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軍民的歡呼之聲,就算是秦鴻想要抬手阻止也做不到。
最后只能無奈地命令擊鼓吹號!
號角聲響起,戰(zhàn)鼓聲不絕。
終于是讓眾人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了下來。
秦鴻雙手下壓。
隨后對著蕭無恨道:“蕭無恨,你作為前寒國皇帝,朕自然不會怠慢于你,朕會在這昊京城之中為你選擇一處別院?!?/p>
“自今日開始,你便安心住在這昊京城之內(nèi)吧?!?/p>
徹底回不去了。
“朕保證你下半輩子錦衣玉食,雖然比不上你在寒國當皇帝的日子,但至少不愁溫飽?!?/p>
不愁溫飽?錦衣玉食?
這兩個詞聯(lián)系到一起死那般的諷刺。
蕭無恨聲音顫抖,緩緩低頭道:“多謝陛下——”
“城西之地,還剩下諸多別院,厲寧?!?/p>
厲寧道:“臣在。”
“蕭愛卿既然是你帶回來的,便由你來安置,去城西找一處宅子,安排好侍衛(wèi)和丫鬟,莫要怠慢了他?!?/p>
城西?
沒等厲寧說話,秦鴻又道:“朕記得城西有一座別院已經(jīng)荒廢多年了,周圍也很多空院子,如果蕭愛卿能住進那里,也許能夠盤活整個城西。”
厲寧嘴角抽搐。
秦鴻說的地方不就是那一處“鬧鬼”的別院嗎?
就是老太監(jiān)燕喜的埋骨之地。
那地方想要住人,估計要好好打整一番,怨氣確實太重了。
“是,臣遵命!”
隨后秦鴻揮手,自然有人帶著蕭無恨下去。
秦鴻環(huán)視一周:“幾日之前,我大周都城遭遇了變故,皇室更迭,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今日既是朕的登基大典,同時朕也要對功臣行賞,對反臣進行處罰!”
隨后秦鴻看了一眼魏血鷹。
魏血鷹立刻會意,拿著圣旨上前一步。
“周寒兩國交戰(zhàn)數(shù)年,于去年秋展開決戰(zhàn),期間大周軍民浴血奮戰(zhàn)……”
人群之中。
厲九小聲和身邊的金牛嘀咕:“好家伙,老魏現(xiàn)在什么活都接,不僅僅搖身一變成了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連大太監(jiān)的活都要干,不容易啊?!?/p>
金牛也點頭:“硬的軟的都得來?!?/p>
白爍扭過頭盯著兩人:“閉嘴行不行?不說話誰把你們當啞巴嗎?”
高臺之上。
魏血鷹的聲音還沒有停下:“西北軍死守黑風關(guān),保住了我大周西北之地,理當重賞!但后續(xù)西北軍在西北侯徐獵的統(tǒng)領(lǐng)下,擅自兵發(fā)昊京,且禍亂昊京城!”
“所行之事,皆為謀反之舉,理當盡數(shù)誅滅,且滅其九族!”
全場文武噤若寒蟬。
盡數(shù)誅滅?
但是如白山岳等一些聰明人娶卻是明白的,不可能全殺了。
西北軍多少人?
全殺了還得了?
“但朕念及西北軍乃是受歹人蠱惑,且大量將士能夠懸崖勒馬,罪魁禍首徐獵已然被逮捕至天牢之內(nèi),故對于西北軍其余將士之罪,朕既往不咎?!?/p>
“功過相抵,大軍盡快返回西北之地,固守黑風關(guān)?!?/p>
“西北侯徐獵,副將黃霸,軍師曾林……”
魏血鷹一連念了數(shù)人的名字,無一例外,都是徐獵的親信。
“策劃謀反,理當擇日問斬!誅九族!”
誅九族?
這三個字一出。
即便是厲寧也是眉頭一皺,按照大周律,是要誅九族沒錯的,可是人太多了吧?
而且徐獵的九族之中還包括姚珠,厲小茹在西北之時,多虧了她照顧。
可是秦鴻已經(jīng)下旨了。
再想要挽回是絕對做不到了。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他們當年選擇謀反,就該想到有今日,而且這是因為秦揚和徐獵他們敗了。
如果敗的是秦鴻和厲寧,那厲家也會被誅九族。
而這名單之中的曾林,其實已經(jīng)死了。
但九族不能放過。
厲寧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秦鴻一眼,秦鴻也正好看了過來。
然后竟然抬手阻止了魏血鷹繼續(xù)念下去。
“厲愛卿,你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厲寧一愣。
這個時候問自己做什么?
讓自己做這個出頭鳥?
還是說讓自己做擋箭牌,這個時候,幾乎全大周都知道,厲寧一定會是皇帝之下第一人。
無論是攻打下寒國,還是幫著秦鴻坐上皇位,亦或者和秦凰之間的關(guān)系,都會使得此刻厲寧的話變得極為有分量!
如果厲寧求情,那一定會少死很多人。
不說其他。
徐獵在西北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他的那些親信也在西北扎根了數(shù)年,西北軍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徐獵和那些將領(lǐng)的親戚。
這誅九族的皇命一下,那西北軍中會少很多人。
到時候影響一定是巨大的。
厲寧心里暗罵:“你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還問我干什么?”
厲寧若是求情的話,于情于理于法斗說不過去,但若是不求情,那這個仇恨就很容易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上。
腦中飛速旋轉(zhuǎn)。
厲寧邁步而出,拱手行禮:“回陛下,臣覺得……”
全場屏住呼吸。
“西北軍之所以謀反罪在徐獵,就如同東南軍謀反,罪在張非是一樣的,但兩人謀反的主謀卻是二殿下?!?/p>
秦鴻點頭。
說完這句話,厲寧就閉嘴了。
秦鴻嘴角上揚:“沒了?”
“沒了。”厲寧老老實實地道:“全憑陛下做主。”
在場文武和將士也都是一臉懵逼,老丞相白山岳低著頭,胡子都在顫抖,那是笑的,暗自嘀咕:“該做文官,該接我的位置,好啊,好。”
秦鴻笑了一聲。
隨后道:“是啊,厲愛卿說得沒錯,這場謀反的主謀乃是秦揚,按理說該被誅九族的是秦揚才是?!?/p>
全場寂靜。
誅秦揚的九族,那不是讓皇帝自殺嗎?
“徐獵和張非該殺,他們的九族按大周律也該斬,但其余之人乃是從犯,軍隊之中,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p>
“主將指何處,他們就打何處,這沒錯?!?/p>
“所以厲愛卿的意思是他們不該被誅九族是吧?”
又踢回來了。
其實按照之前厲寧和秦鴻商量的,應該只誅殺主謀的主要一脈,對于其余同姓的支脈則是寬大處理。
但作為皇帝,總不能不按照律法行事吧?
有收買人心之嫌。
所以他要厲寧給他一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