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解元亞元那幾個,都是成了親的,有的孩子都會跑了。
有兩個新婚燕爾的,吃到什么好吃的都嘀咕著要帶一份回去給自家嬌妻嘗嘗。
蕭峙也帶了,就拎在手里,可惜晚棠忙忙碌碌看不到。
這會兒停下來后,他也不把手里的吃食遞過去,只道:“今日吃的桃花釀很香,棠棠要不要淺嘗一口?”
“侯爺帶桃花釀回來了?”
蕭峙搖頭,點點自己的唇。
晚棠下意識看一眼門窗。
絮兒幾個已經(jīng)識趣地退了出去,還順手關(guān)了門,不過窗戶敞著呢。
蕭峙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直勾勾看著她。
這雙眼平時煞氣濃郁,這會兒含情脈脈,媚得勾人:“棠棠不想嘗嘗嗎?”
晚棠有事求他,當(dāng)然愿意。
不過她剛俯身,蕭峙就迫不及待地主動親上去了。
昨晚他家棠棠心神不寧,他不愿意趁人之危折騰她,今日實在是忍不住了。
淺嘗完,晚棠滿嘴醇香的酒氣。
腦子暈暈乎乎,被蕭峙摟在懷里,坐他腿上,聽他細(xì)說他今日做了什么:“……他們吃了為夫請的酒食,下午便去‘幽蘭居’品鑒詩文了,著重夸了宋六郎的詩文,得知他年方十一,幾人又大聲夸了一番,直言他前途無量。你猜今日誰也在幽蘭居?”
“誰?”
“楊祭酒?!?/p>
晚棠不意外,應(yīng)該是六郎自己想法子吸引楊祭酒過去的。
“為夫今日還唱了一出戲?!?/p>
晚棠這次真意外了:“侯爺還會唱戲?”
蕭峙得意道:“那是自然,為夫什么都會?!?/p>
見晚棠當(dāng)真詫異至極地信了,他才笑著說起今日這出戲怎么唱的。
無非是讓趙福配合,故意讓宋六郎聽到他得知了晚棠的身世后,嫌棄馮氏為了榮華富貴做外室,諸如這類話。但凡馮氏真心為晚棠著想,再大的苦衷,也該考慮把實情說出來了。
“為夫順便還透露了一聲,說那幾個人在武安侯府做客,這出戲唱得怎么樣?”
晚棠剛才當(dāng)真信了他的邪,還以為堂堂武安侯真會唱曲兒。
她生生壓住白眼,皮笑肉不笑道:“侯爺真厲害?!?/p>
蕭峙不悅道:“不用逼自己附和別人,包括我。為夫面前,你可以做自己,聽到了嗎?”
晚棠呼吸緊促了片刻:“聽到了?!?/p>
“怎么還是不高興?”蕭峙抬眸看向窗外,“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打兒子玩玩?來人!把子琢給本侯押過來!”
晚棠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
他擁著自己問這話的模樣,頗有點兒烽火戲諸侯的荒唐。
蕭峙吩咐完,戲謔道:“怎么,棠棠不想打兒子玩兒?”
晚棠老老實實點了頭:“想打。”
景陽伯夫婦不肯讓她娘單獨跟她相見,打打他們的好女婿,他們一慌,興許就不那么堅持了。
蕭峙笑著捏捏她的臉:“棠棠真棒,這樣就很好,心里想什么便說出來?!?/p>
沒養(yǎng)過女人,還沒看過別人養(yǎng)小孩嗎?
他家棠棠心里不安,日后多夸夸就是……
蕭予玦在貢院里吃了苦頭,這會在錦繡苑連吃糕點都讓采蓮喂。
正瀟灑著,有個小丫鬟進來傳話:“大爺,侯爺讓您立刻去梅園?!?/p>
蕭予玦如驚弓之鳥,趕緊從羅漢床上爬起來,臉都白了。
他還記得欠著的二十杖,也知道自己科考不好。
可也許別人跟他一樣,也不會那些題呢?也都考得不好呢?
他還是有機會上榜的!這會兒就迫不及待打他做什么?
蕭予玦惴惴不安地來到梅園。
院子里已經(jīng)備了春凳,竹板等物。
蕭予玦嚇得腿軟:“父親,兒子剛考完,倘若榜上有名……”
蕭峙早就讓人搬了兩張椅子,和晚棠一起坐在檐下看熱鬧。聽到蕭予玦嘰嘰歪歪想躲罰,不耐煩道:“棠棠幫為夫傳話……”
晚棠嗅到他身上的酒氣,沒有多想,揚聲道:“侯爺說,老子打兒子,還要挑日子?欠的二十杖再不打,便要翻倍了?!?/p>
蕭予玦聽到晚棠嬌軟的嗓音,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她的臉比以前圓潤些許,美得更加讓人驚心動魄了。
晚棠冷下臉:“再看一眼,侯爺剜你的眼!”
蕭予玦也不知這是她說的,還是蕭峙說的,嚇得趕緊低頭。
趙福朝小廝努下巴,立馬有倆人把蕭予玦架上春凳趴好。
竹板是趙馳風(fēng)打的,一點兒都不惜力,打得很結(jié)實。
第一下打完,本就渾身酸乏的蕭予玦就疼得繃緊了全身。
第二下,腚上痛得幾乎麻木,疼痛蔓延全身。
第三下,兩條腿都開始發(fā)麻……
晚棠看著板子高高舉起又重重拍下,腦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被蕭予玦欺辱的畫面。還沒想完,板子打完了。
蕭予玦早已經(jīng)暈死,一動不動地趴在春凳上,臀部已經(jīng)洇出血跡,趙馳風(fēng)下手不輕。
晚棠正想多看兩眼他的狼狽相,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蕭峙用指尖點點她的鼻頭:“棠棠剛剛傳得很棒,氣勢十足?!?/p>
晚棠詫異地仰頭看他。
看來他今日吃了不少酒,回來后總是想法子夸她,她都懷疑便是喝口茶,他都得夸她聰明,渴了知道自己喝茶……
景陽伯府,宋六郎迫不及待地回到馮姨娘身邊。
馮姨娘看他皺著臉,憂心道:“莫不是夫人也教訓(xùn)你了?她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特意差人來警告我不許出門,還安排了兩個婆子守門。”
六郎臉色凝重:“娘,阿姐出事了?!?/p>
馮姨娘倒抽涼氣,關(guān)好門窗后把兒子扶到椅子邊坐下:“棠棠怎么了?莫不是侯爺厭棄她了?”
六郎沉重地點了下頭:“好像是。侯爺知道阿姐是外室女了,原本也不介意,可……聽說外祖他們?nèi)缃窬驮谖浒埠罡?,還有什么李家夫婦,侯爺聽說您當(dāng)年為了榮華富貴害死未婚夫婿,覺得您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連帶著嫌棄上了阿姐……”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馮姨娘的臉色。
馮姨娘臉色大變,難堪地躲開兒子探究的目光,失魂落魄地坐下:“他們怎么來了?武安侯……”
“娘,我看侯爺對阿姐是有情的,您一定不是這樣的人,我們想法子跟武安侯解釋解釋吧?不能因為陳年舊事害了阿姐?!彼瘟裳肭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