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帶了幾分嘲諷,趙慎的臉色也變的難看:“爹跟我聊過,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p>
紀(jì)云舒瞪大了眼睛:“你確定侯爺腦子沒出問題?”
趙慎頓了下道:“我覺得姚氏應(yīng)該是用什么東西威脅他了?!?/p>
正常情況侯爺不能這樣安安靜靜給別人養(yǎng)兒子,還讓趙恒順順利利的娶了魏元敏。
紀(jì)云舒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她能威脅你爹一次,就能威脅兩次,你爹應(yīng)該也不會沒有底線的妥協(xié),這個時候她不應(yīng)該對我動手腳才對。”
趙慎壓下心中的怒氣,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是我不好,連累你了,我會去查個清楚,給你個交代?!?/p>
紀(jì)云舒點頭:“別把什么事都怪在自己身上,也說不定對方就是沖著我來的呢?!?/p>
趙慎沒有說話,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這明顯就是沖著他的子嗣來的,怎么可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
捂了好一會兒紀(jì)云舒的手才暖和過來,趙慎想到她這些日子堅持習(xí)武,身體本來很好,手也很少這樣涼,心里更加難受。
直到白泠熬好了藥端進來,趙慎親自看著紀(jì)云舒將藥喝了,確定她的身體沒什么問題,才離開。
等他離開,紀(jì)云舒才問蘭因:“你一般都在我跟前,看能想起有哪里不對?”
蘭因也被嚇壞了,她沒有想到這么多人看著,夫人竟然還會被下藥。
認(rèn)真的想了片刻才遲疑道:“說起來,夫人最近飲食起居都沒有異常,尤其是主院那邊,每次去都很小心,若一定要說有什么不對,那就是大姑娘來過這么幾次?!?/p>
紀(jì)云舒平時接觸到的人和物都是有數(shù)的,身邊也沒有離開過人,想要給她下藥,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聽了蘭因的話,愣了一下才道:“你懷疑大姑娘?可她有什么理由這么做呢?”
這時一直安靜守在一邊的銀葉突然道:“也不是沒有動機,侯爺不是說過,世子和夫人如果無子 ,可過繼子嗣繼承爵位嗎?”
以前不知道趙恒的身世也就罷了,現(xiàn)在正常情況下趙恒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繼承爵位的。
那么只要趙慎沒有子嗣,他們二房的子嗣就可以過繼,然后繼承爵位。
這說法讓紀(jì)云舒的心口突突亂跳:“若是這樣說,豈不是趙氏族人都有理由對我下手?”
之前她還覺得侯爺?shù)哪蔷湓拵退莺莸卮蛄粟w恒的臉,心中很爽快,可現(xiàn)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催命符。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整個侯府的人怕都在盯著她的肚子。
蘭因見她還是不愿意懷疑趙芙,有些不忍心道:“別人可接觸不到您?!?/p>
這話實在很強大,紀(jì)云舒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rèn),趙芙來找她的這幾次,確實是有機會對她下藥的。
她閉了閉眼:“罷了,咱們能想到的,世子總不至于想不到吧,看他能查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p>
銀葉對趙慎十分的不滿:“誰知道這背后牽扯著什么腌臜事,這次是下藥,下次若是直接下毒,您能躲過嗎?”
紀(jì)云舒笑道:“生活不就是這樣,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p>
反正她這些日子幾乎沒有出府一步,對她下手的,總歸就是侯府這些人。
另一邊,趙慎并沒有出府,而是直接去了趙侯爺?shù)脑鹤印?/p>
趙侯爺不在主院住,而是住在府中一處偏遠(yuǎn)僻靜的院落。
見趙慎來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一看到他的臉色,就知道出什么事兒了。
他也沒有廢話,讓趙慎坐下之后就直接問:“怎么了?”
趙慎冷眼看著他道:“趙恒這個便宜兒子,你打算養(yǎng)到什么時候?”
趙侯爺沉默著注視了他片刻才道:“我一直盯著他,除了跟外面那個女人廝混,他并沒有做什么?!?/p>
趙慎也沒有懷疑趙恒,畢竟他現(xiàn)在除了姚若蘭沒有功夫管別人。
“有人對阿舒下了藥,寒涼之物?!?/p>
說完這一句,見趙侯爺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又道,“有人不想我們有子嗣?!?/p>
趙侯爺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地解釋道:“這不僅跟趙恒無關(guān),跟姚氏也不可能有關(guān)系,我的人時時刻刻都盯著他們娘兒倆?!?/p>
趙慎其實也一直讓人盯著這兩人,知道是他們動手的可能性不大。
但他想起以前自己墜馬,也找不到任何證據(jù),還有許多次自己對趙恒和姚氏下手,他們都能莫名其妙的躲開。
所以即使沒有任何根據(jù),他還是會懷疑他們。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趙慎冷笑了一聲。
趙侯爺想了想,嘆了口氣道:“也說不準(zhǔn)是當(dāng)初我說的那句你們沒有子嗣可以過繼子嗣繼承爵位惹的禍?!?/p>
趙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這侯府看似平靜,其實有不少人包藏禍心?”
趙侯爺沒有說話,趙慎裝了太久的殘廢,讓府中很多人都心思浮動。
之前還有個趙恒,可他親口斷絕了趙恒繼承爵位的可能。
剩下的人,未必不會鋌而走險。
他這些年心恢意懶,對府中的人事也沒有太多的關(guān)注。
人心易變。
見趙慎誓要追究到底,他想了想道:“這事交給我吧,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如何?”
趙慎鋒利的眸子盯著他看了片刻,才搖頭道:“不敢勞動父親,我自己查,但我希望不管查到什么樣的結(jié)果,您都別出來息事寧人?!?/p>
趙侯爺聽著他這仿佛要嗜血的話,心頭一跳:“你心里有懷疑的對象了,是不是?”
趙慎收斂了眸中的冷意,平靜地看著他:“這府中滿打滿算就這么幾個人,一個一個查也用不了多少功夫。我倒是要看看,咱們趙家究竟藏著些什么牛鬼蛇神?!?/p>
趙侯爺心中涌上不好的預(yù)感:“你別沖動,你媳婦兒不是沒事嗎?對方也沒有下狠手,說不定只是試探一下?!?/p>
趙慎冷笑:“真出事就晚了,我不知道您竭力想要隱藏的是什么,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也沒有能永遠(yuǎn)保守的秘密。”
只要他想查,就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趙侯爺看著明明溫文爾雅,卻滿身戾氣的兒子,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怒。
誰能想到呢,他竟然真的對那個當(dāng)初硬塞給他的女子上了心。
只是被下了一點寒涼之物,就像是被觸了逆鱗一般。
以前他總擔(dān)心兒子無心無情,活的沒有一絲人氣。
可現(xiàn)在有了這樣的軟肋,也不知對他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