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在沃倫抽出長劍的下一刻,厲七同樣抽出了手中的劍。
他一抽劍,沃倫身后的騎兵便同時拔出了彎刀。
好像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一般。
“干什么?像什么樣子?”沃倫怒斥身后的五百騎兵:“再怎么說人家也是客,不可無禮。”
可是他自己卻是用長劍指著厲寧:“在我草原之上幾乎沒有人用劍,但是我沃倫是個例外,因為我?guī)煾甘橇s?!?/p>
“你既然能教我?guī)煾?,那你的劍術一定也極為不凡,和我比一場,贏了我就信你說的話?!?/p>
“我還會將你恭恭敬敬地迎進王庭之中,但若是你輸了,對不起,匕首留下,人離開!”
就差說“滾”了。
“拔劍吧?!?/p>
厲寧毫不畏懼:“我倒是有劍,但是我的劍拔不了?!?/p>
“為何?”
“為何你不知道嗎?”厲寧沒有給沃倫追問的機會:“而且柳聒蟬是我的徒弟,我就一定是教他劍法的師父嗎?”
沃倫不解:“除了劍法,還有什么?”
“你自稱是柳聒蟬的徒弟,卻竟然不了解柳聒蟬,你這個徒弟當?shù)貌缓细癜??!?/p>
厲寧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我教他寫詩。”
“寫詩?”
沃倫收回了劍,這才想起來,柳聒蟬不僅僅是聞名天下的第二劍客,還有詩圣的稱號,劍排第二,詩站絕巔!
“哈哈哈哈——”沃倫大笑:“你越說越是離譜,我?guī)煾竸Ψㄅ琶煜碌诙?,你若說你是天下第一還有一點可能。”
“可是寫詩,誰能寫過我?guī)煾福磕憬趟麑懺??可笑至極!”
厲寧卻是不怒:“不如這樣,沃倫殿下出個題目,我現(xiàn)場作詩如何?”
沃倫輕笑了一聲:“好!”
隨后思考了良久之后道:“我白狼王庭此刻盡數(shù)被大雪覆蓋,不如這樣,你就以雪為題?!?/p>
厲寧差一點笑出聲。
憋了半天,就想出一個雪?
要是自己祭出那首千古之詞沁園春,確實是有些欺負人,想了片刻,厲寧高聲吟誦起來。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一首詩罷。
全場死寂。
一邊的太史涂和厲七已經(jīng)聽傻了,即便是厲七早就知道了厲寧詩才,但聽到厲寧隨口便是千古名句,也不由得驚詫。
太史涂就更不用說了,他生在太史家族,所以對于詩詞還是有了解的。
他自然聽得出厲寧吟誦的這首詩有多驚艷。
厲寧深吸了一口氣,自己也不由得回味了一下,這才看向了同樣目瞪口呆的沃倫問道:“殿下,如何?”
“我聽不懂?!?/p>
厲寧:“……”
他愣在原地,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個大傻子!對面五百匹馬不如他一頭驢的臉長。
自己和草原人吟詩?他們連周國話都聽不明白,怎么可能聽懂詩呢?
自己他娘的被耍了!
“聽不懂你讓我作什么詩?”厲寧忍不住問道,要不是對方人多,他已經(jīng)想要打人了。
“你說要作詩的,你提的啊?!?/p>
“我……臥槽……”厲寧覺得自己臉更長了。
沃倫因為曾經(jīng)被柳聒蟬傳授過劍法,所以會說周國話,連他都聽不懂,那他后面那五百騎兵更聽不懂了。
這不是白白浪費感情嗎?
難怪全場死寂!
“呵呵……”
沃倫卻是看向了太史涂:“很厲害嗎?”
太史涂點了點頭:“回殿下,您救過我的命,我不敢隱瞞,只以剛才這首詩作為評判的話,厲寧有資格成為柳聒蟬的師父?!?/p>
沃倫大驚。
上下打量了厲寧幾眼后,突然收回長劍,然后竟然以周國人的方式對著厲寧拱手道:“先生,之前是我失禮了?!?/p>
“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厲寧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說服這個愣頭青了,隨后回答道:“柳聒蟬現(xiàn)在好得很,在昊京城吃香喝辣,守著我的小院,生活過得美滋滋。”
順便對著太史涂道:“對了,不用擔心你姐姐,你姐姐也在我的院子里住,有天下第二劍客保護著,沒人能傷她一根頭發(fā)。”
太史涂隨口問了一句:“若是天下第一來呢?”
厲寧嘴角微微上揚:“你當我厲家是尋常人家嗎?”
太史涂聞言大驚。
他也才反應過來,在昊京城能夠沖入?yún)柤覀说?,恐怕只有皇室了吧?/p>
也許皇室也不行。
“先生,請!”沃倫為了表示歉意,竟然牽來了自己的馬。
厲寧看著那明顯比周國馬大一圈的戰(zhàn)馬,忍不住道:“不用了,我身子弱騎不了烈馬……”
然后轉身指了指馬車:“我們坐車跟著你們便好?!?/p>
沃倫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只是還沒請教先生來草原做什么?”
厲寧收斂的之前的不羈。
“我想見見白狼王。”
“見我父王?若是以我?guī)煾傅膸煾干矸菹嘁姡欢〞姷?,只是白狼王庭的人瞧不上身子弱的,先生到了以后莫要再說剛才的話了。”
厲寧無語。
……
沃倫是白狼王庭的王子不假,但是沃倫不喜歡權利爭斗,他更喜歡掌兵,如今沃倫手下光是騎兵就有兩萬人,加上三萬步兵,一共五萬大軍。
而沃倫主要負責的就是白狼王庭的大門!
也是白狼王庭最緊要之地,一旦草原上其他兩個勢力向白狼王庭發(fā)動攻擊,一定是從此地進軍。
所以即便沃倫不參與王庭內(nèi)的王位爭奪,卻還是在王庭之中有著極重的分量。
畢竟有了軍權才有說話的權力。
“這還是當年師父走的時候給我想的辦法?!蔽謧惻c厲寧的馬車并排而行,隔著馬車窗戶與厲寧交談。
“我父王有五個兒子,我排老四,早晚會發(fā)生王位之爭,師父知道我不善內(nèi)政,便給我提了建議,讓我主動放棄王位,而是轉而掌握軍權?!?/p>
“有了兵,那無論日后我那四個兄弟誰當了新的白狼王,都不得不重視我。”
厲寧沒想到柳聒蟬還有這種先見之明。
可是厲寧心中同樣有話沒說,哪個君主不想將軍權握在自己手里呢?
厲家就是個例子。
頂著風雪走了兩天,終于到了白狼王的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