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蘭搖頭,“除了洗碗我還能干啥啊,其實洗碗挺好,就忙中午和晚上那會,一個月三十塊,夠我和元寶花?!?/p>
出息。
大毛二毛折騰出的炸螃蟹和麻辣小龍蝦,一個人每天都能掙十塊錢,一個月三百,兩個月暑假輕輕松松收入六百塊。
咋劉金蘭就這么沒出息呢。
賈淑芬雖然從大毛二毛那掙錢,但沒想讓劉金蘭來分一杯羹。
她從側面‘攻擊’。
“溫寧自從去服裝廠上班,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我和她說家里有剛子掙錢,她不用那么累,你知道她咋說不?”
“咋說?”劉金蘭確實有點興趣。
賈淑芬挑眉,“溫寧說要給大毛二毛小玉做榜樣!特別是小玉,當媽的最能影響女孩子,她多掙點錢,小玉以后就更有底氣!”
她看著若有所思的劉金蘭,語重心長。
“金蘭,你也有元寶和賤妹,你得為他們多考慮考慮,現(xiàn)在國家正在搞經濟發(fā)展,就是去路邊擺個攤都能掙錢,我要不是得帶小玉,我高低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一個月掙他一千塊!”
大毛二毛加起來,一個月能掙六百,她一千的小目標,不是輕輕松松?
劉金蘭:“……”媽還是這么能吹!
但她確實心動了。
她一直洗碗,萬一以后去認小玉,小玉嫌棄她怎么辦?
誰會拋棄富婆媽媽,而要洗碗工媽媽啊?
劉金蘭噌一下站起來,嚇賈淑芬一跳。
“好!媽!我明天就去城里看能不能擺個攤,掙錢!”
賈淑芬目的達到,要回家屬院。
臨走前,她給賤妹和元寶一把糖。
賈淑芬一走,元寶就搶賤妹的。
賤妹去奪,劉金蘭就拎起棍子狠狠抽賤妹屁股。
“哭個屁!哥哥吃你糖是你的福氣,你有什么資格哭!閉嘴!”
“你賤命一條,活著就是你福氣……”
賤妹哭啊哭,哭得失聲,一抽一抽的,發(fā)不出聲了。
——
誰也不知道劉金蘭的‘雄心壯志’。
沒過兩天,正在小吃攤賣炸螃蟹的大毛和二毛倒是遇到個麻煩。
主要炸螃蟹這個菜沒什么技術含量,有點廚藝的人一嘗,就知道是怎么做的。
螃蟹成本也不高,因此很快,商業(yè)街就有家攤子賣同樣的東西。
有競爭,大毛二毛生意就沒之前那么好。
他們痛定思痛,一邊想新吃食,一邊吸取教訓:還是得賣有自己獨家配方的東西才成。
好笑的是,他們沒去找‘抄襲’的別人麻煩,別人卻來找他們麻煩。
這天,大毛二毛正忙著招待客人,溫寧和梁雪沒吃晚飯,選菜,讓李翠給她倆煮一份冒菜,兩人坐在小板凳上吃得正香。
突然——
有一寸頭男和一尖嘴猴腮的老婆子扶著一個捂肚子,面色蒼白的年輕男人靠近。
為首寸頭男兇神惡煞,“誰是賣炸螃蟹的老板,我弟弟吃你們家東西吃壞肚子了,識趣的自己站出來!”
李翠幾人俱是一愣。
二毛反應快,大聲質問,“你憑什么說他肚子是吃我們家東西吃壞的?”
寸頭男抬腳就將旁邊桌子板凳踢翻,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吸引周圍眾多人來看熱鬧。
他惡狠狠瞪著二毛。
“我弟弟今天啥也沒吃,就吃你家炸螃蟹,不是你家炸螃蟹是什么?你個小屁孩滾遠點,你家大人是死絕了,才讓你出來說話是不是?!”
“你!”大毛正要罵回去,沉著一張臉的溫寧和梁雪已經走出來。
梁雪脫口而出,“事情沒搞清楚前,你說話客氣點?!?/p>
尖嘴猴腮老婆子手指著梁雪,“你才說話客氣點!你們做生意不干凈衛(wèi)生,把我兒子肚子吃壞了,這件事你們今天不給我說法,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看就是不講理的。
溫寧不想和他們打嘴炮,沉聲道,“我們做吃食一向很注重衛(wèi)生,一直以來也沒人吃出問題,你們非要找麻煩,那就找專業(yè)的人來判斷。”
她扭頭,“小雪,你去報警,找公安?!?/p>
“好!”
梁雪剛應下,還沒邁出步伐,圍觀人群后就走出個穿著制服的圓臉矮胖公安。
他左右看看,大聲問,“咋都聚在這?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來得太快,溫寧有些意外,但她還是快言快語的把事情說清楚。
“警察同志,我們一家老實在這賣吃的,這三人來找麻煩,污蔑我們?!?/p>
“啥找麻煩?”寸頭男和老婆子見著公安也一點不懼怕。
后者懇求。
“我小兒子吃他家東西吃壞肚子了,公安同志,你可得為我們做主??!”
她說著話,一直捂著肚子的年輕男人哎喲哎喲的直叫喚。
圓臉公安上前查探,隨后吐出一句,“看著挺嚴重啊?!?/p>
溫寧忍不住皺眉。
她怎么覺得不太對勁。
果不其然,圓臉公安下一秒就看向她。
“你是老板是吧,這樣,我做主,你趕緊把攤子關了,回去等結果,另外你還要給一百塊醫(yī)藥費,讓人去醫(yī)院治病,這事就算了?!?/p>
溫寧皺緊細眉。
這什么鬼做主,連查都不查,不就是直說他們攤子有問題嗎!
果不其然,圓臉公安的話音一落,尖嘴猴腮的老婆子立馬趾高氣昂,瞪著溫寧。
“你不是要專業(yè)的人來判斷?公安同志都這么說,趕緊拿錢!”
這時,和李翠關系處得不錯的一個攤主湊到李翠身邊,低聲說幾句話。
李翠面色一變,又走過來,將這句話告訴溫寧。
“王姐說這幾個人是一伙的,他們應該是眼饞賣冒菜和炸螃蟹的生意,她讓我們先妥協(xié),賠點錢,不賣炸螃蟹,事情就過去了?!?/p>
那不是助長壞人之威嗎?
還有,大毛二毛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賺錢法子。
她沒道理讓他們停。
“還不快點拿錢?!眻A臉公安催促。
溫寧攥緊手,冷靜拒絕,“我不接受你的做主,我也絕不承認我們的炸螃蟹有問題!”
圓臉公安沒想到她會硬剛。
幾個女人和小屁孩擺攤,連個成年男人都沒有,妥妥的好欺負。
他變臉,惡狠狠的威脅,“那你什么意思,你要去派出所蹲大牢?!”
“我要求嚴查?!睖貙幷Z氣沉穩(wěn)。
她之前還相信那男人吃壞肚子,現(xiàn)在想來,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說吃我家東西吃壞肚子嗎?那就去醫(yī)院呆著,檢查他拉出來的大便,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圓臉公安不爽,“你啥人物你還要嚴查,不知道所里很忙嗎?”
“就是!”應著話,寸頭男突然沖上來,兇巴巴,“臭娘們,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狀似要動手,大毛二毛梁雪等人都護在溫寧面前,“不許傷害我媽媽!”
溫寧轉身搶過鍋鏟護身。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時,突然,有男人快步走到溫寧幾人面前,拽住寸頭男手臂,用力將人甩出去。
寸頭男發(fā)出‘哎喲哎喲’的痛叫,“誰!誰敢打老子!”
二毛已經興奮的跑去抱住男人的腿。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