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雅昨晚猶如驚弓之鳥,聽到一絲風吹草動,便以為又有人過來了。
于是徐行中途下地兩次。
第一次檢查門窗,關(guān)得嚴嚴實實;第二次將花枝喚到門外,隔著門交代她讓所有丫鬟離遠一點兒,無故不得靠近。
后面徐行終于可以定定心心圓房了,卻挨了打。
起因是鄭書雅喊疼,哭著要終止圓房,他沒有答應(yīng)。
箭在弦上,那種時候能說停便停的,算不得真男人。總之徐行不想再儒雅,沒有答應(yīng)鄭書雅“改天再圓房”的要求。
鄭書雅只能手忙腳亂地推拒,一不小心一拳頭揮到了他的眼眶上,疼得他當即倒抽涼氣。
鄭書雅當時嚇呆了,看到他疼得閉上左眼,正要關(guān)心一二,徐行卻趁機繼續(xù)圓房。鄭書雅因為這一拳,不好意思再喊停,只能忍痛由了他去。
徐行因為牢牢記著趙馳風的糗事,不希望第一次圓房給鄭書雅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想方設(shè)法地折騰了很久才結(jié)束。
此時此刻,鄭書雅看到徐行眼周越發(fā)明顯的淤青,懊惱不已:“你還疼嗎?”
“你還疼嗎?”徐行幾乎同時問出同樣的話。
鄭書雅的眼神閃了閃,他昨晚已經(jīng)問過許多遍這個問題,睡醒了怎么還問?
徐行看她尷尬,抬手摸了下眼睛:“疼,傷得明顯嗎?”
他這一抬胳膊,肩膀也跟著疼起來,下意識瞄向肩頭。
他這會兒沒穿衣服,肩頭有一圈很明顯的牙印。
鄭書雅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牙印,臉色越發(fā)慌亂:“疼、疼嗎?”
她恍惚記得,這也是她咬的。
昨晚他跟禽獸一樣,一直胡作非為,她起初還有享受之感,后來只剩下疼。央求數(shù)次都沒用,她后來好像忍不住咬了過去。
這一咬,徐行反而莫名有些愉悅,終于結(jié)束了圓房。
徐行吸了一口涼氣:“你怎么咬得如此厲害?”
他故意用那條胳膊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剛一用力,便“疼”得重新躺了回去。
鄭書雅愧疚不已,扶著他坐起身,又在他腰后塞了個引枕:“你可有化瘀止疼的藥膏?我?guī)湍隳??!?/p>
“給你用的藥膏便可以。”
鄭書雅火燒火燎地炸了:“那怎么可以?”
徐行挑了下眉頭:“如何不行?”
他嘴角噙著笑,明知故問,左眼周圍雖然有淤青,卻不影響他眼底蕩漾的風情,這一絲絲的風情像極了鄭書雅在陸府釣魚時的魚鉤,魚兒壓根沒看到魚線,便忍不住咬住魚食上了鉤。
等鄭書雅回過神時,她的唇離徐行已經(jīng)不到半指遠。
呼吸勾纏,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快速撲騰。
徐行忍不住想問她到底親不親,剛剛啟唇,鄭書雅便不管不顧地親上去。
蜻蜓點水,一碰便要離開。
徐行索性捧住她的臉,喚氣的間隙,教她怎么吻自己。
鄭書雅臊得想逃,但是徐行每次察覺到她的動向,便嘶一口涼氣。
鄭書雅不知他是眼睛疼,還是肩膀疼,身子一僵,便懊惱地按照他的指引去吻他,權(quán)當補償。
若不是花枝來敲門,徐行險些把持不住,又趁機讓鄭書雅釣自己這條魚了:“爺,到您去點卯的時辰了,您今日不上值嗎?”
徐行原本不想去,不過想到徐母此前苦口婆心的話,他還是起了身。
他確實不能仗著和皇帝熟稔,便無視太醫(yī)署的規(guī)矩,更不能讓皇帝為難。
鄭書雅急忙拉住他:“你今日如何能上值?”
徐行拍拍她的手:“放心,這是我昨晚做夢不小心摔的,與夫人無關(guān)。我手里還有差事未完成,便是要告假,也得先進宮?!?/p>
“哪有人會摔成這樣的?”鄭書雅懊惱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恨不得將它剁了。
得虧徐行脾性好,換做別的男子圓房時被打成這樣,還不知會如何處置她呢。
徐行彎腰低頭,抬眸觀察鄭書雅的神情。
看她一臉愧色,他伸出兩根食指,將鄭書雅的嘴角往上提:“笑一笑,指不定昨晚便懷上你想要的女兒了,這是大喜事,皺眉頭做什么?”
鄭書雅鼻子一酸,再次看向徐行的眼眶。
“忘了我是大夫?我今日便想法子,盡快把這眼睛恢復如初。”徐行話音剛落,忽然想起一計,“你的粉面呢?拿出來幫我敷敷?”
鄭書雅聞言,也顧不上沮喪了,急忙要起身。
不過兩只腳剛落地,身上的酸脹感便很明顯地襲上心頭,鄭書雅嘶著氣皺起眉頭。
“還痛?”徐行說著,厚顏無恥地朝她腰肢下面探去。
鄭書雅目瞪口呆地按住那只手:“你你你……你做什么?”
她可算發(fā)現(xiàn)了,徐行確實風流浪蕩,他如今怎得和之前大相徑庭了?
徐行皺眉,一本正經(jīng)道:“我是大夫,我看看你是不是傷了……”
“不必!我沒傷!”鄭書雅打斷他的話,為了證明自己沒事,一骨碌站起身便兀自更衣。
他昨晚也是如此一本正經(jīng)地要查看,她羞得恨不得鉆地縫,折騰了許久才讓他打消念頭。這會兒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又要查看!
徐行這會兒是真心想幫她看傷,但看她又羞又惱,他又急著上值,便作了罷。
鄭書雅忍著不適幫他敷粉面,勉強遮住左眼眶的淤青。
等徐行離開后,鄭書雅姿勢怪異地回了臥房,看到褥單上又有血漬,她紅著臉打算自己動手換一床。
阿黎進來看到這一幕,急忙跑過去幫忙。
鄭書雅見是她,懸著的心緩緩落下:“阿黎,幫我把這褥單洗一下,別讓人看見?!?/p>
阿黎看到上面的血漬,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神情復雜地看了鄭書雅一眼,旋即展顏歡笑:“恭喜姑娘和姑爺喜結(jié)連理。”
她身世卑微,看多了悲歡離合,總覺得她家姑娘日后得遭罪。譬如她家姑娘當初讓姑爺寫的契約書,原本是想留個憑證,做個保障,可如今倆人感情增進,姑爺手里的契約書便是危險的毒藥。
鄭書雅早就忘了契約書的事,聽到阿黎誠心祝福,面紅耳赤地嗔了她一眼。
那廂,徐行緊趕慢趕地進宮當值時,剛要跨進太醫(yī)院便被急匆匆趕過來的曹旺截?。骸靶焯t(yī),正好您來了,快去三省殿救急,陛下急召!”
徐行暗自慶幸今日沒有任性,他拿起藥箱便跟上曹旺,邊走邊問:“發(fā)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