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似鐵做的釘耙,扒在身上一般。
云清絮吃痛,低呼了一聲。
來不及掙扎,已順著竇棠雁的力度,掙開了玄翼的懷抱,腳落在地上,踉蹌了好幾步,終于站穩(wěn)身形。
這樣一番動(dòng)作后,那原本披落在身的外套,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墜地。
凌亂的發(fā),狼狽的眼神,不堪的身形,還有胸口處猙獰的傷口,再次袒露人前。
竇棠雁的胸口處,掛了一枚光可鑒人的墨玉牌子。
云清絮透過那折射光線的牌子,看到了不堪的自己。
云朝女子,以高領(lǐng)束腰為尊,以松垮落襟為恥。
就連青 樓待客的女子,都是到了自己的房間后,到了隱私 處,才會(huì)寬衣解帶。
而她,今日在皇宮苑前,一次又一次……
“呀!怎么傷到這種隱私部位了!”
竇棠雁猶覺不夠,裝得一派天真懵懂,用驚訝的語氣,遮掩住內(nèi)心的惡意。
伸手去扒拉云清絮胸口處散亂的衣襟,一邊扒拉,一邊為自己解釋。
“我在晉州,慣常處理這樣的燙傷,你別動(dòng),快讓我看看——”
說著說著,手上的力道暗暗加大,唇角,也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這衣襟,已經(jīng)散了。
這腰帶,也松了。
只需要順著這條衣履,狠狠往后一拽,這件宮裙便可以被拽下來。
大庭廣眾之下,被脫光了衣服露出貼身的褻 衣,這樣的女子,必會(huì)被冠上放 蕩不貞的名聲。
到那時(shí)……成了這滿京女眷恥笑的對象,攝政王還會(huì)那般在意她嗎?,
竇棠雁越想,越得意。
勾起的手指,攥著那衣襟,緩緩?fù)掳浅?,似乎已?jīng)看到了云清絮驚慌失措的那一幕,唇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來。
誰曾想,到關(guān)鍵處時(shí),手腕被狠狠捏住。
她錯(cuò)愕的抬頭,看到了云清絮清冷如雪的眸光。
“竇姑娘,你看錯(cuò)了?!?/p>
“只是一點(diǎn)擦傷罷了,不影響的?!?/p>
云清絮甩開竇棠雁那只不安分的手,后退兩步,離她遠(yuǎn)了些。
接著,忍著灼燒鉆心的痛,將衣襟和領(lǐng)口收斂起來,抖了抖,蓋住身前的狼狽。
“竇姑娘是攝政王的貼身大夫,還是照看好王爺?shù)耐葌?。?/p>
“若因?yàn)榕缘氖吕速M(fèi)了精力,耽誤了給王爺換藥,害的王爺不良于行,這份罪過誰敢擔(dān)當(dāng)?”
竇棠雁眼底滑過一抹晦暗,正要開口,云清絮已看向那邊劍拔弩張的姜老夫人。
頷首,點(diǎn)頭。
語氣平靜至極。
“今日之事,誰先動(dòng)的手,大家都不是瞎子,看得清清楚楚。”
“是非公道,總有說理的地方,我不著急,您也不必著急?!?/p>
“但有一點(diǎn)?!?/p>
云清絮眸光收斂,聲音如凝寒霜,“便是無惡不作的死囚犯,上刑場之前,也被允許沐浴換衣,梳發(fā)凈身。”
“清絮差點(diǎn)死在貴府三太太手中,如今想求個(gè)方便,回馬車?yán)飺Q一身衣服再分辨……不過分吧?”
姜老夫人瞇起眼,眼底射出將門虎女獨(dú)有的厲光。
上下掃視著云清絮,到后頭,化成一聲冷笑,“請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