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王海洋個頭不高。
只有170出頭。
在我來到他面前,硬生生的比他高了一個頭,剛到他面前,我便面無表情的對著他說了起來:
“給我起來?!?/p>
“我……”
王海洋早就從顧磊他們那里聽說了我一些事跡,見我臉色不對,立馬心虛起來。
我看著他重復了一遍,語氣不變:“起來聽見沒有?”
王海洋只覺得此時在我面前充滿壓迫感,沒撐住,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其他幾個人見狀,也紛紛勸了起來:“陳總,你消消氣,別跟他一般見識?!?/p>
“是啊安哥?!?/p>
又一人打圓場,勸道:“王海洋就是太多錢拿不到手,有些著急,他沒有罵你的意思的?!?/p>
……
幾個人的勸說我全都無視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性格有些劍走偏鋒的意味了,別人跟我好好說話,我也會跟對方好好說話,但是對方要是不好好說話的話。
我眉頭便會像兩柄利劍一樣豎起來。
我站在王海洋面前,盯著他說道:“你說我裝逼也好,沒裝逼也好,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欠你的錢,沒有我,你一分錢都拿不回來,李明博昨天剛下葬,你今天一大早來我公司什么意思,等著我還錢給你?我欠錢?”
“你搭嘴了……”
王海洋硬著頭皮低聲道。
我冷笑一聲:“我搭的是你的嘴嗎?那么多債主,我有指名道姓說讓你要不到錢,來我公司拿錢嗎?我認識你是誰?”
王海洋聞言心里一涼,當時我是對著顧磊他們說的,確實沒有指名道姓說讓誰來要錢。
“安哥……”
王海洋開始后悔剛才跟我說話那么難聽了。
恰好,我的性格也是這樣,吃軟不吃硬,我見他低頭了,便也沒有繼續(xù)為難他了,畢竟我確實說過等事后,他們如果要不到錢,可以到我公司找我。
但我也沒有因此態(tài)度變軟。
這是一個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現實社會,我還是能認清的。
于是我先是看了一眼王海洋,接著目光從他身上掠過,一邊環(huán)顧其他人,一邊說道:“昨天我搭嘴,說讓你們事后要不到錢,可以來我公司找我解決,這件事情我認,但我也希望你們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欠你們的錢,我想,任何人一大早到公司看到別人坐在公司討債,他心情都不會太爽?!?/p>
“幾個意思?”
“我搭個嘴,你們就立刻迫不及待的要坐實我成了擔保人,就得幫李明博立刻還你們的錢?”
“對不起?!?/p>
“這錢我還不了?!?/p>
我一邊說,一邊冷笑的看著他們:“你們是不要利息借給李明博錢的?你們是放利息給他的,投資需謹慎,這個道理我都懂,你們這么大歲數不懂么?還是你們以為我腦子有問題,幾千萬,我說給就會給你們?”
幾個人在我說話的時候,每一個敢直視我眼睛的。
我在說了一通后,心里的邪火也發(fā)泄出來不少,接著重新坐到了沙發(fā)上,看著幾個人說道:“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個,你們可以認為我搭嘴擔保了,必須得還你們錢,但我一分錢不會給,你們要去報警也好,起訴我也好,又或者去找你們認為混的牛逼的人來上門找我要錢都可以,只要你們有這個本事,我陳安捏著鼻子認下來也沒什么,就當是我陳安在近江混的不行,誰來都能捏我一下?!?/p>
“第二,這個錢,我可以認,也可以還,但是有一點,你們不能主動到我公司來要,也不能有利息,你們可以留下聯系方式,在我可以解決的時候,我來聯系你們過來拿錢?!?/p>
“至于怎么選,就看你們自己了?!?/p>
說完后,我便點了一根煙,讓他們自己商量。
但他們也沒商量太久,甚至可以說是沒商量,直接選擇了第二個選項,李明博都已經死了,他們一點要回錢的希望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冤大頭”肯出來認這筆賬,他們肯定是巴不得的。
其實我也認為我有點冤大頭。
如果按照理智來講,我是絕對不應該出來認這筆賬的,我也大概了解過,5000萬除掉利息,也有4000萬的本金,這可不是小數目。
但是心有野心的人骨子里都是有不信邪的基因的。
我也是如此。
所以我便還是認下了李明博留下的債務。
當然了,我也不是完全的拎不清,我這也是建立在知道方婕還持有鑫龍花園樓盤70%股份的基礎上,才認的,只要張明華開盤。
那7000萬總是要翻本還回來的。
除非說方婕挖個坑,讓我跳下去不管我。
不過這也沒什么,畢竟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當是我為認錯人買單,畢竟我也不會去硬著頭皮,打腫臉充胖子,在自己公司都沒起來的情況下,圣母的去把公司的錢都拿去幫李明博收拾爛攤子。
哪怕是收拾爛攤子。
我也是建立在不會影響我自身生活和公司運營的基礎上去收拾爛攤子的。
接著我讓周壽山去拿了一支筆和一張A4紙過來,讓今天來的人把手機號碼,以及李明博欠多少錢寫在A4紙上,并且把其他人的借條金額也寫上去。
在寫完之后。
我拿著他們寫好的A4紙去復印了幾張讓他們帶回去給其他人,讓其他債主查缺補漏。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我又對他們說道:“對了,你們回去的時候,把你們之前已經拿了多少的利息也寫出來,了賬的時候,這部分已經拿的利息要除掉?!?/p>
在我說完后。
幾個人頓時傻眼了,這等于說他們不僅原本借給李明博他們錢,不但沒有利息,是無償借給李明博的,而且自己還要幫李明博貼利息。
但我沒有給他們選擇機會。
我又不是開善堂的,我能夠出面幫李明博解決這筆錢已經是我能夠做出的最大限度了,不可能還要去讓他們白得利息。
所以我給的方案,他們同意得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
而這一套解決方案也是我從寧海他們那里學的,寧海他們幫人出面了賬的時候便是如此,想要解決債務,要把事先拿的利息除掉,打折給剩下的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