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差點去賣血的事,溫寧已經(jīng)告訴嚴剛了。
嚴剛現(xiàn)在是人民公仆,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決不能放著那伙人繼續(xù)為非作歹。
他前兩天就安排人私下悄悄調(diào)查,也找過在醫(yī)院賣飯的林蘭幫忙。
可是奇了怪,那伙人好像消失了。
于是嚴剛抽絲剝繭的,最后決定來找王招娣。
“需要你做的不多,就是釣釣魚,能釣出來最好,釣不出來,算我欠你一次。”
王招娣也不笨,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你的意思是,有人專門沖我來的?怎么可能?”
嚴剛面色嚴肅,“妹妹,一切皆有可能,很多人的嫉妒心和恨意來得猝不及防,你不知道,先前有個女的……看上我,因此接連八年,都在找你大嫂的麻煩。”
王招娣難以理解的蹙緊眉頭。
“就你?”
嚴剛:“…………”什么意思?他不配嗎?他難道不是一表人才嗎?
王招娣輕咳一聲,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這有點嚇人,大……溫寧真是無妄之災(zāi)?!?/p>
“嗯。”嚴剛輕撫額頭。
算了,他還是不指望賈淑芬的親女兒站他這邊。
他言簡意賅,“具體行動我再通知你,你放心,不會危險,我會保護你?!?/p>
王招娣皺眉,“你瞧不起誰,我自己會保護自己,行了,我答應(yīng)你,等你消息?!?/p>
“嗯?!?/p>
嚴剛回局里部署,很快,具體安排就下來了。
先制造串串再次病重的消息,轉(zhuǎn)入被重重保護的病房,然后讓王招娣憂心忡忡的出門‘釣魚’。
第三天,王招娣回家一趟,去拿串串的書。
她剛從屋里急匆匆出來,還沒帶上門,就被人喊住。
“大姐,你還記得我不?”
是個瘦小、尖嘴猴腮的二十歲左右男人。
眼睛嘀哩嘀哩的轉(zhuǎn),一看就不是老實人。
他就是先前問過王招娣要不要賣血的人。
他娘的,還真是沖她來的。
她招誰惹誰了?
王招娣手心開始出汗,她回想自己和嚴剛溝通過的話術(shù),臉上露出些許著急的走近,壓低聲音,迫切追問。
“兄弟,我這幾天正到處找你,你可算出現(xiàn)了,先前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可以找你籌錢嗎?我,我兒子又要動手術(shù),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p>
瘦小男人點頭,“可以,大姐,我就是看你太像我早死的姐姐,才一直想幫你?!?/p>
像你早死的姐姐?
……那可真是晦氣!
王招娣滿臉祈求,“大姐謝謝你,小兄弟,你現(xiàn)在就帶我去嗎?”
“可以?!笔菪∧腥烁纱嗟?,“抽完血就拿錢。”
王招娣想了想,“那你等我會,我去屋里拿點補血的東西,對了,小兄弟,怎么稱呼你? ”
“叫我虎子就行?!?/p>
沒一會,王招娣從屋里出來,她脖子上系著一條花花綠綠的絲巾,手里拎著一個印著紅色牡丹花外殼的保溫壺。
壺身滿是劃痕,看起來破破舊舊。
這么熱的天帶絲巾,神經(jīng)???
虎子吊兒郎當?shù)耐白?,又搖頭點評。
“大姐,你家的水壺都這么破,條件是真差啊,我奶家都用不銹鋼水壺了。”
王招娣苦笑,“窮,沒辦法?!?/p>
虎子頓住腳,鼻子抽了抽,“大姐,你聞沒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有點臭。”
“沒有?!蓖跽墟钒阉畨赝砗蟛亓瞬?。
“我鼻子靈得很,但啥味道都沒聞到,虎子,咱快走吧,我急著要錢救我兒子?!?/p>
虎子點頭,“行,走吧?!?/p>
兩人一前一后,快速往醫(yī)院附近的一處平房走去。
墜在兩人身后的便衣傳遞消息。
“魚已上鉤,跟緊點!嚴局妹妹絕對不能出事!”
“是!”
扮成各種職業(yè)的便衣們從四面八方圍住平房。
而這時,平房內(nèi),三個正在抽煙打牌的男人看向剛走進來的虎子和王招娣。
坐主位的是一個光頭絡(luò)腮胡男,一看雙眼就極兇極橫。
他抬下巴,“這誰啊?”
虎子對他畢恭畢敬,“龍哥,這就是姓王的姐姐?!?/p>
他使眼色,就是那位想要她的命。
虎子的消息實在落后,龍哥卻已經(jīng)知曉,那女人已經(jīng)不想要這個姓王的死,她取消交易了。
真是晦氣。
要不是看她背后有個司令爹,她根本別想輕易脫身。
當他龍哥是隨意呼來喝去的小嘍嘍?
既然找不了那個女人的麻煩,就找找這個女人吧,反正他龍哥不能白干事。
龍哥扔下牌,吐出兩個字,“干活。”
幾個男人一起圍過來。
王招娣心一咯噔,趕緊抱緊水壺,緊張地往門邊退。
“你們不是抽我血然后給我錢嗎?現(xiàn)在是要干嘛?錢呢?”
虎子還想著穩(wěn)一穩(wěn),“大姐,你別躲啊,我們肯定要先抽血才能給錢?!?/p>
“你們幾個能抽?”
“哎呀多大點事,不就是針扎進去,框框抽嗎?”
王招娣退得沒人家跑得快,轉(zhuǎn)眼間,三個男人就將她團團圍住,一個龍哥站在屋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王招娣第一個動作是快速把水壺放身前,然后把大絲巾展開,將自己腦袋和下半張臉全部包得嚴嚴實實。
她行為讓四個男人愣住。
龍哥皺眉,心里有點不妙。
虎子三人卻沒那么敏銳,反而哈哈大笑,隨后虎子邊說話邊上前。
“大姐,都這時候了你咋還愛美,快點來抽吧,抽了我們給你錢,你送醫(yī)院去……”
說時快那時快,他已經(jīng)走到王招娣近前。
王招娣一言不發(fā),直接把水壺的堵塞拿開,然后左手握水壺把手,右手抵著水壺底部,把水壺分別往三個男人的身上潑。
‘噗!’
“嘔!”
“嘔!”
“嘔!”
難聞的臭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霸占這整片空間。
虎子三人就如同糞堆,臭不可聞,他們?nèi)紡澭?,對著地上嘔吐。
因為王招娣朝他們身上潑的是不知道放多久的尿?。?/p>
王招娣搖搖水壺,還剩點。
她勢不可擋的沖向屋檐下的龍哥,龍哥目眥欲裂。
“你這老娘們,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
他并不懼怕王招娣一個女人。
他進屋,隨手抄起邊上掛吊瓶的長桿制服王招娣。
王招娣并未退縮,她可以說是個狠人。
因為她被長桿抽了好幾下,生疼生疼的,她也不停,她步履堅定,舉著水壺直接往龍哥的頭上砸,一兩下沒砸到,她接連砸好幾下,終于逮著龍哥一個空擋,她猛錘。
‘砰!’
水壺四分五裂。
龍哥又臭又怒的倒下,發(fā)出一聲巨響。
王招娣后退,看著不停嘔吐的三個人和暈倒的一個人,拍拍手。
串串右腿截肢,上廁所不方便,晚上他要尿尿,王招娣就會讓他尿在尿壺里,她每天清理。
但他住院一周來,尿壺一直沒清理。
她特意倒水壺里,來招呼這幾個混蛋。
當嚴剛帶著人沖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張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