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此時對鄭書雅有種控制不住的心動,因為她的誠實。
她明明不小心偷聽到了他和丫鬟的談話,可她沒有選擇隱瞞,而是如實道來。
鄭書雅不知道,此刻的她雖然羞愧地低著頭,在徐行眼里卻如同一朵羞答答的花骨朵,誘人采擷。
鄭書雅聽到徐行莫名其妙的問話,疑惑地抬起頭,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唇:“適合吃佳肴?”
徐行眸光瀲滟,眸光發(fā)沉。
她白皙的指頭壓在唇角,唇瓣顯得越發(fā)紅艷,指頭更顯白皙,美得驚心動魄。
徐行喉頭一滾,不受控制地低下頭去,在她壓著唇角的指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適合親吻。”
沙啞的嗓音隨之落在這個吻上,竄進鄭書雅的心頭。
她愣了愣,就在徐行直起身子后,她心口才后知后覺地開始強烈蹦跶。
徐行剛剛說她的唇適合親?還親了她的指頭?
鄭書雅的直勾勾地盯著徐行,一雙眼瞪得老大。
徐行看她如此反應,反而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
“那你為何不親我的嘴?”鄭書雅嘴巴比腦子快,把心里話問了出來。問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氣血瞬間沖上面門,腦子瞬間打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為了不讓徐行看到她紅彤彤的臉,竟然趁著徐行錯愕之際,踮起腳便主動吻了上去。
她那雙手捧著徐行的臉,穩(wěn)住自己的同時,也在把他往下拉。
徐行的腦子這會兒徹底冰封,壓根沒辦法思考,只下意識地配合著彎下腰。
他那雙手不知往哪里放,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扶住了鄭書雅的腰肢兩側。
一股酥意從鄭書雅的唇上擴散開,不一會兒,所有和徐行觸碰的地方都在發(fā)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感。
像是除夕夜看到的絢爛煙花,也像是忽然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佳肴,讓鄭書雅食髓知味。
鄭書雅沒經(jīng)驗,親吻便只是單純的唇碰唇,直到腳尖踮累了,她自然打算松開。
下一刻,原本扶著她腰的那兩只大手忽然松開。
一眨眼的工夫,徐行便改而單臂摟住她的腰,支撐著她繼續(xù)踮腳,同時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強勢加深了這個若即若離的吻。
這一刻,徐行忘了自己風寒未愈。
忘了可能會傳給鄭書雅。
忘了倆人至今都是有名無實的假夫妻。
也忘了平日里維持的所有溫潤儒雅。
鄭書雅前一刻還在欣賞煙花的絢爛,這一刻,腦子里“嗡”的一聲響,所有的絢爛似乎都瞬間被一片白花花的光掩蓋。
她腦子里一片刺眼的白,什么都思考不了,那雙原本睜得很大的眼似乎也被刺到,不知不覺便閉上了。
世間萬物化為虛有,她只感受到腰上有力的胳膊,和唇上軟綿綿的觸感。
軟綿綿中帶著一絲愉悅的甜蜜,漸漸變得有點兒發(fā)麻,到最后呼吸都開始困難。
鄭書雅暈暈乎乎地軟了腿腳,緊緊揪住徐行的衣裳,艱難地哼了哼:“暈。”
徐行聽到她嬌嗔的輕哼,身子如同火上澆油。
不過他剛剛松開鄭書雅,鄭書雅便深吸兩口氣,從徐行懷里退開。
腦子依舊空白,她都不明白她跟徐行是怎么親上的,不過這才是正常夫妻的相處,她不反感。
因為鄭書雅認定夫妻之間親吻很正常,所以片刻之后她便恢復了鎮(zhèn)定,迅速看一眼徐行:“我還有點事情,徐郎好好歇息?!?/p>
徐行正想問她剛剛的感覺如何,還沒開口,鄭書雅便挺著脊背走了。實則心頭似揣了只小鹿,一直都在歡快地蹦跶。
徐行在她身后只看到她筆直的后背,步子走得端莊從容。
他不大確定地皺起眉頭,是不是他過于唐突了?
他似乎有點兒太著急了,萬一嚇到她,或者讓她誤會他真的是流言中那等風流浪蕩之人,便不好了。
徐行著急地追出去,在游廊里攔住鄭書雅:“剛剛……”
鄭書雅這會兒的臉色已經(jīng)有所恢復,不再如剛才那般燒紅。聽到徐行想談論那個吻,她慌忙打斷他的話,朝周圍丫鬟擺擺手。
等丫鬟們走遠,她才低聲道:“那是夫妻相處很正常的親昵,我有點兒急事,徐郎有什么要說的,等我回去之后再議?”
她實在沒辦法淡定地跟他討論那個吻,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親昵!
她并不記得,之前喝醉后也和徐行親密過。
徐行看她將之定義為夫妻正常親昵,一股淡淡的失望籠上心頭,原以為她會如他一樣心動,原來并非如此。
看到鄭書雅著急要走,徐行沒攔她,目送她離開后,很快又撫平了心底那點兒失落……
鄭書雅逃離徐行后,找了一處僻靜的亭子緩了半晌,才前往婆母的院子請安。
徐母聽說鄭書雅來了,沒像往常那樣讓鄭書雅及時進門:“讓她候著,我要看賬本?!?/p>
丫鬟明白,徐母多少還是被鄭書雅和錢歲寧的談話影響了心緒,已經(jīng)不如一開始那樣喜歡鄭書雅。尤其是徐行一味袒護她,還誤會徐母故意差人偷聽之后。
丫鬟來到外間,看到鄭書雅后,微笑道:“大夫人正在看賬,這會兒不得空?!?/p>
鄭書雅不蠢,明白婆母這是要給她立規(guī)矩:“那我在外面等等?!?/p>
她點點頭,轉(zhuǎn)身便要往外走。
身后的阿黎看不下去,低聲讓她去旁邊坐著等,柳芽沒意識到這是要給她家姑娘立規(guī)矩,也點頭表示贊同。
鄭書雅朝她們微微搖了下頭,退到檐下,站在外面等。
柳芽和阿黎對此都很有意見,等四下無人,才低聲發(fā)牢騷:“姑娘何苦呢?大夫人又沒讓您如此磋磨自己個兒。”
“沒看到這里的丫鬟態(tài)度變了嗎?是我做事不周全,惹怒了婆母,她心中有氣也很正常?!编崟藕苊靼?,若不讓徐母將怒氣發(fā)完,累積到日后,對她的不滿會更甚。
她一發(fā)話,兩個丫鬟也不再出聲,隨她一起默默站在檐下等候。
這一等,便是大半個時辰。
鄭書雅一直在回味跟徐行的吻,臉時不時地被火烤一般,熱乎乎的,再被帶著涼意的秋風呼啦啦地吹涼;不一會兒,她再次紅臉,然后繼續(xù)被秋風吹涼。
等徐母“忙”完,把鄭書雅叫進去時,鄭書雅已經(jīng)開始有點兒鼻塞。
鄭書雅恭恭敬敬朝徐母見禮,揮退了身后的兩個丫鬟后,乖巧道:“母親,兒媳有要事跟您說?!?/p>
徐母見狀,不大高興地白了她一眼。
少頃,徐母才擺擺手,讓身邊的丫鬟婆子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