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是直勾勾盯著嚴(yán)輝雙眼說的,指向性特別明顯,有那么一瞬間,嚴(yán)輝懷疑她知道換閨女的事。
但不可能啊。
劉金蘭再三保證,她換閨女的時候溫寧絕對不知曉。
其次,溫寧那嫉惡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知曉真相,能忍他們家這么多年?
嚴(yán)輝心虛作祟,面對溫寧譏諷十足的話,竟沒有理直氣壯的質(zhì)問,而是選擇轉(zhuǎn)移話題。
“咳,大嫂你說的人確實可惡,但我不是那種人,我沒想著靠大哥,放心吧。”
為表決心,接下來,嚴(yán)輝都沒再說什么越界的話,吃完飯,他帶著元寶和賤妹利索離開。
賈淑芬送完人,摸不著頭腦的走回來。
“這個嚴(yán)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竟然這么快就走了?!?/p>
彼時,嚴(yán)剛和裴安在廚房洗碗,溫寧和賈亦真在掃地擦桌子。
聽見這話,賈亦真抬起頭,疑惑,“他走還不好?他是知道自己沒法在家里住吧。”
時隔多年,相處越多,賈亦真才明白溫寧有超強的界限感。
當(dāng)年肯接她和亭西回家住,是真的對他們不設(shè)防。
賈淑芬擺手,“不是,他肯定得走啊,但以前他都磨磨唧唧的,
你見過嚴(yán)聰,嚴(yán)聰是嬉皮笑臉覺得我和你大哥該給他錢花,
嚴(yán)輝就覺得我該給他帶娃,然后他好出去瀟灑,這次沒把賤妹和元寶丟下來,挺奇怪,寧寧,你說對嗎?”
她看向溫寧。
彎腰擦桌子的溫寧直起身,一向溫和的面龐有絲絲冷凝。
“他現(xiàn)在退是為了更好的進,他圖我們家最重要的寶貝,我要是能讓他夢想成真,這輩子白活了!”
‘啪!’
將帕子丟桌上,溫寧轉(zhuǎn)身進屋。
賈淑芬和賈亦真母女倆面面相覷。
賈亦真靠近親媽,抿唇。
“媽,我怎么覺得對比起來,大嫂更敵對你的二兒子一家?他們之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告訴我,我提醒裴安和亭西別踩地雷?!?/p>
賈淑芬白她一眼,“什么我的二兒子,喊嚴(yán)輝!”
她面上現(xiàn)出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啥事啊,寧寧以前不這樣,而且我們家最重要的寶貝不是她自己嗎?嚴(yán)輝圖他?老娘殺他個千刀的!”
說著話,賈淑芬面色變狠,氣勢洶洶的就要去追嚴(yán)輝。
賈亦真趕緊拽住人。
“媽,媽,誤會,大嫂嘴里的寶貝和你想的可能不是一回事,你別去把事鬧大了?!?/p>
賈淑芬一想也是,悻悻的頓住腳。
搞不懂,賈亦真左右看看,壓低聲音交代。
“媽,你和大哥大嫂住一起,要是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你千萬不要糊涂,你得站在大嫂這一頭。”
“那不是必須的嗎!”賈淑芬斬釘截鐵。
“你大哥大嫂之間我站在你大嫂那頭,你和你大嫂之間我也站你大嫂那頭,寧寧懂事聰明又孝順,她能做錯什么事?”
賈亦真:“……是?!?/p>
是她多嘴了。
屋內(nèi)。
溫寧推門進二毛屋子。
大毛和賈亭西正坐在窗邊,安心下棋。
二毛和小玉并排坐在地上,屁股下墊個蒲團,一起看漫畫。
二毛手邊還有盤葡萄,他吃一顆,給小玉嘴里塞一顆。
四人和諧平靜,氣氛美好。
溫寧滿心的暴戾之氣頓時消散許多。
她攥著門框的手都松了松。
現(xiàn)在不是前世,她的大毛二毛還好好的,小玉也好好待在她身邊。
她擁有最美好最和諧的家。
“??!呸!”
小玉吐出嘴里的葡萄,一臉扭曲,“二哥,你喂我吃了個爛葡萄,臭的!”
二毛訕訕的笑,“看見媽來了,沒注意?!?/p>
小玉放下漫畫,爬起來就跑向溫寧。
“媽媽!你看二哥欺負(fù)我!”
溫寧無奈,輕捏她鼻子,“你二哥給你服務(wù),你就知足吧?!?/p>
“就是就是?!倍荒樥业饺水?dāng)家做主的喜悅。
“媽,你終于站在我這邊了!”
溫寧伸出手,將小玉摟進懷里,鼻尖滿是她好聞的味道,她嘆息。
“媽媽抱抱?!?/p>
“好呀?!毙∮窀吲d的反抱住她。
她覺得媽媽香香的,溫寧覺得女兒軟軟的,令人安心。
她能從這個溫暖的懷抱里得到力量。
母女深情,二毛不滿,他走過來,“媽媽你站我這邊該抱我啊,小玉你快走開?!?/p>
“我不!”小玉倔強,抱得更緊。
二毛上手。
掰不開,掰不開,于是他干脆直接一個大環(huán)抱,將溫寧和小玉都抱起來。
幾人都驚了。
就聽見二毛一邊抱著人轉(zhuǎn)圈,一邊猖狂大笑。
“哇哦!我把媽媽和玉姐都抱在懷里了!大毛,亭西,你們快看啊!看我多么厲害??!”
專心下棋的大毛和賈亭西:“……”
大毛閉眼,精準(zhǔn)總結(jié),“蠢貨?!?/p>
長身高不長腦子嗎?
賈亭西則有點同情,“他要挨打了。”
果不其然,門口,聽見動靜的賈淑芬和嚴(yán)剛都匆匆走近。
夾在中間的小玉求饒,“奶,救救我,我的臉被擠扁啦!”
賈淑芬眼一瞪就低頭找棍子。
“哎喲我勒個去,嚴(yán)二毛你瘋了,趕緊把你媽和你妹妹放下來,摔著咋整!”
嚴(yán)剛直接上前,救下媳婦兒閨女的同時,瞪二毛。
“明早等著?!?/p>
二毛往外逃脫奶的毒棍時還在嚎。
“媽媽,你不是站我這邊嗎?怎么到頭來還是我挨打??!”
玉姐帶頭大笑,戲稱嚴(yán)家家庭氛圍好全靠二毛無私‘奉獻’。
一片歡聲笑語中,唯有溫寧眸底有深思。
隔天上午。
嚴(yán)剛帶溫寧和大毛去見他尋到的靠譜退伍軍人。
讓溫寧審閱。
也是讓大毛和人相處一下,聊聊,覺得合適,就定下來,擇日出發(fā)。
而嚴(yán)輝一大早就帶著元寶和賤妹包車去松市一處監(jiān)獄。
劉金蘭就在這關(guān)著。
簡單的登記,無盡的等待。
日頭愈來愈盛,三人中的賤妹額頭汗水直流,心也越來越緊張。
人一般不會有小時候的記憶,賤妹也不太記得劉金蘭長什么樣,但她對劉金蘭卻有下意識的恐慌。
她照鏡子時,臉上有一道湊近了看,能看出痕跡的長疤。
她的腿,不能久站,一跑急了,就會瘸,陰雨天還會痛。
她的身上還有一些劃痕。
哥哥說,這些都是不喜歡她的親媽留下的。
賤妹怕親媽劉金蘭。
她咬緊唇,目光直勾勾盯著門。
突然,門被從里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