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
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問著什么,他不由自主地回答了。
這一夜,他睡的格外安穩(wěn)。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他覺得渾身都很輕松,想到昨晚的事,又有些疑惑。
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么睡著的,思索間目光便落在了香爐上。
他本身就是個心思敏感細膩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心中發(fā)沉,讓人將昨日換香料的婢女找來。
派出去的人不一會兒就來回稟,那個婢女不見了。
心中的猜測成真,畢力格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他已經(jīng)足夠謹慎,沒想到自己身邊還是被人安插了人手。
想到對方能對他下藥,就能不知不覺地殺了他。
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怎么也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暗自猜測對方搞這一出是為了什么?
良久,他走到自己的床邊,伸手在一個地方拍了下,打開一個暗閣,然后就看到里面放著的東西不見了。
畢力格的眼眸瞇了起來,里面射出危險的光。
烏日娜拿到東西只看了一眼,確定無誤,就立刻讓身邊的暗衛(wèi)送去給紀云舒。
于是在畢力格發(fā)現(xiàn)碧靈丹丟失的時候,東西已經(jīng)到了紀云舒手上。
紀云舒拿著蠟封的藥丸對著光瞅了半晌,問趙慎:“你說這東西到底能不能解百毒?”
趙慎搖頭:“應(yīng)該不能吧,這世上哪有什么東西真的能解百毒。”
這道理紀云舒也清楚,尤其是很多慢性的毒,毒素沉積在體內(nèi),就算真的解了,對身體造成的損傷也是無法逆轉(zhuǎn)的。
而且烏日娜也說了這東西救過一個人其實是巧合,它本身是毒。
但現(xiàn)在紀云舒不想理智思考,她只想碧靈丹像小說里那樣發(fā)揮作用,將趙慎身上的毒解了。
“也說不準呢,既然能有一次巧合,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這藥一直用蠟封著,藥效應(yīng)該保存的很好,我立刻讓人送去給一塵道長,看看他怎么說?!?/p>
趙慎沒想到她一心來漠北,竟然是為了幫他找這傳說中的藥,心中雖然沒抱什么希望,還是道:“那就試試吧,不過也不急在一時,現(xiàn)在情況特殊,你派的人不一定能好好的離開漠北,反正我們在這里待不了多久了,回去再說?!?/p>
紀云舒點頭,來漠北之后,趙慎的身體確實沒有出過什么問題。
不過他們遲早要和雍王對上,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她將藥丸放回盒子,里面還有兩顆,烏日娜一共給她送來三顆碧靈丹。
她看著裝藥丸的小巧盒子,想了想道:“據(jù)烏日娜所說,這東西王室并不是很看重,扔在庫房很久了,畢力格將它藏起來做什么?”
她不覺得畢力格會將對他無用的東西專門從漠北王的私庫中拿出來。
趙慎笑道:“無非這東西對漠北王或者他有用,不過看他一直將東西捏在自己手中,沒有給漠北王用,我猜這東西對他有用?!?/p>
紀云舒想到畢力格那弱不禁風,隨時會斷氣的模樣,猜測道:“難不成對他的身體有用?烏日娜送來三顆,也不知這藥原本有多少?”
趙慎雖然不通醫(yī)理,但聽說煉制碧靈丹的藥材極其罕見,之前還用掉不少,他覺得剩下的不會很多。
事實上烏日娜能送來三顆他已經(jīng)很意外了。
紀云舒也覺得是這樣:“會不會畢力格知道這東西對他有用,但還沒來得及用?”
趙慎揉了揉她的腦袋:“別猜了,反正東西已經(jīng)落到我們手上了,你收好就是?!?/p>
紀云舒點了:“烏日娜這么爽快大方,是為了賠禮吧。她明知道戰(zhàn)事一起,會是什么樣的后果,卻還是放任漠北王和畢力格對大夏用兵?!?/p>
趙慎一點都不意外:“她也是身不由己,漠北王不會將王位傳給她,畢力格暗中籌備多年,誰知道手中有什么底牌,與其她直接跟畢力格對上,不如讓大夏先幫她消耗掉對方的戰(zhàn)力?!?/p>
畢力格明面上看似贏面不大,但有漠北王的支持,他自己也不是庸才,手里積攢的勢力不容小覷。
趙慎覺得真去硬拼,烏日娜不一定是畢力格的對手。
紀云舒心里不太舒服,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是烏日娜,可能也會這么做。
“漠北王應(yīng)該就在這幾日了,經(jīng)此一事,畢力格也要對烏日娜動手了吧?”
趙慎點頭:“不過我猜烏日娜會先下手為強,但兩人誰會獲得最后的勝利,就不好說了?!?/p>
不知不覺間在漠北已經(jīng)待了一個多月,紀云舒也有些不耐煩了。
如今拿到了碧靈丹,她恨不得立馬將碧靈丹交給一塵,看能不能解趙慎身上的蠱毒。
“那我們……”
畢力格對烏日娜動手,想必也不會漏掉他們。
“不著急,我們在這里,畢力格才不會起疑。你的香料確實不錯,我從那個黑衣人首領(lǐng)口中問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紀云舒:“什么事?”
她買到香料就馬不停蹄地配了出來,之前鬧著玩沒有明確目標,香料安神的效果會更好。
幻覺也是會讓人放松的那種。
這次有針對性的配置,添加了大量讓人生出幻覺的香料,效果很好。
那人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個干凈,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他說他不知道他們安插在你爹身邊的人是誰,但絕對是我們想不到的人。”
紀云舒:“這還用他說,如果能想到,我爹還會這么久就找不出人?!?/p>
趙慎笑了笑又道:“但他說,是個女人。”
“女人?”紀云舒疑惑,“軍營里不能有女人,上次我們?nèi)サ痛蟾绲淖√幰矝]見到什么女人啊?!?/p>
趙慎道:“有沒有可能是你爹信重之人的家眷呢?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你爹一直都找不出那個人了,因為根本不是他身邊的人,而他也不會去關(guān)注別人家的女眷?!?/p>
紀云舒豁然開朗:“你這么說還真有可能,說起來雍王到底是什么癖好,這么喜歡用女人?”
趙慎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女人更不容易引人懷疑,或許對他來說,也更忠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