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了大蝸牛的寸頭小男孩發(fā)出尖聲哭吼。

他的家長從另一個包間跑出來，問原因。

寸頭小男孩抽抽噎噎的，“我的……蝸……蝸牛，被……她踩死了……”

賤妹雙眼真誠，小心翼翼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叔叔，要不你讓弟弟打我吧……”

她伸出手。

但為只蝸牛，怎能鬧到打孩子的地步，萬一對方家長不好惹，今天的事就沒法收尾。

最后家長把寸頭小男孩抱走了。

其余孩子也依次散開。

小玉和葉如愿并排站在一起，均圓溜溜亮晶晶的雙眼齊齊看著賤妹。

賤妹摸摸自己臉頰，勾起唇角，露出友善的笑容。

“怎么啦？我臉上有東西嗎？”

小玉想了想，抿唇，問，“賤妹，你剛才真的是不小心踩到蝸牛的嗎？”

賤妹毫不遲疑的點頭，“是啊。”

小玉擰著細(xì)眉，她怎么覺得不是。

她當(dāng)時的角度看過去，賤妹明明都站穩(wěn)了，身體卻突然一歪……

身后的包間門口，賈淑芬朗聲催促。

“玉姐，賤妹，愿愿，回來吃飯了。”

“玉姐，愿愿，我們回去吧?！辟v妹笑意吟吟。

葉如愿舉起手里的蝸牛，“玉姐，這個怎么辦呀？”

“放回花壇里?！毙∮駴]多加思考，“再去洗手?！?/p>

“知道啦?！?/p>

姐妹倆穿過后門去放生蝸牛。

賤妹站在原地，眸中瞬息萬千。

為什么用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為什么要問她？

她踩死的又不是葉如愿的蝸牛。

賤妹蹲下身，用兜里的紙將地上的碎蝸牛擦干凈，再團(tuán)成一團(tuán)。

飯店的服務(wù)員上廁所，路過，順嘴夸她，“這孩子真愛干凈，有衛(wèi)生意識。”

賤妹靦腆的笑笑。

等阿姨離開，她去洗手，順手將揉成一團(tuán)的紙團(tuán)塞到洗手盆流水的洞口處。

小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快洗手，我的天，還有黏液。”

下一秒，葉如愿被揪到洗手池前。

賤妹貼心的讓出位置，旋開水龍頭，讓她沖洗。

但污水流一會便流不下去，漸漸在洗手盆里越堆越多。

小玉皺眉去喊服務(wù)員阿姨過來。

服務(wù)員一看就知道下面有東西堵著，頭疼的開始找手套，預(yù)備通水管。

小玉三個孩子一回包間，賤妹就迎來嚴(yán)輝習(xí)慣性的罵話。

“帶妹妹去上個廁所也能啰嗦這么久，嚴(yán)賤妹你是不是想挨揍！？”

賤妹渾身僵硬，不好的回憶蜂擁而來。

在鵬城時，爸爸有時候心情特別不好，或者接完大伯的電話，就會打她。

李萍阿姨怎么攔都攔不住，就會抱著她，用自己的身體護(hù)著她。

李萍阿姨……對她好的李萍阿姨。

賤妹眸底迅速泛出淚花。

而下一秒，無異于天籟之音的話語在她耳畔響起。

“打什么打，女孩子又不是皮小子，怎么能打呢？”劉金蘭起身，拉過賤妹坐下，瞪嚴(yán)輝。

“不許說胡話，賤妹是我們嚴(yán)家的孩子，是寶貝，不能挨打！”

嚴(yán)元寶要頂嘴的話咽回去。

嚴(yán)輝訕訕的閉嘴。

見過一次的溫寧面無表情。

嚴(yán)剛濃眉微挑表疑惑。

賈淑芬滿臉贊同。

唯有二毛，見過以前劉金蘭虐待賤妹的二毛！

此時見到這一幕，猛地起身去窗戶邊看外面的天色，又跑回來，一臉驚奇的圍著劉金蘭打轉(zhuǎn)。

裴安、賈亦真和賈亭西都摸不著頭腦。

裴安好奇心重，“二毛，你干啥呢？”

二毛頭也不回。

“姑父，你不明白，我在看我的二嬸是不是換了個人，哎，二嬸你這眼角咋這么多皺紋啊，比我媽多多了，你不是比我媽還小幾個月？ ”

任何一個女人被說老，臉色都得變難看，劉金蘭瞪二毛。

“二毛，你都十六了怎么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人嫌，趕緊回去坐下，我就是劉金蘭，你親二嬸！”

二毛搖晃著腦袋，摸著下巴。

“那真是奇了怪了，看來坐牢能把人大變樣?！?/p>

他扭頭夸獎。

“爸，姑父，你們的工作有意義，以后我要是退伍，也加入你們，抓壞人進(jìn)去蹲著?！?/p>

幾人想笑，又不合適，憋著，把倒霉的事先想一遍。

賈淑芬翻白眼。

“還沒入伍就想著退伍了？你可真有出息，嚴(yán)二毛，你再不老實，我讓你爸爸送你去牢里，你也坐坐牢，學(xué)會做人?！?/p>

二毛聳肩，無所謂。

“奶，你別把我當(dāng)三歲小孩騙，我只是不老實，坐不了牢，我又沒有賣假藥，也沒有倒賣走私服裝，更沒有聯(lián)合外人強(qiáng)迫你簽下什么借貸，是不？”

他說的全是劉金蘭犯過的罪。

劉金蘭坐邊上氣得身體都發(fā)顫了！

干什么揭她的短?。?/p>

還是在他們家請客吃飯的時候！

眼看賈淑芬要上演當(dāng)場揍孫的名場面，劉金蘭擠出笑，叫停。

“媽，別罵二毛了，快坐下吃飯吧，二毛這皮得也不是一兩天了?！?/p>

二毛點頭，“就是，奶，在這么多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吧?！?/p>

賈淑芬氣鼓鼓，“讓我給你留面子，你倒是給你自己掙點面子??！”

二毛嘿嘿笑，“以后掙以后掙?！?/p>

嚴(yán)輝和劉金蘭已經(jīng)招呼大家開始吃飯。

滿桌子的菜，大家都按照自己習(xí)慣吃。

但嚴(yán)家的習(xí)慣是，先為最小的小玉服務(wù)。

小玉這孩子隨她媽，喜歡吃魚，但又不喜歡挑刺，因此一直都是家人幫她挑好，再夾給她。

今兒依然是嚴(yán)剛給她挑魚刺。

見狀，劉金蘭也給賤妹挑，賤妹感動得淚水都快流下來。

溫寧冷冷看著兩人表演，眉頭就沒松開過。

嚴(yán)剛注意到這一幕，決心晚上要問個明白。

他和寧寧是夫妻，有事的話，寧寧一人承擔(dān)，著實不應(yīng)該。

飯吃到一半，劉金蘭突然問。

“大哥，大嫂，小玉讀的哪個學(xué)校哪個班?。磕銈兛?，我們把賤妹轉(zhuǎn)過去，讓她們當(dāng)同學(xué)好不好？她們是姐妹呢。”

其余人都詫異的看向她，嚴(yán)剛干凈利落。

“不好，她們當(dāng)不了?！?/p>

“為什么？”劉金蘭錯愕，嚴(yán)輝也皺起眉頭。

賈淑芬快言快語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