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鼻子一酸,再次落淚。
怪道她夫君會變成這樣,原來都是大房搗的鬼,他憑什么不配活著了?
徐二抽出手,拽住楊二郎的胳膊不讓他繼續(xù)打自己,嘴里卻陰陽怪氣道:“大伯母恕罪,剛剛聽大嫂說你中風(fēng)了,我急得暈頭轉(zhuǎn)向,撞倒了屋里的東西?!?/p>
昭明伯夫人和大兒媳對視一眼。
倆人對楊二郎的品性心知肚明,怎么都沒想到徐二會把錯處攬到自己身上。
“大嫂好端端地咒大伯母做什么?這不是沒中風(fēng)嗎?”徐二冷笑,心中不屑。
大兒媳窘迫地漲紅了臉:“我……我只是擔(dān)心會那樣,并未……并未真的說婆母會……會中風(fēng)……”
昭明伯夫人握緊大兒媳的手,白著臉道:“二郎,徐氏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摔跤也不至于摔成這般,你剛剛又掐她了?”
屋子里靜了一瞬。
楊二郎懺悔地垂著頭:“二郎聽?wèi){大伯母責(zé)罰……”
“是我摔跤時,不小心被斗篷勒的,大伯母怎可不分青紅皂白便責(zé)怪我夫君?”徐二這會兒覺得大房不可信,下意識想維護(hù)他們二房的顏面。
昭明伯夫人一言難盡地看過去:“你……當(dāng)真如此?”
“我又不傻,我和二郎剛剛成親,大伯母不盼著我們好,難道盼著我們這么快便離心不成?”
昭明伯夫人被徐二這番話氣得不輕,她可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此前她還沾沾自喜,覺得徐二是個好騙的,只要和徐家結(jié)了親,不管徐二名聲好不好,徐家都會看在這樣一層關(guān)系上幫幫她家大郎。
眼下,她后悔了。
她可算明白徐家主母為何同意這么快把徐二嫁過來了,徐二這腦子怕是進(jìn)滿了水,十分黑白都拎不清的?
“得虧我還沒回娘家請兄長過來,否則不是鬧笑話嗎?”徐二似笑非笑地看向昭明伯夫人。
楊二郎就算不是個好的,可他都這樣道歉了,應(yīng)該能改好;不像大房,一門心思想從她身上占便宜。
楊二郎乖巧地靠到她懷里,冷冰冰地看向昭明伯夫人……
徐府如今一片祥和。
徐母按照此前的約定,等徐行一休沐,便領(lǐng)著他一起登了鄭家大門。
鄭母如今走路還是需要人攙扶,家中庶務(wù)都已經(jīng)漸漸交給了大兒媳處理,鄭書雅每日都在身邊陪伴,其他兒媳、兒女也都輪流照應(yīng),家中難得一見地齊心協(xié)力。
聽說徐行母子登門,鄭母讓鄭書雅扶著她去前廳見了客。
徐行一眼便從一群人中看到了鄭書雅,她今日穿著一身雪青色纏枝葡萄紋裙,眼睛不再似以前腫脹,幾日不見,肌膚清透白皙,好像更美了。
徐行看得挪不開眼。
不僅鄭書雅察覺到他濃情蜜意的目光,身邊的嫂嫂們也發(fā)現(xiàn)了,全都忍不住掩嘴輕笑。
鄭書雅臊紅了臉,抬眸想朝徐行使眼色,讓他不要在這么多人面前盯著自己。
只是四目一相對,她便被徐行脈脈含情的眸光勾纏住了,怎么都挪不開。
他的眼神淬著笑,溫溫柔柔、纏纏綿綿,仿佛在無聲地傾訴著對她的思念。
“咳咳!”徐母看到自家兒子這沒出息的模樣,清清嗓門將他拉回神,“傻站著做什么,還不跟你岳母見禮?”
徐行急忙抽回視線,恭恭敬敬上前。
眾人寒暄幾句后,鄭母便推開鄭書雅的手:“去,把我屋里上好的御賜好茶拿來?!?/p>
鄭書雅依依不舍地瞄了徐行一眼,點頭退下。
徐行看她走了,便也坐不住了。
徐母哭笑不得,擺擺手,尋由頭讓她幫自己去馬車上拿東西。
徐行感激不已,匆忙追出去。
鄭書雅走得慢,這會兒一步三回頭,本就在刻意等徐行。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面上一紅,剛要轉(zhuǎn)身跟徐行說話,便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無盡的思念隨著徐行的嘆息而來:“想死我了?!?/p>
鄭書雅羞臊得朝旁邊丫鬟使了個眼色,又慌忙看看游廊左右,見這會兒沒人,她才松了一口氣:“去那邊說話吧?!?/p>
她指著不遠(yuǎn)處的假山,拉著徐行鬼鬼祟祟躲進(jìn)里面的小山洞。
山洞逼仄,倆人幾乎貼在一起。
徐行沒了顧忌,捧起鄭書雅的臉便深深吻上去。
帶著寒氣的風(fēng)兒從洞口經(jīng)過,很快便被山洞里炙熱的氣息攆走。
徐行握著鄭書雅的腰,貪婪地在她嘴里掃蕩,汲取著這段時日久違的溫暖。
偶然有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恚崟派踔聊苈牭叫珠L們跟她的丫鬟說話的聲音,她緊張地繃著身子,腦子里空空的,難以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徐行才松開鄭書雅。
看到她眼神迷迷蒙蒙的,瀲滟的光澤在她眼底閃耀,飽含風(fēng)情卻不自知,徐行的喉頭再次滾動了下。他抬手覆在她雙眸上,沙啞道:“別這樣看我。”
“徐郎……”鄭書雅這會兒的聲音比平日里嬌,剛出聲,徐行便受不住,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一吻點到即止,等鄭書雅不再說話,徐行才自嘲地苦笑一聲:“你等會兒再跟我說話?!?/p>
真要命,他有點兒控制不了,想立馬把她扛上馬車,回家生孩子。
倆人貼在一起,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噗通噗通的。
不知過了多久,鄭書雅察覺到徐行已經(jīng)冷靜下來,才輕聲開口:“徐郎,我能說話了嗎?”
一陣酥意在徐行身上迅速過了一遍,他啞聲道:“嗯。”
鄭書雅拉下眼睛上的那只手,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徐行,主動摟住他的腰:“徐郎,我想你了?!?/p>
這段時日,鄭家無人不夸徐行,從他的醫(yī)術(shù)到他的容貌、言行,聽得鄭書雅心里甜滋滋的,與有榮焉。
徐行哪里受得住她的嬌柔,聽到她這么說,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氣血又開始沸騰。
他咽了下口水:“怎么想的?哪里想了?”
他說著垂眸看向鄭書雅的心口,忍不住將大手覆上去。
鄭書雅身子顫了下,但她知道這會兒沒人在偷看,便由了他,還將手覆在徐行手背上,認(rèn)認(rèn)真真道:“心里想,我夜里總會夢到你?!?/p>
要了命了,這是他的妻,這會兒倆人卻像是在偷,刺激得徐行一刻都淡定不了。
他拽住最后一絲理智,艱難道:“陸指揮使病了,拜托我們幫忙照看茜茜,待會兒隨我回府好不好?我一個人照顧不來。”
說到后面,語氣可憐巴巴的,一雙眼似搖尾乞憐的小犬,叫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