,而后急匆匆地用手擋住臉。
“你這丫頭,有什么好害羞的?!?/p>
“知硯是急診科的頭牌,他什么沒見過?”
“別說是聲門異物,就是肛門異物,他也處理過啊?!备鹜呛堑貏竦?。
只是這勸說的例子,好像不是很體面。
“爺爺!”
葛知淺悶聲悶氣地嗔怪著。
“你這都說的什么??!”
雖然知道你們醫(yī)生大場面見得多,那你好歹照顧一下我這個小女生的面子。
畢竟我在方醫(yī)生面前,一直都是淑女形象啊。
方知硯則是不以為意,體貼地問道,“葛小姐,感覺如何?”
葛知淺緩緩放下手,俏臉依舊通紅一片,仿佛馬上就要滴血一般。
“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狈街廃c頭,有些歉意地沖著旁邊的葛同道,“葛醫(yī)生,葛小姐,實在是抱歉。”
“早上是我的問題,不該突然跟葛小姐打招呼,結果造成了這樣的情況?!?/p>
“哈哈哈,小事?!备鹜瑪[了擺手,不以為意。
葛知淺則是暗惱自己不爭氣。
她哪兒是被嚇到啊。
作為方知硯的對門兒,她每天早上都有出門散步,放松思維,尋找靈感的習慣。
而每次開門,都想著能不能碰上方知硯。
今天這情況,在她腦海之中演練了無數遍。
誰知道自己剛準備跟方知硯打招呼的時候,那面包就滑下去了呢。
早知道不吃這個面包了!
丟人!
還是在方醫(yī)生面前丟人!
“葛小姐,要不然,我再幫你看看?”
見葛知淺不說話,方知硯也是一臉歉意的走過去。
葛知淺倒是沒有拒絕,只是看著給自己檢查的方知硯,又羞又氣。
“應當是沒問題的?!?/p>
“這個切口我下刀的時候特意挑選了角度,不會留疤,你放心?!?/p>
方知硯著重強調了一下疤痕。
畢竟女孩子嘛,都是很在意容貌的。
葛同哈哈笑了起來,“方醫(yī)生是真的很細心啊?!?/p>
“我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上午才沒過來?!?/p>
“要是方醫(yī)生都沒辦法處理好你的情況,那我過去了也沒用?!?/p>
葛同解釋道。
方知硯還是有些抱歉,畢竟確實跟自己有關系。
察覺到方知硯的表情,葛知淺咬著唇道,“方醫(yī)生,你不用自責,跟你沒關系。”
“是我自己太激動,太緊張了,所以才會噎住。”
說著,她又捂住了臉,真丟人??!
啊啊啊,怎么就丟人丟在方醫(yī)生面前了!
方知硯則是有些奇怪。
激動?緊張?
你看到我激動什么?搞得我好像什么大明星一樣。
不過,葛知淺給了自己臺階下,方知硯便輕輕點頭。
“上午用刀實屬無奈之舉,非必要不能用有創(chuàng)的方式來取出異物?!?/p>
“只可惜,海姆立克法用了,人工呼吸也做了,都取不出來。”
“這面包啊,以后還是得慢慢吃?!?/p>
方知硯叮囑著。
話音落下,葛同倒是不以為意。
而葛知淺則是驟然瞪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人工?
呼吸?
誰?
誰給自己做的?
方醫(yī)生嗎?
還是姜阿姨?
該不會是方醫(yī)生吧?
葛知淺俏臉更加通紅。
不過方知硯貌似沒察覺到,輕聲開口道,“休養(yǎng)一兩天,葛小姐就能出院了?!?/p>
“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葛知淺搖了搖頭,心里還是好似小鹿亂撞一樣。
那是,初吻??!
爺爺管得嚴,我還沒有親過嘴啊。
到底是誰親的啊,是姜阿姨還是方醫(yī)生?
這該怎么問?
葛知淺心中糾結,葛同則是笑道,“這丫頭是作家,躺在醫(yī)院一樣工作,只要手沒問題,腦子沒問題,就不影響?!?/p>
方知硯點了點頭,沖著葛知淺豎了個大拇指。
“真辛苦,真敬業(yè)。”
葛知淺臉又是一紅,偏過頭沒搭話。
“行了,檢查得差不多了,小方你去吃飯吧,這邊我來照顧?!?/p>
“下午還有講座,今天你可得好好跟小澤真也探討一下?!?/p>
“昨天晚上,聽說你們從小澤真也口中套了不少話?”
葛同問道。
方知硯則是微微一笑,露出神秘的笑容,“是,葛老醫(yī)生,那小澤真也到現在才醒呢,哈哈哈?!?/p>
葛同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怎樣,小日子吃癟,那就是好事。
“行了,你忙去吧?!?/p>
他揮了揮手,示意方知硯去吃飯。
方知硯點頭離開。
剛到餐廳,便看到朱子肖,蘇朗幾人已經幫自己打好飯在等著。
“你們先吃啊,怎么還等我?”
方知硯笑呵呵的開口道。
剛坐下,便聽到蘇朗一臉忸怩的開口道,“方醫(yī)生,那個,你有沒有聽說過六度分隔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