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瞬間便凝固住了。
直到林素素終于忍不住,放聲尖叫。
“?。⑷肆?!”
莊奕一個激靈,也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的走向顧懷瑾,想去查看他的情況。
然而,林素素卻死死抓著他的手臂。
“阿奕,我害怕……”
夏星此刻的樣子,確實十分駭人,就像是一個無情的殺手。
見此情形,莊奕停下腳步。
他也有點擔心夏星會突然發(fā)瘋,殺了林素素。
顧懷瑾會中招,是因為他沒有防備。
倘若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夏星根本不可能得手。
顧懷瑾看著刺進自己小腹的刀,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眼底竟浮現(xiàn)出幾分不可置信的受傷,“……為什么?夏星,你想讓我死?”
夏星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
她的臉色,如同沒有顏色的紙。
蒼白、透明。
握住刀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但她的眼神卻是堅定,而毫無畏懼的。
“顧懷瑾,你上次不是說,給我一次報仇的機會么?
現(xiàn)在,我把這次報仇的機會用掉了,就是不知道,你還愿不愿意認賬了?!?/p>
顧懷瑾薄唇微勾,嗓音低啞。
“夏星,既然你這么恨我,為什么不直接刺進我的心臟?”
“那我豈不成為殺人犯了?”夏星露出一抹毫無感情的笑,“放心,就算我再怎么恨你,也不會殺了你。
畢竟,殺人是要償命的?!?/p>
或許是這邊的聲音太大了,辦公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
陸行舟快步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時,表情猛地一變。
“星兒,你沒事吧?!”
莊奕見陸行舟到了,連忙道:“行舟,快把夏星那個瘋女人制服!她刺了阿瑾一刀!”
陸行舟眸光微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他比和夏星約定好的時間,早到了四十多分鐘。
沒想到,夏星卻早已經來到這里。
顯然,她是故意不想讓他那么早來這里。
陸行舟走到夏星的身邊,剛準備開口,顧懷瑾卻出聲了。
“行舟,這是我和夏星之間的事情,你不必插手?!?/p>
陸行舟腳步一頓,目光卻是緊緊盯著顧懷瑾,目光隱隱帶著幾分防備。
生怕顧懷瑾做出什么事來。
夏星知道,這一刀能夠得手,不過是攻其不備。
若想再刺第二刀,基本不可能了。
夏星緩緩松開了手。
顧懷瑾也沒有其它想要報復的舉動。
陸行舟微不可覺的松了口氣。
……
顧懷瑾很快被送進醫(yī)院。
當然,夏星也跟了過去。
畢竟,合同還沒簽呢。
此刻,已經從震驚中過神的莊奕,指著夏星的鼻子破口大罵。
“夏星,你不是總跟我講法嗎?我已經報警了!你這個殺人犯,等著進去吧!”
林素素也從害怕中回過神來。
她看向夏星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冰冷和厭惡。
“夏星,阿瑾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夏星對上林素素仇恨的眼睛,微微一笑,表情有恃無恐。
“不,你錯了,顧懷瑾絕對不會拿我怎么樣的?!?/p>
林素素呼吸一滯,表情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你說什么?”
“你若不信,不如我們賭一把?”
林素素還未說話,陸行舟便適時開口。
“現(xiàn)在阿瑾還在搶救,有什么事情,等阿瑾醒了再說?!?/p>
莊奕惡狠狠的瞪著夏星,眼底卻是終于抓住夏星把柄的亢奮。
“等阿瑾醒了,這女人早就跑沒影子了!”
陸行舟勸說道:“阿瑾被送進搶救室之前說過,等他清醒,再處理這件事。
阿奕,你別意氣用事,我們還是聽阿瑾的吧?!?/p>
莊奕指著夏星,狂吼道:“她差點把阿瑾殺了,阿瑾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與其讓她待在這里礙眼,不如早點將她送進去,讓她也感受一下,待在監(jiān)獄里的滋味!”
最近這段時間,夏星做事幾乎滴水不漏。
莊奕竟沒在夏星的身上,占到半點便宜。
這讓莊奕恨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夏星的把柄,他怎么舍得輕易放過?
夏星面色淡漠的站在原地,臉上絲毫沒有緊張和慌亂,就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陸行舟還想勸說,警察已經到了。
“是誰報的警,殺人犯在哪里?”
莊奕和林素素同時指向夏星。
莊奕喊道:“是她!就是她拿刀刺了阿瑾一刀!警察同志,快給她帶回去判死刑!”
警察轉頭看向夏星。
卻見夏星面色平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半點回避躲閃的意思。
警察狐疑的問道:“是你殺了人?”
夏星淡淡回道:“沒有。”
莊奕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她說謊!警察先生,她拒不承認,罪加一等!”
夏星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既然你說我殺了人,那么被害者的尸體呢?”
莊奕愣了一下,“阿瑾……阿瑾在手術室搶救呢?!?/p>
“他死了嗎?”
莊奕指著夏星,“夏星,你就恨不得阿瑾死,是嗎?!”
夏星懶得和莊奕進行爭辯,而是對警察道:“警察同志,我并沒有殺人。”
殺人和傷人,是兩種概念。
警察皺眉看著幾人,“到底怎么回事?”
陸行舟開口道:“警察同志,我們幾個都是朋友,殺人的事不過是個誤會。
我朋友確實受傷了,不過是不小心傷到罷了。
你們若不信,等他醒了,問問當事人就知道了?!?/p>
陸行舟斯文儒雅,看上去比莊奕靠譜多了。
警察疑惑的掃了幾人一眼,“你確定是誤會?”
陸行舟微笑道:“如果不是誤會,當事人清醒后,會報警的?!?/p>
警察也看出,他們幾個人是認識的,這個叫莊奕的男人,還和所謂的兇手有些恩怨。
他們點了點頭,“行,如果真有情況,隨時報警。”
警察走了之后,莊奕氣憤的看向陸行舟。
“行舟,你為什么幫夏星說話!”
陸行舟壓下眼底的暗色,“阿奕,我只是按照阿瑾交代的去做罷了?!?/p>
“她可是傷害阿瑾的兇手!”莊奕氣得雙目噴火,“難道,你覺得阿奕還會放過她不成?”
陸行舟看著莊奕,“阿奕,不過怎么說,夏星也是子霆的媽媽。
你報警將她送進去,將子霆置于何地?
倘若阿瑾真想將她送進監(jiān)獄,早在進手術室之前就交代了。
阿奕,這是阿瑾和夏小姐之間的事情,外人還是不要插手。
過度的參與別人的生活,只會讓阿瑾為難?!?/p>
莊奕一愣。
他倒是將夏星是顧子霆媽媽的事情,給忘記了。
顧子霆以后是要繼承家業(yè)的,雖然不會走官途,但自己的親生母親進過監(jiān)獄,有過案底這種事,說出去到底還是不好聽。
甚至還會成為顧子霆的污點。
正在怔愣之際,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