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磁性的嗓音,從胸腔發(fā)出,裹挾著細(xì)小的顆粒,在密閉的汽車內(nèi),剮蹭著宋柚的耳膜。
這樣的低聲細(xì)語,讓宋柚的心跳,忽然加快,就連臉頰,都有些發(fā)燙。
向來在職場,說一不二,被人敬重的男人,此刻卻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像是在哄著任性的女友。
宋柚一瞬間莫名生出一種,她要是再這么逃避,那就實在是太渣了的感覺。
不過,短短幾秒鐘,宋柚的理智,就回歸了大腦。
她很慫,更是被這段時間的流言蜚語,給鬧怕了。
裴景行前幾天才剛到公司,大鬧了一通,結(jié)果她轉(zhuǎn)眼就和陸思瀚出雙入對,大家看到了會怎么想?
宋柚很愛這份工作,也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
只是,人言可畏,這些她都不得不顧忌。
更怕現(xiàn)在的孩子,會覺得她私生活混亂,少了教他們的微信。
至少現(xiàn)在,她還沒完全做好心里準(zhǔn)備,接納陸思瀚。
那晚真的是酒精上頭,再加上這個男人,刻意蠱惑她。
醒來宋柚就后悔了。
“我……”宋柚動了下嘴唇,這個時候,好像不管她說什么,都是錯的。
“柚柚?!标懰煎话褜⑺舞掷M了懷里。
宋柚被迫和他擁抱。
鼻息間,是陸思瀚身上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
“你這樣不吭聲,會讓我覺得,你對我那方面的能力,不太滿意?!?/p>
宋柚:“……”
確實。
在陸思瀚看來,他表白完,兩個人就順理成章的發(fā)生了關(guān)系。
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她拍拍屁股就跑了。
確實容易讓人誤解。
宋柚輕輕地攥著掌心。
她的心里比誰都清楚,并不是這樣。
那幾個小時的欲生欲死,她感受挺好。
雖然她這幾天刻意不去想。
但偶爾腦海里閃過幾個片段,臉色就會爆紅。
陸思瀚語氣輕柔:“你如果是對我那方面不滿意,我們再試試,可能是第一次,我沒有經(jīng)驗,沒太顧忌你的感受。”
宋柚:“……”
她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就是挺滿意?”陸思瀚黑漆漆的眼眸,望著她,“柚柚?!?/p>
這聲柚柚,叫的宋柚耳朵發(fā)麻,她感覺車內(nèi)的空氣,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可她卻強裝不動聲色,穩(wěn)了穩(wěn)聲線,覺得不能就這樣被蠱惑。
那晚就是這樣,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陸思瀚,你再給我點時間,可以嗎?”
“給你點時間,你就會接受我?”
“還是給你點時間,讓你想拒絕我的理由?”
陸思瀚忽然松開了她,他輕輕地靠著椅背上,一只手搭著方向盤。
“或者你告訴我,你的顧慮是什么?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p>
“是對未來,不太確定?還是因為……你的心里,還有裴景行?”
宋柚深吸口氣,實在不想傷害這樣赤城的他。
“那晚我喝多了,我沒想進展這么快的。”
“想慢慢來?也不是不行。”陸思瀚轉(zhuǎn)過頭。
從宋柚的角度望去,哪怕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他側(cè)面高挺的鼻梁,她也能感覺到陸思瀚身上,那沉穩(wěn)內(nèi)斂的氣場。
陸思瀚語不驚人死不休:“只要,你不是只把我當(dāng)炮友就行?!?/p>
宋柚:“……”
她沒想到,“炮友”這兩個字,竟然會從陸思瀚這種人的嘴里說出來。
仿佛對他是種玷污。
想想公司那些花癡陸思瀚的小女生,要是知道她們的crush,被她一個離婚帶娃的女人,拉下神壇了……
宋柚縮了下脖子。
她是真的不想成為大家口誅筆伐的對象。
陸思瀚太優(yōu)秀了,她自慚形穢。
她何德何能,能被他喜歡?
陸思瀚:“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追求和被追求的關(guān)系?!?/p>
將宋柚的表情收入眼中,陸思瀚對她是在顧慮些什么,猜測出幾分。
無非就是她離過婚。
他抬起一只手,原本想要摸摸宋柚的發(fā),又想到她說的慢慢來,于是,生生的將手給收了回來。
“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公司見?!?/p>
宋柚點點頭,轉(zhuǎn)身拉開車門。
剛好這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是裴景行打來的,她本能不想接。
可眼皮突然猛地跳了下。
鬼使神差的,她按了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裴景行急切的聲音:“柚子,糯糯生病了,剛被救護車?yán)チ思痹\?!?/p>
聽到這話,宋柚的心,突突跳的厲害。
她的聲音因為著急而變了調(diào),甚至帶著點哭腔,“哪家醫(yī)院?”
身旁的陸思瀚,輕輕蹙起了眉。
宋柚魂不守舍,急的眼眶通紅。
糯糯還這么小,怎么會突然進醫(yī)院搶救呢?
密閉的汽車內(nèi),陸思瀚把他們的通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一腳踩下油門,輕聲安撫道:“別著急,我這就送你過去?!?/p>
宋柚緊緊地咬著唇瓣。
一言不發(fā)的來到醫(yī)院,全程她面色凝重。
下車的時候,甚至就連走路,雙腳都是顫抖的,差一點摔在了地上。
陸思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別著急,孩子不會有事兒的?!?/p>
自打糯糯來了港城后,宋柚氣裴景行拿孩子牽制她,狠了狠心,就沒有見孩子。
不過才幾天而已,怎么就生病了?
宋柚和陸思瀚到的時候,糯糯剛從搶救室出來。
醫(yī)生說是高燒引起的驚厥,看到孩子無事,喝的醉醺醺的裴景行,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當(dāng)看到宋柚居然和陸思瀚一起來的醫(yī)院,他瞬間就炸了。
裴景行質(zhì)問道:“你怎么帶著他來了?”
宋柚仿佛沒有聽見,直接沖到孩子面前。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女兒,眼底一片柔情。
“我還要問問你,為什么女兒會進醫(yī)院?”
“你是孩子媽,你都不見孩子了,你問我?”
宋柚咬唇,這一點,她確實理虧。
這時,陸思瀚松了松領(lǐng)帶,朝裴景行靠近。
二人四目相對,陸思瀚冷聲道:“照顧不好孩子,就交給我,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拿孩子惺惺作態(tài)的人?!?/p>
在陸思瀚看來,孩子是無辜的。
她千里迢迢被裴景行帶到港城,這不是折騰是什么?
裴景行冷笑,“我的孩子,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多管閑事了?我是孩子父親,也是她的監(jiān)護人,你又算她什么?”
陸思瀚:“是啊,我和孩子沒關(guān)系,可我一個外人,尚且都心疼她成為你的工具人,你這個生物學(xué)父親,怎么對自己孩子,沒有半點兒內(nèi)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