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側(cè)瞳孔等大同圓,對光反射靈敏。”
“雙側(cè)呼吸音清,術(shù)側(cè)呼吸音略弱,胸瓶波動良好,沒有氣體引出,有少量淡紅色液體?!?/p>
按照方知硯的要求,鄒森森一步步檢查著患者的情況,同時對他進行詳細的匯報。
“腹部呢?”方知硯繼續(xù)詢問。
鄒森森則是按照指示查看。
“腹部平軟,哎?不對,下腹有點凸起來了?!?/p>
“這是咋回事?”鄒森森聲音開始變得奇怪。
難道發(fā)現(xiàn)問題點了?
方知硯也有些懵逼。
你怎么能發(fā)現(xiàn)下腹凸出來呢?
那邊有啥?膀胱?
等會兒?
方知硯一驚,陡然想起來自己很久以前碰見的一個因為小失誤而導致病人出事的問題。
鄒森森那邊還在繼續(xù)開口,“奇怪,我叩診聽見咚咚咚的鼓音,老方,這不正常啊?!?/p>
方知硯嘆了口氣,開口道,“要不然,你看看病人的尿管?”
“導尿管有沒有關(guān)閉?”
沒錯,曾經(jīng),方知硯也碰上過這么一件極其無語的事情。
術(shù)后病人的導尿管,被人關(guān)閉了。
要知道,術(shù)中,病人會進行補液,這就導致體內(nèi)積蓄的液體很多。
那病人產(chǎn)生的尿量肯定也很多。
可導尿管被關(guān)起來了,病人怎么排尿?
如果他清醒著,自然能夠自己說。
但是此刻麻醉的效果并沒有消失,病人無法擁有自我判斷能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不就會因為無法排尿,而導致生命體征不穩(wěn)嗎?
話音落下,鄒森森有些不相信地沿著導尿管往下面看去。
片刻之后,他那邊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我糙?”
“哪個傻玩意兒把導尿管關(guān)了?”
“老方,你真神了,這都能找到原因,得虧找了你?!?/p>
鄒森森松了口氣,同時忍不住罵起來。
這不大笑話嗎?
你給病人的導尿管都關(guān)了,病人怎么排液?
難怪下腹都漲起來了。
說著,鄒森森蹲下來,打開關(guān)閉的導尿管。
“注意,放的時候不能一次性放太快,分幾次,慢慢放掉?!?/p>
方知硯又是叮囑了一聲,心中多多少少帶著無語。
鄒森森嘿嘿一笑。
“我知道?!?/p>
“老方,得虧是你想到,不然我還真沒辦法處理?!?/p>
“幸好病人不是什么大問題,可給我嚇一跳。”
聽著鄒森森的話,方知硯有些無語。
“老鄒啊,這種低級錯誤,你可不能犯啊,這不純搞笑嗎?”
鄒森森點頭,放了一會兒之后,他關(guān)閉導尿管,然后繼續(xù)道,“謝了啊,老方,要不是你,我可麻煩了?!?/p>
“待會兒總值班過來,我可得好好說一聲?!?/p>
方知硯應(yīng)了下來,但同時有些好奇。
“今天不是剛考完嗎?你怎么就值夜班去了?沒有休息?”
“嗐?!编u森森等了一會兒,又耐心地開始打開導尿管。
“我這不是想著你這幾天可能很忙,所以跟同事調(diào)班,等你忙完有空了,咱聚一聚嘛。”
聽到這話,方知硯才略微點了點頭。
“行了,老方,你忙吧,我還值夜班呢?!?/p>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導致病人生命體征不穩(wěn),我都不找你了。”
鄒森森有些無語,但至少問題找到了,那也就好解決。
掛斷電話之后,方知硯剛準備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朱子肖打的。
一接通就聽到他開口,“老方,跟誰打電話呢?我都打不通?!?/p>
“你那行李箱我放在你放心了,房間后8306,回頭你直接從前臺拿房卡就行了?!?/p>
方知硯應(yīng)了一聲。
“對了,你餓不餓?要不給你買點夜宵?”
“連續(xù)考了兩天,晚上這頓飯人多,沒好意思吃太多,我給你帶點?”朱子肖詢問道。
方知硯有些好笑,“還吃,算了,你自己吃吧,我不用了?!?/p>
“嗐,老方,別這么拘謹嘛,又不是在中醫(yī)院,咱又沒有急診,吃飽飽,睡覺覺,不好嗎?”朱子肖勸道。
聽聲音,他貌似已經(jīng)竄到某個夜市旁邊去了。
因為方知硯能夠聽到一些喧鬧聲。
不過,夜宵是不需要了。
正當方知硯準備拒絕的時候,遠處嗚哦響起一陣急救車的聲音。
“我糙?”
方知硯一驚,對著電話喃喃自語道。
“朱子肖,你知道嗎?省一院來急診了?!?/p>
“啥?”
朱子肖有些不敢置信。
“老方,你跟我鬧呢?我有這么毒舌嗎?”
他不相信,可隨著急救車的聲音越來越大,朱子肖不得不閉上嘴巴。
“當我沒說?!?/p>
他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
“不聊了,你自己吃飯吧,我瞧瞧去?!?/p>
方知硯掛斷了電話。
出于醫(yī)生的職業(yè)素養(yǎng),此刻省一院這邊送來病人,方知硯下意識就想要過去。
等穿過長廊來到省一院急診科的時候,便聽到那邊傳來聲音。
“快,送去搶救室,患者心臟被刀刺傷?!?/p>
緊接著,一個小推車從斜刺里沖出來,停在了門口的警車邊。
還不是救護車的聲音,是警車的聲音。
受傷的是警察?
方知硯有些驚訝,他下意識往前跑了幾步,但冷不丁想起來這不是中醫(yī)院,又停下步伐,站在了墻邊。
車門打開,濃郁的血腥味發(fā)散開來,跟空氣之中的消毒水味道混在一起。
一個穿著便服,衣服早就被鮮血濕透的警察被人抬著放在了小推車上面。
“救救老丁,他被兇手捅一刀,就在心臟上面?!?/p>
旁邊一個警察哽咽地開口道。
他滿頭大汗,身上同樣被浸透,有汗水有血水。
另一個警察抓著那受傷老丁的手,一邊跑一邊哭喊,“老丁,你一定要活下去,千萬不能死啊,別睡!”
“想想你老婆,想想你兒子,還有我們這群兄弟,你他娘的千萬不能睡啊。”
方知硯看向患者,三十多歲,皮膚慘白,嘴唇毫無血色。
胸廓還在起伏,但也只能說明是沒死。
至于能不能活,還真不好說。
如果這一刀捅在了心臟上面,噴出這么多鮮血,再加上又是晚上,想要活下來,還是挺難的。
“快,這邊!”
就在方知硯思索的時候,一個年輕醫(yī)生沖了出來。
他接過小推車,仔細看著病人的情況。
而旁邊的警察開始解釋情況,“我們在火車站追捕逃犯的時候,沒想到逃犯手里竟然有刀?!?/p>
“老丁直接被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一定要救下來?!?/p>
“好,好?!?/p>
那年輕醫(yī)生點著頭,可臉上卻出現(xiàn)了肉眼可見的慌亂。
他沖著旁邊的護士道,“杜主任在嗎?快給杜主任打電話,這個手術(shù)沒他弄不下來?!?/p>
“杜主任在樓上給另一個患者緊急搶救,短時間內(nèi)來不了啊?!?/p>
護士回應(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