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我什么?”
魏元敏的話脫口而出之后,才明白過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咬牙道,“不可能的,她就是嫉妒我比她更早懷了孕?!?/p>
翠蘿心中著急,卻知道要說服郡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徐道:“郡主好好想想就能知道,世子夫人并沒有什么好嫉妒的,她入門的時候侯爺就說了,世子沒有子嗣可以過繼,您這個孩子對她沒有任何威脅?!?/p>
這話侯爺當(dāng)時雖然是私下說的,可后來卻當(dāng)著所有趙氏族人的面說了一遍,姚夫人也沒有任何異議。
這就說明在侯爺和趙家人眼中,未來的爵位繼承人一定得出自世子一脈,二公子都不會有繼承權(quán),更別說二公子的孩子。
她是魏元敏的婢女,當(dāng)然知道公主另有打算。
但這事兒紀(jì)云舒又不知道。
魏元敏冷聲道:“既然如此,她為什么三番兩次的提醒我,這府里除了她還有誰會不希望我生下這個孩子?”
翠蘿有些不忍心道:“郡主,您難道從沒想過二公子為什么突然就對您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嗎?若說他突然想通了,那又是怎么想通的?他這些日子雖然對您不錯,可依舊把姚姑娘捧在手心,護(hù)的周全。”
魏元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會的,這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這樣做?”
翠蘿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但想到紀(jì)云舒的話,郡主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被下了什么蠱毒,會難產(chǎn)而亡,她就不寒而栗。
“您清醒一點,成婚幾個月他都不愿意碰您一下,怎么可能突然就想通,愿意好好跟您過了,還是在他那心肝的眼皮子底下,您不覺得姚若蘭這些日子安靜的過分了嗎?”
這些日子魏元敏懷了孕心里高興,趙恒護(hù)姚若蘭護(hù)的緊,她暫時也不敢做什么,便想著眼不見心不煩,讓姚若蘭少來她跟前。
姚若蘭也十分乖覺,只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她懷了孕身子不便,也不好攔著趙恒不讓他去姚若蘭那里。
因此這些日子他們這院子里分外的和諧。
魏元敏不是傻子,趙恒對姚若蘭什么樣子,對她什么樣子,對比實在太鮮明。
她心里其實一直都明白,趙恒心里從來就沒有她。
他早就知道姚若蘭在相國寺失蹤是她所為。
為了為姚若蘭報仇,他有什么做不出來?
想通這些的魏元敏只覺得渾身冰冷,她伸手想要拿手爐,卻一個手抖,將那精巧的銅手爐摔到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
翠蘿連忙墩身收拾撒落在地上,還迸著火星的炭。
魏元敏卻將她拉到了一邊:“別收拾了?!?/p>
翠蘿見火星已經(jīng)燒到了一個墊子:“可是……”
魏元敏的罕見的平靜理智道:“你說紀(jì)云舒說的是真的,那姚氏知不知道呢?如果她知道,紀(jì)云舒這么當(dāng)面提醒我,她會怎么做?”
翠蘿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郡主,我們怎么辦?”
魏元敏看著地上還燃著的木炭:“放一把火,我們趁機(jī)回公主府。”
翠蘿見魏元敏頭腦清醒,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的一蹶不振,心里也松了口氣:“奴婢這就去安排?!?/p>
紀(jì)云舒聽到魏元敏的房間突然找了火,魏元敏從火場里出來直接帶人回了公主府之后。贊嘆道:“反應(yīng)真夠快的,看來也不是全然的戀愛腦嘛?!?/p>
蘭茵已經(jīng)習(xí)慣了紀(jì)云舒的說話習(xí)慣,知道戀愛腦是什么意思。
在她看來,魏元敏從一開始就清醒的很,完全算不上什么戀愛腦。
但她家主子顯然不這么認(rèn)為。
“泰寧長公主和魏國公夫婦看著不溫不火,可不管是宗室還是京城的權(quán)貴,誰能忽略他們,作為他們唯一的女兒,慧敏郡主自然不容小覷?!?/p>
紀(jì)云舒倚在一張?zhí)梢紊蠎醒笱蟮氐溃骸八羰钦媛斆鳎筒辉摷藿o趙恒來蹚這一攤渾水。”
明明有一手好牌,滿京城的公子任她挑,卻偏偏要來跳火坑。
說起這個,蘭茵也有些感慨:“出身太好了,沒遇見過什么挫折,便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能用一腔真心感化男人。”
紀(jì)云舒發(fā)現(xiàn)蘭茵年紀(jì)不大,看事情卻極有見地。
“男人啊,愛與不愛,明顯的很。好在她沒有辜負(fù)我的一片苦心?!?/p>
當(dāng)著姚氏的面提醒,她也是費(fèi)了心思的。
魏元敏只要回到公主府,就一定有辦法檢查出來自己是不是中了蠱毒。
她都有些期待姚氏要如何應(yīng)對了。
姚氏這一次果然坐不住,魏元敏前腳離開,她后腳就跟著去了公主府。
這一次泰寧長公主對她沒了往日的親近,冷著一張臉將人迎進(jìn)了廳堂。
姚氏見長公主臉色不會,便主動開口道:“是我不好,沒管好下人,竟讓他們疏忽至此,差點將院子燒了,元敏沒事兒吧?”
泰寧長公主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半晌才道:“這些年因著兄長的緣故,我為你大開方便之門,你托我的事情,我沒有不費(fèi)心去辦的,我以為咱們之間是有情分的。恒兒若不愿娶敏兒,我也不會強(qiáng)求,是你口口聲聲說會善待她,我才答應(yīng)了這婚事,你就是這么善待她的嗎?”
姚氏跟長公主相交多年,還是頭一次聽她用這樣失望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心里知道不好,當(dāng)即道:“這話是怎么說的,不過是下人們照看不當(dāng),著了火,難不成傷著了敏兒?”
泰寧長公主目光犀利地看向她:“你當(dāng)初是怎么對付沈氏的我也知道一些,那時候我才知道這世上還有蠱毒這樣的東西,這些年我專門派人去苗人那里了解了蠱毒,雖然只是皮毛,但一個人有沒有中蠱毒,還是能看出來的?!?/p>
姚氏聞言心頭一沉,秦氏死后她就知道趙慎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趙慎發(fā)難,可對方卻異乎尋常的沉得住氣,一直沒有動靜。
后來見他被外面的事情纏住了手腳,她總算松了口氣。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給她來了一擊。
想到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她的眼眸幽深。
她就知道蠱毒用的太多會引起懷疑,那個該死的書生沒有死,果然引來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