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二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個很冒昧的問題了。
但夏星還是如實答道:“暫時沒有?!?/p>
“那以后呢?”
“以后?”夏星想了想,“以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容燼又問:“你會為了孩子,和顧懷瑾復(fù)婚嗎?”
這次,夏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不會?!?/p>
門外,正準備敲門的顧懷瑾,聞言動作一頓。
門內(nèi)又傳出容燼的聲音,“你們畢竟在一起五年,還有個孩子,你真的放得下?”
夏星的聲音很快響起,“為了孩子,勉強在一起,才是對孩子的不公平,對自己和婚姻的不公平。
我從前,就是因為子霆,對這段婚姻諸多的容忍。
我自己覺得,我為這個家付出很多,可實際上,子霆和顧懷瑾,并不需要我這樣的付出。
而我自己,還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這或許也算是親情綁架的一種吧。
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雖然遲了五年,但起碼沒有錯過。”
容燼問道:“那么,你還愛顧懷瑾嗎?”
夏星很快便回答道:“不愛了?!?/p>
病房中的容燼,不著痕跡的朝門口看了一眼。
他的薄唇,勾起一抹微不可覺的弧度。
顧懷瑾并沒有再進病房,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知怎么,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夏星了。
即便他早就知道,夏星已經(jīng)放下他了,可聽到夏星的親口回答,胸口還是像被一記重錘狠狠地錘擊。
腦海中,不斷地回響著“不愛了”三個字。
顧懷瑾露出一抹苦笑。
自找的。
他忽然理解起顧子霆的矛盾。
明明是希望夏星像從前一樣,但又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對夏星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
如果,沒見過現(xiàn)在的夏星,他還會對夏星這般念念不忘嗎?
……
昏暗的地下室中。
唐夙蜷縮在墻角,意識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
他形容枯槁,全身上下,都是各種恐怖的傷痕。
有鞭傷、有燙傷、還有被刀子整齊割掉的傷口。
有些傷口,已經(jīng)化膿潰爛。
整間地下室,都飄浮著一股腐朽的腥臭味。
唐夙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狼狽過。
他仿佛陷入了十八層地獄中。
陸行舟并不是每天都來,但每次過來,必定對他用上各種手段,去折磨一番。
也必定要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唐夙還在堅持著。
只要能堅持到獲救,就算再重的傷,大哥和老爺子,也會將他醫(yī)治好。
一旦他出去……
唐夙劉海下的眼睛里,泛著陰冷的幽芒。
他一定要讓陸行舟,生不如死。
還有夏星!
如果不是夏星,他也不會落魄至此!
唐夙已經(jīng)開始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阻止司凜,去折磨夏星。
他就應(yīng)該讓司凜,將夏星的臉毀掉才。
夏星被毀容之后,陸行舟還會繼續(xù)喜歡夏星嗎?
她身邊的男人,恐怕都會避之不及吧?
就在唐夙想著,該如何報復(fù)陸行舟,如何狠狠地折磨夏星之際,門口方向,傳來“滴”的一聲開門聲。
陸行舟又來了。
唐夙閉上眼睛,壓下心頭蝕骨般的憎恨。
若不是對夏星和陸行舟的恨意,他根本支撐不到現(xiàn)在。
進入地下室,陸行舟看到宛若一條死狗般的唐夙。
他的眼底,微微流露出幾分遺憾的表情。
不久前,沈夜冥告訴他,唐昱和唐晟找到了夏星那里,讓夏星放人。
沈夜冥雖沒明說,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唐昱他們,已經(jīng)查到了他們這里。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不知道什么時候,唐昱他們就會找到他這里。
給陸行舟的,只有兩種選擇。
一是將人放了,二是毀尸滅跡。
陸行舟敢將唐夙綁到這里,其實早就有了打算。
把唐夙殺了,毀尸滅跡,或許他們未必會查到他的頭上。
可若是將唐夙放走,絕對是后患無窮。
陸行舟的眼底,浮現(xiàn)出幾分可惜。
他還沒折磨夠唐夙呢。
不過,再過幾天,他就要跟著夏星去M國,恐怕也沒太多閑暇的時間,不如趁這個時候處理掉。
陸行舟抽出一把刀,準備親手了結(jié)唐夙。
陸行舟將唐夙折磨的不成人樣,他根本就沒將唐夙放在眼里。
正準備殺掉唐夙之際,卻見一直閉著眼睛的唐夙,忽然睜開雙眼。
他的眼底掠過一道鋒利的寒光。
他握住陸行舟正在刺向自己手,反手一擰。
陸行舟猝不及防,尖刀瞬間脫手。
陸行舟臉色一變,想要搶奪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唐夙到底是受過精心培養(yǎng)的家主,即便落到這樣的田地,依舊能看準時機,搶占先機。
他猛地刺向陸行舟的心臟。
然而,唐夙到底是受了十分嚴重的傷,氣力不足,那一刀刺偏了。
雖沒一擊斃命,但也讓陸行舟暫時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唐夙并不戀戰(zhàn),也沒有要補刀的意思,快步朝門口的方向沖了出去。
補刀會耽誤時間,說不定還會讓他重新受傷,再難逃離。
陸行舟顧不上身上的刀子,追了出去。
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唐夙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陸行舟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連忙給助理打電話,讓他派人去搜捕唐夙。
好在夏星已經(jīng)離開了J市,他不用擔(dān)心她的安全,否則……狗急跳墻的唐夙,說不定還會威脅到星兒的生命安全。
……
夏星只在S市停留一周,便乘坐飛機,飛到了M國。
和她同行的,有喻顏和容燼。
M國對夏星和喻顏來說,都不算陌生。
二人在這里讀了四年的大學(xué)。
夏星還在讀大學(xué)之前,也在M國生活過一段時間。
下了飛機,喻顏問道:“星兒,你是準備在云家住,還是自己自己居???”
夏星說:“云靖要我回云家住?!?/p>
喻顏皺起眉頭,“星兒,你若住在云家,那一家子人不得欺負死你???
云家父子四人,加上一個云曦,你這可是妥妥的1V5啊。
你要不然還是搬出去住算了,我就不信,他們真敢不認你?!?/p>
夏星道:“放心,我那時候還小,看不清形勢,所以才會受到委屈。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不會輕易被欺負的。
更何況……”
夏星的眼睛,忽然變得一片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