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上面待了這么久???”
方梨從醫(yī)院住院部下來時候,宋柚和燕辭還在樓下等她。
一輛警車,剛好從幾人面前經(jīng)過。
方梨看著警車從視野盡頭消失,久未收回目光,她知道程小慧就在里面。
方梨輕聲道:“處理了點事情,下來晚了?!?/p>
剛剛在樓上,裴景行讓方梨不要把宋柚當(dāng)年受傷的真相,告訴她。
方梨很清楚,裴景行是怕宋柚知道后,接受不了,那他和宋柚就更沒有機(jī)會了。
畢竟宋柚受傷這事兒,也有裴景行的責(zé)任。
可方梨拒絕了,后來,裴景行又說,如果一定要告訴宋柚,那么由他來說,因為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方梨這才同意。
她給的期限是裴景行出院一周之內(nèi),必須向宋柚坦白,裴景行答應(yīng)了。
這時,陶思妮突然給方梨打來一通電話, “有人送禮物到公司了,你快回來看看吧?!?/p>
方梨驚訝,“禮物?送給我的?”
“是?。 ?/p>
方梨一看時間,再不趕去公司,上班都要遲到了。
她連忙打車去了寰宇。
誰料剛到總裁辦,就看到一束巨大的百合花放在她的工位上,是陶思妮幫她簽收的。
方梨蹙眉,“這什么情況?送花的人呢?”
“是不是你哪個追求者???這花要花不少錢吧?是個跑腿小哥送來的?!?/p>
這么大一束花,兩只手都難抱住,剛剛送花小哥來總裁辦的時候,一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甚至公司的閑聊群里,都有人說起了這件事。
方梨打開花束上的卡片。
緊接著,臉色突然變冷了。
她一言不發(fā),直接將卡片撕得粉碎。
她抱著花走到樓梯間,毫不猶豫的將百合花,一把扔進(jìn)了垃圾桶。
這時,手機(jī)剛好響了起來。
“阿梨,爸爸送的百合花,你收到了沒有?你媽媽說你最喜歡百合,我親自到花店,定了一束最大的,派人給你送去了。”
方梨站在樓梯口,穿堂風(fēng)吹了上來,將她的發(fā)絲揚(yáng)起。
她冷笑。
虧方富想的出來,哪有長輩給小輩送花的?
電話是方富用辦公室的座機(jī)打來的,方梨語氣冷淡,“方先生,你這鬧得是哪一出?”
方富立即說道:“閨女,我當(dāng)然是為了讓你高興。”
方富的語氣和緩,面對方梨的冷嘲熱諷,這次倒是耐著性子,一副慈父模樣模樣,“喜歡嗎?”
“沒必要,我不喜歡百合,而且,你這樣挺假的,我也已經(jīng)和方家斷親了,你別搞這一出惡心我?!?/p>
話落,不等方富再說些什么,方梨就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方梨一點面子都不給,這頭的方富,臉色鐵青的將聽筒給甩在桌面上,傳來一聲刺耳的響聲。
一旁的孫婉淇見狀,問道:“怎么樣?她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竟然甩臉色給我看,直接把電話給我掛了!”
方富胸腔上下起伏。
“我堂堂一個大老板,別人都上趕著巴結(jié)我,可她一個晚輩,竟然說我惡心?給她送花,我惡心嗎?”
許是覺得很沒面子,方富來回踱步。
“你說她這是不是蹬鼻子上臉?仗著顧昭廷給她撐腰,她就了不起?”
那天晚上,顧昭廷在方家說的那些話,讓方富一整晚都沒睡好覺。
他失眠了半晚上,擔(dān)心顧昭廷真的會對耀盛集團(tuán)動手。
坐在顧昭廷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 只要他一句話,下面會有一群人,爭著搶著,幫他辦事。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方富想的太多,今早開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耀盛集團(tuán)的股份,莫名其妙的跌停了。
方富總感覺,這里面有顧昭廷的手筆!
可是派人查了,也沒查出來什么。
為了保險起見,方富就問孫婉淇,應(yīng)該怎么辦。
送花的主意是孫婉淇幫他出的。
孫婉淇說,方梨小時候最喜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其中,最喜歡的就是百合。
剛回方家的那年,方梨的房間外面連著一個露臺,她種了不少花,每天放學(xué)回來,都要打理這些花草,簡直當(dāng)成寶貝一樣的珍惜。
不過有天夜里,方雨馨忽然渾身起紅疹子,大片大片挺嚴(yán)重的,還莫名其妙說起了胡話。
這可把孫婉淇給嚇壞了,一查才知道,原來方雨馨對花粉過敏。
孫婉淇后怕的不行,讓方梨把那些花都處理掉。
方梨說,“只要方雨馨不偷偷來我的房間,就不會過敏?!?/p>
可方雨馨堅持說自己沒有去過方梨的房間。
二人各執(zhí)一詞,孫婉淇為了安全起見,干脆就趁著方梨第二天一早去上學(xué)的時候,把她種的那些花,連根帶土全都鏟除丟掉了。
原來還以為,方梨回家以后,會大吵大鬧。
孫婉淇還特意去樂器店,花了五萬塊,買了把大提琴,當(dāng)成生日禮物送她。
誰知道回到家后,看到花園里的花全都沒了,方梨沒哭也沒鬧。
她就這樣沉默了半個月,沒有開口和他們說一句話。
這事兒孫婉淇一直記到了現(xiàn)在,其實當(dāng)時她還挺內(nèi)疚的。
剛回家的那段時間,方梨性格挺悶。
也許是因為回來的第一晚,針灸包被她給扔了。
可她能怎么辦?都出人命了,身為一個母親,她能眼睜睜的看著方梨繼續(xù)針灸害人嗎?
方梨給那個犯了哮喘的小男孩施針的時候,孫婉淇就在車上看著。
看著她把人救活,原本孫婉淇還覺得很自豪,這個女兒在外面流落十幾年,雖然被鄉(xiāng)野婦人養(yǎng)著,好歹也算有門手藝。
誰料,當(dāng)晚那小男孩的家人就打電話來說,他不行了。
孫婉淇一陣后怕,只想趕緊把針灸包處理了,那是她第一次扔方梨的東西。
而鏟掉露臺的那些花草,是孫婉淇第二次扔方梨的東西。
可是她能怎么辦,那些花可能會要了方雨馨的命,她不得不這么做。
“那束百合花呢?她怎么處理的?”孫婉淇追問道。
“還能怎么處理?扔進(jìn)了垃圾桶唄!這孩子,怎么這脾氣?”
方富擰眉,頭疼的捂著額頭,“你還有心思關(guān)心那些花,你應(yīng)該想想咱們集團(tuán)的股份,再這么跌下去,怎么和董事會那些老東西們交待!”
孫婉淇撫摸著手腕上的那串菩提珠串,和昨晚方富的夜不能寐不同,她倒是睡的挺安穩(wěn)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菩提的作用,長久以來的失眠癥都好了。
孫婉淇不以為意,“咱們耀盛這么大的企業(yè),股票跌幾天又怎么了?但話說回來,你說咱們這些年,是不是真的對阿梨很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