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為十個組,每組千人,配一隊情報兵?!?/p>
“第一、二小組,從建康往西,到舒縣、廬江郡、武昌郡,再到長沙郡?!?/p>
“第三、四、五、六小組,從建康西北方向,沿著淮南郡、汝陰郡、譙郡、陳郡、潁川郡、新鄭等路線走?!?/p>
“第七、八、九、十小組,從建康至廣陵郡,再往北進入徐州,從京口往北,直達彭城郡,再分兵轉(zhuǎn)兗州和瑯琊郡。”
說到這里,郗鑒面色嚴肅,沉聲道:“主力軍隊,沿著官道及周邊地區(qū)嚴密搜索,結(jié)合當?shù)鼐用瘛⑹兰?、官府之情報,判斷軌跡,無論是否有情況,必須每日一報?!?/p>
“一旦確定唐禹蹤跡,各隊立刻收縮,按照情報部門的需求,大范圍轉(zhuǎn)移,務(wù)必把唐禹包抄圍堵,不給其任何喘息空間。”
他看著在場數(shù)十位主力人員,鄭重道:“這一次,本帥親自指揮作戰(zhàn),調(diào)協(xié)大軍,力求覆蓋面廣、搜素程度細、效率運作快、目標足夠準確。”
“諸位將軍這便行動吧!陛下承諾過,誰能殺唐禹,誰就封侯?!?/p>
“這絕不是一句空話!”
眾多將士對視一眼,滿眼興奮。
這一次為了抓唐禹,付出了太多東西,萬人出動,各地糧草都在運作,僅補給點就要布置超過四十個,可謂是把國庫都拿出來燒了。
多少年了,還有誰有這種待遇?
郗鑒冷笑一聲,他不禁覺得陛下膽子有些小了,為了一個小小的唐禹,付出了確實太多金錢了。
正想到這里,侍衛(wèi)就迅速跑了過來,大聲道:“大帥!那五位高手已經(jīng)請到了!”
“好!快讓他們來見我!”
郗鑒整理了一下盔甲,挺直了背脊,還捋了捋胡須。
片刻之后,五個江湖高手已經(jīng)全部到齊。
郗鑒根本不認識他們,但也看得出這幾個人氣勢非凡,絕非常人。
他深深吸了口氣,對著五人抱拳道:“諸位宗師,仆是武將,就不講究繁文縟節(jié)了。”
“請五位前來,就是想知道唐禹的逃走情況和黃金運輸情況。”
“為了表示感謝,每人十兩黃金,這是陛下的意思。”
其中一人形象落拓,腰上別著一把刀,漫不經(jīng)心說道:“我們怎么知道?北域佛母請我們來的建康,一人給了二兩黃金作為定金,讓幫忙押個鏢?!?/p>
“結(jié)果我們到了,北域佛母沒見著,黃金也沒見著,當然…更讓人遺憾的是,尾款也沒見著?!?/p>
“相反,被你們的士兵追著跑,跑了好幾天,還是被堵住了?!?/p>
郗鑒微微一笑,道:“這位宗師就別開玩笑了,你們個個武功絕頂,縱橫于山野之間,要抓你們談何容易?如果不是放出風去,說要給錢合作,老夫恐怕永遠見不到你們?!?/p>
另一人道:“也別廢話了,我們根本沒看著唐禹,也不知道他往哪里跑了?!?/p>
“如果要請我們辦事,也簡單,給錢就行?!?/p>
郗鑒正色道:“正是這個意思,陛下想請五位宗師幫忙追殺唐禹,每人二十兩黃金的酬勞,若能帶回唐禹透露,再賞黃金百兩!”
此話一出,幾個宗師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大的手筆??!
佩刀的宗師不禁問道:“唐禹是犯了什么罪,竟然讓陛下如此大費周章?”
郗鑒冷聲道:“此子是弒君兇手,罪大惡極?!?/p>
“弒君?”
五個人對視一眼,心中駭然。
作為江湖宗師,他們有時候收錢殺官,已經(jīng)是天大的任務(wù),值得吹噓的戰(zhàn)績。
好家伙,這唐禹屁武功不會,直接弒君?
“這任務(wù)我們接了!先給錢!”
其中一個宗師說道:“二十兩黃金先拿出來,我們再去殺唐禹?!?/p>
“他有北域佛母那層關(guān)系,我們是不太好動手的,但為了錢,我們肯做?!?/p>
郗鑒道:“錢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只盼望諸位宗師能夠成功。”
佩刀宗師笑道:“我們江湖人,有屬于我們自己的辦法,手段未必比你們軍人差了?!?/p>
打發(fā)走了五個宗師,郗鑒也是微微松了口氣。
他不禁喃喃道:“軍隊、官府、世家、百姓、江湖門派,只要是還活著的人,全是你的敵人。”
“唐禹啊唐禹,你怎么跑?”
……
淮南郡以東的峽谷內(nèi)(更正上章“汝南”為“淮南”),唐禹等人再次踏上了往北之路。
走出了峽谷,早已有人等候。
兩個探子吹著口哨,迅速靠近。
其中一人喊道:“五步鐵血上籃!”
唐禹立刻回應(yīng):“雙手攤開要哨!”
事先制定的暗語沒有問題,探子上前來,急道:“神雀,情況緊急,通緝告示已經(jīng)迅速發(fā)往各州各地,詳細到了每一個村,懸賞金額極高?!?/p>
“官府、世家到處找人,建康那邊出動了上萬大軍,連許多江湖門派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中。”
“我們已經(jīng)在暴露的邊緣了?!?/p>
“肥尸提前購買囤積的糧食,在淮南郡以北三十里的小村子里,那邊也有暴露的風險,百姓們已經(jīng)在懷疑了?!?/p>
“‘人’建議暫時躲一段時間,建康那邊的后勤和金錢,不可能一直這樣消耗,等風頭過了,搜捕力度小了,再進行長距離轉(zhuǎn)移?!?/p>
唐禹沉思片刻,緩緩道:“告訴‘人’,充分保證組織的隱秘性,同時,按照原計劃行事。”
兩個探子離開之后,唐禹才深深吸了口氣。
王徽低聲道:“怎么辦?似乎到處都是我們的敵人…”
唐禹想了想,才道:“在惡臭黑暗的地方,到處都是蒼蠅蚊蟲,但如果有光出現(xiàn),或許…那些所謂的臭蟲,也會變成飛蛾。”
“賭一把吧,到了這個時候了,不賭也無路可走了。”
“走!去淮南郡以北的據(jù)點,拿資源!”
三百多人的隊伍,再次踏上了征途。
此地距離據(jù)點,還有大約百里,他們在山林之中穿梭,路途近了很多,但難度卻大了很多。
而這幾天的磨合與適應(yīng),讓眾人已經(jīng)對此不感到恐懼了。
他們只是走在路上,持續(xù)向前。
兩個日夜,僅僅休息了四個時辰,沒有搭營,只是就地抱團小憩,便繼續(xù)趕路。
王妹妹的身體顯然吃不消了,她可從來沒有吃過這么久的干糧,胃病很嚴重,什么也吃不下,肚子又疼,最終病倒。
唐禹只能背著她前行。
但她一點都不氣餒,而且很享受這種過程,趴在唐禹的背上,好奇地問著這棵樹是什么,那顆樹叫什么。
又感嘆著:“我們這就叫患難夫妻!是傳出去就能感動無數(shù)姑娘的故事!本姑娘也算是做了一回主角了~!”
唐禹捏了捏她的小屁股,道:“還有心情說笑,今天小蓮帶著你去拉了八回?!?/p>
“嗚嗚討厭!”
王徽連忙捂住他的嘴,輕哼道:“不許說這些話!讓我很沒有面子噠!”
“我很快會好起來的!人一輩子,哪里能永遠不生病嘛!”
唐禹笑道:“你就不怕我們走上絕路???”
王徽猶豫了片刻,才小聲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去求爹爹的?!?/p>
唐禹緩緩搖頭:“可惜這一次,就算是你爹,也保不住我,只能保下你?!?/p>
王徽哼道:“那我就去求謝姐姐!她一萬北府軍總保得住你!”
唐禹道:“但我也失去了真正光明的那條路?!?/p>
王徽在后邊輕輕摸著他的頭發(fā),低聲道:“對于我來說,你走哪條路不重要,你活著,才重要?!?/p>
“當然啦,我肯定還是希望你永遠走下去!去做你最想做的事!”
唐禹道:“你這么說,我肯定成功?!?/p>
“為什么呢?”
“月光指引著方向嘛,你是我的小月亮。”
王徽歪著頭,紅著臉悄悄說道:“你的小月亮…又想上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