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府起火的消息傳到攝政王府時,玄翼正在與那位竇大夫圍爐煮茶。
炭火,將玄翼的側(cè)臉熏得微微發(fā)紅。
他冷硬的五官,也因此添了幾分溫度。
泥爐里,雪棗與桂圓的香氣氤氳,整個內(nèi)殿,都散著甘甜的味道。
正在耐心撥弄炭火的玄翼,絲毫沒有發(fā)覺,一旁的少女,死死盯著他俊美如鑄的側(cè)顏,眼神快成癡了。
直到一聲重重的咳嗽之后,少女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眸光。
但那抹驚艷卻沒有褪去,驚艷深處,隱隱帶著一絲占有的欲 望。
少女懷春,方興未艾。
遇見心儀之人,怎會不動心思?想與他長相思守?
……
對面。
年近七十的竇大夫,先是瞪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孫女,接著惡狠狠地盯著玄翼,忿忿不平地,花白的胡子都氣得吹了起來。
他行醫(yī)五十多年,極善骨科,名聲早從晉城傳至全國,往來求醫(yī)者不勝枚舉,搬到窯洞之中本想過個清凈年,誰料,還是被攝政王府的私軍尋到,一路奔波送進京城。
水土不服,到京城已吐了三回了,能有好臉色就怪了。
看著慢悠悠泡茶的玄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冷潮 熱諷地開口。
“攝政王好大的架勢?!?/p>
“老夫行醫(yī),向來都是患者登門問診,好禮奉上,態(tài)度恭敬謙和?!?/p>
“你這倒好,直接將老夫綁至京城,要是老夫敢掙扎不從,是不是也要一并打斷老夫這條腿,陪你做瘸子!”
玄翼將最后一塊桂圓投入壺中,蓋上紫砂壺的蓋子,放下竹夾,用白凈如雪的絲帕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灰塵,鳳眸微抬,看向?qū)γ娴母]大夫。
“您做了瘸子,尚能行醫(yī)濟世。”
“可若本王做了瘸子,你覺得,依本王在民間的名聲,會不會攪得天下不得安寧?”
“換句話說,您老不是來為本王祛疾了?!?/p>
“您老是擔負天下,過來拯救萬民了。”
……
竇大夫被噎地瞪圓了眼,指著玄翼抖了許久,都抖不出一句話。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噗嗤——”
坐在他身旁的少女,十五歲的竇棠雁,忍不住笑出了聲,“王爺,您別拿我祖父尋開心了?!?/p>
她雖十五,卻天生媚態(tài)。
抬了抬手,掩唇輕笑,水粉色的袖子擋住嫣 紅的唇角,一雙桃花眼笑得瞇起來,其中水光瀲滟,少女的純真和媚惑交織在一起,嬌媚橫生。
在晉中時,備受晉中男子追捧。
那些被情 色沖昏了頭的男子,不乏有世家大族過來下聘求娶的。
可她眼光高,看不上那些庸碌之輩。
挑挑揀揀,總覺得那些男子都差了些什么。
如今入京見了玄翼,看到他姿容英朗、貴氣逼人的模樣;看到這攝政王府猶如烈火烹油一般的富貴,才明白這樣花團錦簇的人生,才該是屬于她的。
像攝政王這樣年少有為、權勢滔天的權臣,才配做她的夫君。
為了引起玄翼的注意,語氣愈發(fā)親昵。
含嗔帶怒地瞪了玄翼一眼,嗔怪道,“王爺千金之軀,祖父就算不要酬金,也要護您周全的?!?/p>
“若他敢怠慢,我第一個跟他生氣!”
玄翼又不傻,自然能聽出她話中的調(diào) 情挑 逗之意。
眸光微斂,饒有興趣地看向這位竇小姐,像是打量什么稀罕物件一般。
他在外的名聲,他是知道的。
兇唳殘忍,喜怒無常。
這竇小姐是失心瘋犯了嗎?竟然敢來他的府上蹦跶?她以為她姓云嗎?
……
說曹操到,曹操立刻到。
剛從云府火災現(xiàn)場趕回來的趙管家,撞開侍衛(wèi)的阻攔,沖向內(nèi)殿。
人還沒進來,聲音已急急報進來——
“王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