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由她?
蘇芮驚訝轉頭,才看到云濟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她。
盒子是打開的,里面是三副對牌,四串二十來把鑰匙。
不必想都知曉,這就應該是雍親王府的管家之物。
甚至對牌是和不同鑰匙串在一起的,其中最少的那一串從樣式蘇芮就知曉,是庫房的。
這是要她執(zhí)掌雍親王府的中饋了?
“這應當是正妃管理才是吧?!彼皇钦?,管家言不正名不順。
“如今并無正妃,內院只你一人,我不通曉這些,總要有人管?!痹茲降忉?,仿佛只是公事公辦。
而蘇芮也聽明白了,這是要自己暫時當這個管家婆。
“原來王爺求旨給我這個側妃是身份是要我給你管家啊,我還以為王爺心疼我,記掛我,不忍我受苦呢,嘖嘖,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蘇芮裝出一副傷情的可憐模樣。
云濟豈不知曉她是做戲。
若要管家,他從宮中要幾個管事更好。
求旨是因為……
“的確如此,此地只你我二人,我便將話說明。”云濟轉過身來,神色嚴肅?!澳侨胀路迳?,乃逼于無奈,我如今雖不入空門,可向佛之心不變?!?/p>
對于云濟這般話,蘇芮并不意外。
那夜他太反常。
只是什么事逼得他那般迷?;靵y,又最終選擇放棄自己的信仰,妥協(xié)呢?
蘇芮沒問。
她知曉,他不會說,否則一開口就說了。
“所以,娶我一是管家,二是做擋箭牌?”
云濟沒有否認,只愧疚的垂眼道:“雖是迫于無奈,但……傷你是真,自不該負你,只是成婚后我只能給你側妃的身份,旁的,我無法予你,但不會叫你一直忍苦,待過兩年我會放你歸去,許你自由?!?/p>
給她身份,權利,卻不必服侍他?
這是天上掉餡餅啊!
蘇芮激動得伸手就拿過木盒死死抱在手里,惟恐云濟反悔的連連答應表忠心:“王爺放心,我懂,日后我一定當好你的賢內助,擋箭牌,絕不再撩撥你?!?/p>
云濟想過她會惱怒,會不悅,甚至會罵他,卻沒想到她會這般高興。
她之前分明說她對他是……
“主子?!弊吩聫陌档刈呱蟻恚吐曉谠茲呎f了什么。
云濟眸色微變,看向蘇芮道:“你若不急回府便四下逛逛?!?/p>
說完,云濟就快步離去了。
蘇芮正高興,反正朝陽院那邊有洛娥安排,也不急著回,就在王府內逛了起來。
王府比永安侯府要大上一倍之多,但屋舍并不多,除開前院幾間房,后院五個院子外,剩下的都是園林景觀,只是此刻都已經(jīng)在歲月覆蓋下不見當年盛況了。
蘇芮最滿意的是西苑,大片大片的黑土,大抵是過去專門從千里外運來用來養(yǎng)花的,雜草都比其他地方壯實很多。
也不知是從哪落了西瓜子,結了三個西瓜,兩個已經(jīng)被動物挖了,余下一個完好了,正好給逛累了的蘇芮解渴。
吃飽喝足,蘇芮才踩著西沉黃昏回永安侯府。
林皇后派的人已經(jīng)到了,洛娥安排在了前院,負責準備以及禮部官員商議細節(jié)。
蘇芮的苦差事完全甩了出去,便專心做云濟的賢內助。
畢竟王府日后是她居住之地,總要規(guī)劃得舒服些。
她畫了雍親王的草圖,選了自己的院子,是個偏院,到底她是側妃,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而偏院和有黑土的西苑相隔一條河,蘇芮已經(jīng)打算把自己院子里這些育好的菜都搬過去,再多種些,都不需要從府外買菜了。
但光紙上談兵是不夠的,所以蘇芮幾乎日日往雍親王府跑。
這日,她又一早出門,約了工匠,要把那些破墻,危墻都給拆了重葺。
才出門,就見蘇燁站在門口,一身酒氣,可見是才從酒肆喝回來。
“你又要去那雍親王府?”蘇燁不悅的質問。
蘇燁不搭理他,登上木梯要往馬車里進。
“蘇芮!我在和你說話!”蘇燁怒吼著上前,伸手就拽蘇芮的右手。
喜兒后了幾步,沒趕得及阻止。
蘇芮的右手本就還未完全恢復,被他驟然一拉,鉆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見她才被拉一下就如此痛苦,蘇燁更不高興道:“裝這副樣子做什么,我不過就是拉了你一下,也沒用多大力。”
“放開!”蘇芮疼得沒心思和他多話,呵斥他松手。
蘇燁本就不高興了,被她這么一呵,更惱火,手上故意用力捏緊道:“我就不放,你怎么的!”
蘇芮眸色陰下,抬腳從靴中拔出匕首,直接就朝著蘇燁手上砍。
寒光凜凜,即便蘇燁喝醉了也本能的立即松手后撤,酒氣混著怒氣,破口大罵:“你個賤奴,無情無義,老子不過叫住你,你便拔刀傷人,我是你親哥!”
看著他嘶吼,蘇芮深呼了幾口氣才壓住疼痛,冰冷道:“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關系,也不是兄妹,你再敢來拉扯我,我卸了你的胳膊?!?/p>
從她的話,蘇燁聽得出,她說的是實話。
他敢動手,她就敢拔刀。
可他只是想要和她說幾句話,就是急了點,拉了一下……
想到這,看著蘇芮迅速紅腫起來的手腕,和她隱忍下蹙起的眉頭,忽然想了起來。
上次她被山匪抓去,受了重傷,好像手也斷了。
是這只?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急了。
“你干嘛不說你這手受傷過,那我就不會拉這只了啊?!?/p>
蘇燁習慣性把罪責推給別人,心虛的拔高聲音:“而且我是來勸你才來的,你日日往雍親王府跑,你知曉外面都怎么說你嗎?你就這般恨嫁,上趕著去,女子的矜持一點都不要。”
“恨不恨嫁是我的事,用不著你多事,何況,能嫁雍親王這等皇權貴胄,我自然要上趕著,別忘了,你的婚事還能穩(wěn)住,全靠我上趕著?!?/p>
戳中蘇燁的死穴,他臉色瞬間青紅一片,偏無話反駁。
即便蘇芮不認他們,可她的婚事還是福澤了侯府的人。
原本經(jīng)歷了秋獵和改姓宴的事后,王家小姐是要和他退親的,是蘇芮被賜婚后這事才沒有再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