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厲府之中便沖出了三輛馬車,本來剩余的厲風彈就不是很多了,火藥更是不多,所以三輛馬車足夠了。
徐先風里醉幾人,帶著徐先的小道童,一起向著昊京城的北城門而去。
趕馬車的有唐白鹿的親衛(wèi),另外就是太史涂了。
這個任務極為重要,厲寧不能派其他人去,無論是白爍,還是唐白鹿,亦或是厲九,哪怕是薛集離開,都會引起秦鴻的懷疑。
太史涂是最好的人選。
他們的目標正是西北的巨人嶺。
此刻整個昊京城幾乎都是北境軍在守護,而負責守護北城門的正是金牛衛(wèi)。
金牛衛(wèi)是厲寧的嫡系,將來是一定要帶走的。
所以絕對不會背叛厲寧,放走太史涂一行人太容易了。
厲寧已經(jīng)思考過了,今夜是最好的機會,因為白日剛剛發(fā)生大戰(zhàn),一切都還有些混亂,秦鴻也不會想到厲寧這么快就將人轉移出去。
所以今夜相對會安全一些。
“就這么讓他們走了?放心嗎?”楚斷魂問道。
厲寧看著身邊的楚斷魂:“你沒有跟著走,我才是不放心,你留在昊京城做什么?”
楚斷魂看著厲寧:“我好像沒答應效忠你吧?”
厲寧:“……”
“我救了你的命啊?!眳枌幙粗嗷辍?/p>
楚斷魂忍不住笑了一下:“難道不是我在大牢之中先救了你嗎?”
“我用你救嗎?你沒看到那妮子現(xiàn)在對我死心塌地,但是當初要不是我安排厲八救你,你就沒了?!?/p>
楚斷魂無言以對。
“我要先回一次東魏,等東魏的事結束,我就來找你匯合,說好了,我可不是效忠你,我是想我?guī)熜??!?/p>
“哦?!眳枌廃c頭。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良久,還是厲寧率先問:“那個……你真的是東魏皇室之人?”
楚斷魂神色一動,眼神明顯有些慌亂。
“是?!?/p>
“那楚璟是你什么人?”
楚斷魂掙扎了良久:“厲寧,關于我和東魏皇室的事,我以后會告訴你的,但現(xiàn)在我還不想說,可以嗎?”
厲寧點頭。
“我這次回去,其實也是為了楚璟,她出事了?!?/p>
厲寧頓時大驚:“出了什么事?”
楚斷魂搖頭:“等我回去確定了再說?!?/p>
既然楚斷魂沒有說,厲寧也不好問,畢竟涉及到東魏皇族的秘密,楚斷魂隱瞞了這么久的身份。
自然是有原因的。
厲寧不喜歡強人所難。
“楚大哥,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難,記得回來找我,如果你不知道我在何處,可以直接去西北的巨人嶺?!?/p>
楚點魂點了點頭,竟然有些眼眶泛紅:“謝謝?!?/p>
厲寧搖頭:“你我之間還說什么謝謝,要說謝,也是我該謝你,若是沒有你,我還迎不回我爹的尸骨?!?/p>
“再說我和楚璟妹妹也曾相識,也曾共患難過,關鍵時候幫些忙沒什么?!?/p>
“好!我記下了。”
“什么時候走?”
“明日一早?!?/p>
楚斷魂和厲寧一起向著厲府內部走去,一邊走楚斷魂一邊問:“風里醉和那個徐先既然那么重要,你就只派了三個士兵護送?”
“太危險了吧?”
厲寧搖頭:“楚大哥怎么就知道我只派了三個人呢?”
厲寧什么一笑。
……
第二天一早。
厲寧在破敗的南城門處送走了楚斷魂,隨后直奔皇宮而去。
與秦鴻稍微打過招呼之后,厲寧便去了軟禁秦揚的宮殿。
有些疑問,厲寧要親自問問秦揚。
宮殿很大,也很空。
整個大殿之內有數(shù)十個身穿鎧甲的護衛(wèi)看守,就這么盯著秦揚,整個大殿就只有一張床,甚至都沒有輪椅。
至于如廁用的馬桶,則是也放在大殿之內。
這里就好像是一個布置得極為豪華的監(jiān)牢一般。
但又不如監(jiān)牢。
大周的天牢每一個牢房都是獨立的,至少自己在牢房之內還能讓心里稍微舒服些。
但是此刻數(shù)十個士兵就這么盯著秦揚的一舉一動。
他還不如進監(jiān)牢。
秦揚就那么平躺著床榻之上,甚至沒有床幔,就這么看著大殿的頂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厲大人?!?/p>
為首的看守見到厲寧立刻躬身行禮。
床上的秦揚也終于臉色發(fā)生了變化,然后扭頭看向了厲寧。
厲寧揮手:“你們先退下吧,我有話想要單獨和二殿下聊聊?!?/p>
那為首的士兵神色有些為難:“大人,陛下有交代,要一刻不停地盯著二殿下?!?/p>
“二殿下有傷在身,身邊不能離開人?!?/p>
厲寧看了看秦揚的肋間和肩膀,果然還在向著外面滲血。
“不必了,有我在你們還不放心嗎?”
“大人,可是陛下說了,任何人來此,我們都不能離開?!蹦鞘匦l(wèi)臉上堆著笑。
“陛下說的任何人應該不包括我。”厲寧的語氣有些冰冷。
“但是陛下說……”
“滾——”厲寧怒罵一聲。
那些侍衛(wèi)渾身一顫,有些不知所措地盯著厲寧。
厲寧眼中含霜:“我告訴你們,本大人現(xiàn)在弄死你們,陛下也不會將我如何,你們信嗎?”
幾人面面相覷。
厲寧冷聲道:“要死要活你們自己定!”
“大人息怒,我們立刻離開?!彪S后那守衛(wèi)對著剩下的士兵揮了揮手,數(shù)十個士兵盡數(shù)退去。
“哈哈哈哈——”床上的秦揚突然大笑出聲,全然不顧被掙開的傷口。
“笑什么?”
“看了出好戲而已,厲寧,別怪二哥沒有提醒你,你如此狂妄,如此不將秦鴻放在眼中,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記恨你。”
厲寧來到了秦揚的床榻之前:“陛下沒有這么小心眼?!?/p>
“他有!”
“你才認識他幾年啊?本殿下從生下來就認識他。”
厲寧看著躺在床上的秦揚,問了一句:“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沒想到秦揚卻是搖了搖頭:“不必了,反正早晚是個死,人一死不也是這么躺著嗎?”
厲寧點頭:“你倒是想得開,不過你要比老三幸運多了,他現(xiàn)在還在監(jiān)牢之中,每日都會被老頭割下一塊肉?!?/p>
提及秦恭,秦揚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那畢竟和他是一奶同胞啊。
“想問什么?直接問吧?!?/p>
厲寧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秦揚直接,那他也不拐彎了。
“當初是不是你派人給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