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沒想到云濟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和自己這般親密,他不是不許自己勾引他嗎?
難道是有人盯著,需要裝恩愛?
可能性極大,云濟回京,不知多少雙眼睛在暗地里盯著。
蘇芮當(dāng)即配合,嬌問:“王爺,我的動作不對嗎?拉得我手都疼了,你看?!?/p>
蘇芮松開拉弓的手,遞到云濟眼前,手腕離云濟的唇只有一指距離,皓腕香氣芬芳入鼻,令他心神微蕩。
他明明心里告知自己,不該如此,但在看到衛(wèi)楚只差兩丈就要到蘇芮身邊了,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yīng)。
此刻便是退也沒得退了,只得壓下所有,視線往靶子望去,沉道:“你用力不對,光靠腕力不夠,要微側(cè)腰,腰部帶力?!?/p>
蘇芮一愣,真是來教她射箭的?
抬頭見云濟不看自己,只盯著那靶子,也拿不準(zhǔn)他到底是做什么,也只能先聽他的,手再度拉上弓弦。
按著云濟所說,在他輔力幫助下,用腰帶力,微瞇眼睛,瞄準(zhǔn)靶子,松開雙指。
箭羽離弦飛出,直中紅心。
“中了!中了!”
蘇芮沒想到自己能一箭中心。
她不是沒學(xué)過,但弓箭比弩箭難,她一直都沒能掌握,從未射中過靶子,激動得她轉(zhuǎn)身朝云濟分享喜悅。
瞧著她只因為中靶就歡欣雀躍,滿眼星辰的樣子,云濟也跟著她笑起來,寵溺道:“是啊,你中了?!?/p>
對上云濟滿目溫潤的雙眸,蘇芮霎時間似被點了穴。
看著他眼里映照的自己,亦是滿臉喜悅。
甚至,她剛剛什么都沒想,本能的就想要將喜悅同云濟分享。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對云濟半點不設(shè)防,甚至默認(rèn)他能接受自己的一切。
而此刻,就這么望著,都不想移開。
‘咄!’
就在氣氛逐步微變的時候,一聲箭刃中靶的聲音在側(cè)邊響起。
“衛(wèi)楚,你厲害??!這么遠(yuǎn)都能一箭正中靶心?!?/p>
近衛(wèi)那邊喊起來,轉(zhuǎn)眸才見兩張開外的衛(wèi)楚手中的長弓還豎握著,見蘇芮看過來,立即笑開,露出兩顆虎牙,格外真誠。
仿佛無聲在說,你看,我射箭也很厲害。
這是……和云濟比上了。
蘇芮沒想到如今的衛(wèi)楚行事如此激進,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急著把衛(wèi)楚召進來是對還是錯。
可無論是為誰,這都是最好的選擇,只是……
蘇芮有些心虛的轉(zhuǎn)回眼去看云濟,他已經(jīng)是那副淡漠悲憫的模樣,仿佛方才只是一瞬幻覺。
大抵是演的。
卻沒瞧見云濟握著的那張弓上多了五個手指印。
“開飯咯!”
河渠對岸歡喜的喊起來。
年夜飯開席,蘇芮也不糾結(jié)這些小事,只是離開的時候她沒注意,云濟一直貼在她身后,將衛(wèi)楚的視線完全遮擋。
席面上,云濟也是和她緊挨著坐。
蘇芮看著滿桌子的葷菜,以為云濟沒看到隔壁的素席,提醒道:“王爺,素席在那邊,這邊,沒什么素菜的。”
云濟撇看了一眼,直接讓人把素席的菜都端了過來,一邊不覺不妥的夾菜一邊淡道:“年夜飯自是坐在一起吃才是?!?/p>
蘇芮想想也是,暗地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呢,若他們兩人分席而坐,禮數(shù)上雖該這般,但在外傳言里,云濟可是被她灌了迷魂湯的,這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可不得粘著她才是嘛。
她也配合的挪動椅子更靠近一分,而云濟,余光瞥見另一個方向,又細(xì)微的側(cè)了側(cè)身子,把原本就身姿苗條的蘇芮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明日云濟等人就要啟程,年夜飯吃完,放了幾筒煙花,這年便就算過了。
蘇芮身子重,加之睡不安穩(wěn),就格外容易困倦,回屋便拆了釵環(huán)衣裙,云濟只是晚她一刻時辰入門而已,她便已經(jīng)鉆進了被窩里。
“你倒是手腳利索?!?/p>
“天暖地暖不如被窩暖?!碧K芮又拉了拉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道:“書房已經(jīng)給王爺鋪好了被褥,熱水也備著,王爺自便。”
反正,她不打算起來了。
云濟撇看了一眼書房,的確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熱水寢衣,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
而反觀這邊里間,沒有一樣他的東西。
自成婚起,他便一直宿在大小書房里,以至于蘇芮都是朝著外躺,壓根沒有給他留位置。
云濟一如既往的轉(zhuǎn)身走進書房,但門并未如之前一般直接關(guān)起來。
蘇芮考慮,要不要這個時候同云濟說有孕一事,畢竟明日未必有時間。
猶豫再三,就當(dāng)蘇芮準(zhǔn)備掀開被子起來的時候,卻見褪去了外衫,只留中衣的云濟又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不等蘇芮問他作何,他卻先一步走到了床前道:“往里挪挪?!?/p>
什么?
蘇芮楞了一瞬,見云濟視線看著床沿,才明白是要她往里挪挪。
疲累之下,腦子沒轉(zhuǎn)過來,聽從的往里挪了些。
結(jié)果,云濟直接撩開她的被子躺了進來。
蘇芮大驚,“王爺你……這是今夜要同我睡?”
“不可嗎?”云濟反問,神色無比淡然,仿佛這本該如此。
倒不是可不可的關(guān)系,只是……他從不如此,一向都是防著她的,今日怎么,這般反常。
想到什么,蘇芮猛的撐起身子往外望,壓低聲音問:“屋外也有人?比追月他們武功高?”
若非如此,怎會逼得云濟不得不獻(xiàn)身做戲。
云濟沒有回答,也沒有否定。
甚至,怎么會躺在這里,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想。
而見云濟沒應(yīng)聲,蘇芮頓覺對方可能耳力驚人,能將屋內(nèi)的話都聽個一清二楚。
她雖從未聽聞過有這等神技之人,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何況對手是林家,有得是旁人沒有的。
那這般,她懷孕的事還如何說?
她是嘍啰,林家未必看得上,可若知曉她肚中有子,無論男女,都是云濟的子嗣,只要其中一個是男孩,就算云濟此番不測,孩子也能繼承血脈,比綠帽子下出生的二皇子更正統(tǒng)。
他們不會放任這么一個威脅存在,更不會讓其出生。
眼瞧著蘇芮眉頭越蹙越緊,云濟伸手輕拉她躺下來,低聲道:“睡吧?!?/p>
就這么睡了,能行嗎?
蘇芮想了想,靠近云濟肩頭,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細(xì)如氣音問:“就睡了?不用……搖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