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宮殿之內(nèi)在很長的時間之內(nèi)都沒有了人聲。
只有秦恭急促的呼吸聲。
良久之后。
“皇爺爺,那魏平安?”
秦耀陽再次坐在了龍椅之上:“魏平安?只要鎮(zhèn)南軍還在,魏平安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朕還在,軍終中所有人都可以是魏平安?!?/p>
“可是魏家也經(jīng)營了許多年了……”秦恭壯著膽子問。
“哼呵呵呵!”秦耀陽大笑。
“朕既然有了厲家的前車之鑒,你認為我還會再扶持一個魏家嗎?”
秦恭不動聲色地和燕妃對視了一眼。
“你下去之后,立即調(diào)集鎮(zhèn)南軍回京護駕!”
“是?!?/p>
秦恭與燕妃同時離去。
兩人并肩行走在皇宮之內(nèi),周圍十幾米內(nèi)不見一人。
“恭兒,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皇爺爺,一個瘋子。”燕妃嘴上如此說著,但是臉上卻帶著笑:“他的世界里永遠只有他自己,一個自私的老混蛋罷了。”
“他今天能舍棄掉魏平安,那明天也能舍棄我們?!?/p>
“不過他算計了一輩子,終究是將自己算計成了孤家寡人,他以為他真的完全掌握了鎮(zhèn)南軍嗎?夢還沒醒罷了?!?/p>
秦恭問道:“母妃,該如何做?要不要將鎮(zhèn)南軍調(diào)集回來?”
“要!為什么不要!”燕妃嘴角帶笑:“鎮(zhèn)南軍入京,這不是正合了我們的意嗎?只要我們手里有了鎮(zhèn)南軍,那龍椅還不是想坐就坐!”
“這是他秦耀陽自掘墳?zāi)?,可不是我們的錯,我早就伺候夠他了!”
燕妃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是嫌棄,而是惡心了。
“派人去給魏平安送信,讓他盡快回到昊京城,將北境的一切交給厲長生?!?/p>
秦恭左右看了看,這才低聲問:“那豈不是助長了厲家壯大,不除掉厲家和厲長生,我們……”
燕妃站定腳步看著秦恭:“你還是不了解厲長生,他忠于大周,是死忠,這種人其實最好拿捏?!?/p>
“別管坐在皇位上的是誰,只要那個人還姓秦,只要這個國家還是周國,那厲長生就絕對不會反?!?/p>
“只要魏平安回到了昊京城,主動權(quán)就掌握在我們手中了,到時候我們手握十五萬鎮(zhèn)南軍,那皇位不是你的也是你的了。”
秦恭臉色狂變。
“母妃,你想要做什么?這是造反?。 ?/p>
“怎么是造反呢?”燕妃冷笑著道:“他秦耀陽陷害忠良,不顧大周安危,不顧百姓安危,我們這是在救大周。”
“到時候我們將十年前的一切公諸于眾,你猜滿朝文武還能說什么?天下百姓還能說什么?到時候你就是匡扶社稷的救世主!”
秦恭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起來:“可是……可是厲家若是殺回來?”
“殺回來又如何?陷害厲家的事都是你皇爺爺干的,厲家軍,厲家七子也是你皇爺爺害死的,這些年的一切都是你皇爺爺干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不是兇手,而是英雄,厲家為什么要反你?滿朝文武為什么要反你?”
秦恭已經(jīng)激動得忍不住要放聲大笑了,若不是此刻還在皇宮之內(nèi),他甚至想要給燕妃跪下。
“魏平安知道如何選擇,他會回來的,雖然他是你皇爺爺一手扶持起來的,但是現(xiàn)在留在北境是死,回來是生,他如何選?”
“母妃,能行嗎?”秦恭有些難以置信。
燕妃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此番正好也給你爹報仇!”
“只要鎮(zhèn)南軍入城,那時候厲長生的鎮(zhèn)北軍和護京軍要應(yīng)對和寒國的戰(zhàn)爭,無暇回京,其他地方的軍隊也沒辦立刻回援,御林軍中也有我的人。”
“那到時候這昊京城之中,我們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偌大的皇宮廣場之上。
此刻就只有燕妃和秦恭兩人,沒人知道他們母子倆竟然就這么定下了大周未來的新皇帝。
與此同時。
數(shù)騎快馬同時自御林軍大營之中沖出,直奔北境而去,他們身上沒有帶著信,他們自己本身就是信。
這些人都是秦耀陽絕對的心腹。
一些特殊的信息絕對不能通過信件傳播,一旦送信人被扣下,那秘密就泄露了,所以秦耀陽培植了一批絕對的心腹。
只要是重要信息,便由他們口頭傳信。
至于被傳信之人如何確認信息的準(zhǔn)確性,自然又有暗語口令核對。
……
厲家。
“娘,柳先生回來了!”蕭月如滿臉驚喜地沖進了沈蓮芳的房間。
“什么?快帶我過去!”
沈蓮芳沒有任何耽擱,立刻來到了厲家大廳之中,一眼就見到了柳聒蟬,此刻的柳聒蟬狼狽至極。
滿臉的胡須極為凌亂,身上幫著的繃帶還有血跡。
尤其是一條胳膊,此刻已經(jīng)被固定住,不能動了,那夜厲家大戰(zhàn),柳聒蟬的這條手臂受了極重的傷。
風(fēng)里醉和歸雁此刻都守在柳聒蟬周圍。
“我說你這些日子跑哪里去了?府上都要擔(dān)心死了你知道嗎?”風(fēng)里醉破口大罵:“你他娘的這性格隨誰呢?這要是真死在路上,連個收尸都沒有?!?/p>
也就在這個時候,沈蓮芳走了進來。
柳聒蟬立刻起身:“柳聒蟬見過老夫人?!?/p>
沈蓮芳趕緊道:“柳先生快坐,人回來就好!身上的傷如何了?”此刻她滿臉焦急。
柳聒蟬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厲家可就欠人家太多了。
柳聒蟬道:“讓老夫人掛念了,當(dāng)夜我離開之后,一直在追擊那些江湖人,我想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個最后下令撤退的人?!?/p>
“他一定就是這一次的領(lǐng)頭者?!?/p>
“但是我傷得太重了,便在中途去見了一位故人,先將傷治好。”
沈蓮芳不斷點頭,然后看向了大廳之中被五花大綁的一個中年男子。
“他是?”
柳聒蟬道:“幸不辱命,此人便是那些江湖人士的首領(lǐng),人我抓來了,至于如何逼問,如何讓他日后作證,便交給府上了?!?/p>
沈蓮芳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放心,老身不會讓柳先生白白拼這一次的,柳先生的血絕對不會白流!”
沈蓮芳安頓好一切后便回到了房間。
剛剛走進屋子,一個暗衛(wèi)便突然現(xiàn)身:“老夫人,宮里的祝公公傳來消息……”
沈蓮芳接過了密信看了一眼,隨即臉色大變。
“秦耀陽,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