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一半,云清絮似有所查,猛地躲開。
捏緊手中的木碗,警惕地問道,“你做什么?”
玄翼有種被抓包的尷尬。
清了清嗓,故作淡定地道:“有個(gè)蜘蛛。”
“這山洞里陰潮,容易生出些蜈蚣、毒蛇、蜘蛛……”
“玄翼!”
云清絮惱了,咬牙切齒,“你閉嘴?!?/p>
剛剛那一條蛇要了她半條命去,現(xiàn)在都還心有余悸,他還要說這些來嚇?biāo)?/p>
玄翼見她眉眼生動(dòng),唇角微勾,不再回話,埋下頭來專心搗弄手中石臼。
云清絮喝完第二碗魚湯后,將碗底的魚肉也一并吃了,腹中有了飽意,心情也沒那么沉悶。
擱下手中的湯碗,等了許久,玄翼那邊搗藥的聲音仍未停下。
孤冷的夜,又在這四面透風(fēng)的山洞里,兩人相依為命,關(guān)系也不能鬧得太僵了。
云清絮頓了頓,開口問道:“你在弄什么藥?”
玄翼動(dòng)作停下來,轉(zhuǎn)身,撩開了她的裙子。
云清絮大駭,雙手抓住裙擺,不可置信地叫出聲來,“你瘋了嗎?!”
不待她掙扎,下一刻,玄翼便將那搗好的藥膏糊在她那被蛇咬過的右腿上。
又涼又麻的感覺,順著右腿,直竄上天靈蓋。
云清絮后知后覺地坐直了身體,抓著裙子的雙手動(dòng)了動(dòng),微微蜷縮著,臉扭向別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
玄翼繼續(xù)為她上藥,“同樣的話,你還要本王說多少遍?”
“你腿上的蛇毒雖然被吸了出來,可這些傷口仍在,如今是夏日,又在這種臟亂之地,萬一傷口腫 脹流膿,到時(shí)候不止是你吃苦頭,本王的兒子也要吃苦頭。”
云清絮剛沉下來的心臟,因?yàn)椤皟鹤印边@兩字,又提了起來。
她急忙開口打斷,“這孩子……”
玄翼手重了一些。
云清絮的話音一拐,變成低喘,“唔……你……”
玄翼歪著臉看她,幽亮的鳳眸里,倒映著她的容顏,“你對(duì)玄璟淵說的那些話,你當(dāng)本王是瞎子聾子嗎?打探不到嗎?”
“何苦在此地欲蓋彌彰?”
云清絮沉默了。
并未直面他的質(zhì)問,而是背過身去,雙手壓在草席上,咬著下唇,不在開口。
任玄翼說什么話、做什么動(dòng)作、甚至端著燒好的熱水,將那濡 濕的帕子遞到她的手邊,她也只是沉默的接過,擦了擦臉額,一言不發(fā)地遞回去。
玄翼慌了。
卻又不敢開口暴露自己的心慌。
伺候著云清絮去睡了之后,端著那染了一點(diǎn)血水的木桶出了山洞,沒走多遠(yuǎn),便看到了一些落在暗處的痕跡,停下腳步,朝樹影后招了招手,叫來隱藏在暗處的禁衛(wèi)。
神色微凜,“本王有事要問你?!?/p>
禁衛(wèi)以為自己猜到了主子的心思,不等玄翼的話問完,立刻恭聲匯報(bào),“回王爺,鐵衣鏢局那邊已經(jīng)啟程,霍老爺也被我們打暈……”
“不是這個(gè)!”
玄翼急急打斷他的話,追問道:“倘若……本王的意思是,本王有個(gè)朋友,他為了在女子面前標(biāo)新立異得到關(guān)注,故意說了反話,惹了那女子生氣,該當(dāng)如何?”
禁衛(wèi)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