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喝了一碗湯,只覺得口齒留香,自己又去鍋里撈了塊魚肉,入口嫩滑,沒有一點腥味。
她不由地瞇了瞇眼:“他是沒有母族支持,可有我父王的支持啊,這不比什么有用?”
紀(jì)云舒有些詫異,她記得書中漠北王死的很蹊蹺,還以為五王子是通過特殊手段上位的。
“我看五王子似乎病的很嚴(yán)重,漠北王竟然支持他嗎?”
漠北國是由游牧民族建立的,他們的生存環(huán)境注定了他們比別處的人更講究弱肉強食。
所以漠北人天生崇拜強者,而五王子那樣的人,在大夏也算是弱的。
一個一眼看上去就活不久的人,在漠北確實很難讓人信服,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烏日娜嗤笑道:“他生來體弱,巫醫(yī)都說他活不久。我父王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死了,這些年金尊玉貴的養(yǎng)著,看著像是隨時都會斷氣,可依舊活著?!?/p>
紀(jì)云舒道:“身體這樣弱,不適合做漠北的王吧。”
烏日娜道:“誰知道我父王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呢?”
她的語氣中沒有半點恭敬之一,顯然對漠北王不滿已久。
紀(jì)云舒覺得這也說不通,漠北王要扶這樣一位王子上位,就意味著要跟漠北所有的貴族和部落首領(lǐng)對抗。
這樣很容易造成漠北政權(quán)不穩(wěn)。
她也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漠北王的事情,對方總體來說算是個合格的君王,并不像是會只憑自己的喜惡做事。
似乎明白她的疑慮,烏日娜笑呵呵道:“據(jù)說我五王兄的生母,就是那個女奴,救過我父王的命,是他最心愛的女子,可惜在他登上王位之前就死了,你們大夏不是有句話叫愛屋及烏嗎?”
“原來是這樣啊?!?/p>
已逝的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子,確實是會讓人偏愛。
這樣聽起來就合理多了。
烏日娜道:“漠北的情況我可都跟你說了,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紀(jì)云舒心里琢磨了一下,覺得將這位漠北公主留在大夏沒什么意義。
而且比起讓她活著嫁人,紀(jì)云舒相信漠北人會選擇讓她死在大夏。
如此一來,漠北便有了用兵的借口。
漠北王想要將一個沒什么根基的五王子扶上皇位不容易,但他若是有了戰(zhàn)功就不一樣了。
想明白這些,她看著烏日娜問:“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烏日娜笑起來:“我就知道你能幫我。放心,我也不會小氣,作為交換,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三王兄似乎想對你夫君做什么?!?/p>
“他想做什么?”
紀(jì)云舒不動聲色的問。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但紀(jì)云舒也清楚,烏日娜作為表誠意說出來的事,定然是不一般的。
烏日娜托著下巴道:“大約是想辦法讓我跟你夫君發(fā)生點什么吧,你夫君如果不愿意娶我,就可以弄死我嫁禍給你們,如果愿意娶就更好了,我們的身份都不可能做妾,他能從中做的文章很多?!?/p>
紀(jì)云舒感慨,誰說漠北人不擅長搞陰謀?
瞧瞧人家這算盤不是打的很好嗎?
烏日娜說的還說委婉了一點,她和趙慎的婚事一旦有變,勢必會影響到朝堂。
太后,她的父兄都不可能讓她受委屈,換一個角度來說,這都不是她委不委屈的事,而是紀(jì)家的臉面問題。
紀(jì)云舒嘖嘖稱贊:“都說漠北三王子是個直爽的性子,不喜歡勾心斗角,現(xiàn)在看來傳言有誤啊。”
烏日娜噗嗤笑出了聲:“什么性子直爽,你不就想說他看起來沒什么頭腦么?傳言其實沒錯,這法子不可能是他想出來的,八成是我那五王兄的主意?!?/p>
紀(jì)云舒懷疑地問:“三王子會聽五王子的話?”
“我三王兄就是個傻子,自以為出身高貴,是父王屬意的繼承人,一味將我當(dāng)成對手,豈不知我父王在拿他當(dāng)擋箭牌,給五王兄鋪路?!?/p>
說到這里,烏日娜斂了笑意,“五王兄嘛,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病懨懨的,一副活不久的樣子,又沒有強勁的母族,三王兄自視甚高,從不將他放在眼里的?!?/p>
曾經(jīng)她也是個傻子,以為父王是真的疼愛她,才舍不得讓她習(xí)武,讓她只要當(dāng)個看起來尊貴的公主就好了。
紀(jì)云舒發(fā)現(xiàn)不管是哪里的皇族,都人均八百個心眼子,三王子也不見得就真傻,對他來說,聽漠北王的話辦事并沒有什么壞處。
五王子能活多久都不好說,但烏日娜公主如果回到漠北,確實是他的勁敵。
就沖著這一點,她也要幫烏日娜,漠北人為了王位打破頭才好,這樣也就沒功夫想著打仗了。
她點頭應(yīng)了下來:“這件事我知道了,公主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盡管說?!?/p>
烏日娜道:“你這樣爽快,我也不跟你繞彎子,其實我猜這主意是我五王兄出的,還有一個緣故,那就是肅州的是經(jīng)你的手揭開,讓他損失不小,所以他是故意針對你的?!?/p>
紀(jì)云舒知道她這么說是為了加重說服她的籌碼,不過也不討厭。
“看來我將你們這位五王子得罪狠了,竟然想搶我的夫君。幸好他不是個女人。”
烏日娜哈哈笑道:“你可真有意思,不過別看他一副病的快要死的樣子,其實滿肚子壞水,陰險的狠,你一定要小心?!?/p>
紀(jì)云舒點頭:“放心,我從不小看自己的敵人。”
“和你說話真痛快,你們大夏人說話繞繞玩玩的,我都怕了。”
紀(jì)云舒表示自己也不喜歡繞著彎子說話。
兩人歡快的達(dá)成合作,拎著獵物回去了。
她倆的箭術(shù)都不錯,收獲頗豐。
晚上趙慎就喝到了鮮美的野雞湯,還有紅燒兔肉。
他詫異地道:“我聽說你下午跟漠北公主去圍場了,真去打獵了?”
紀(jì)云舒點頭:“對啊,這野雞兔子都是我打的,還給姑母送去一些呢,我厲害吧?!?/p>
趙慎:“嗯,很厲害?!?/p>
紀(jì)云舒也不在乎他有些敷衍,笑道:“漠北公主還跟我說了一些事兒呢,你要不要猜猜她說了什么?”
天氣太熱了,趙慎也沒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湯,便放下了碗,拿著帕子擦了擦嘴,才道:“她不想和親,但其他兩位王子應(yīng)該是很想將她留在大夏的,所以,她想請你幫忙?”
雖然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紀(jì)云舒不由驚嘆:“你若是去擺脫算命,生意應(yīng)該也不會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