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還是從一品居傳出來的,前幾日,皇上突然來了興致想打馬球,便讓顧首輔邀一些官員伴駕,顧首輔竟然邀了賀青松,還當著皇上的面替賀青松美言了幾句,說賀青松當年救下先帝擔得起忠勇二字,如今也是風采不減當年。”
謝幼宜聽完這些話,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團。
“大晉貪腐成風的問題一直是個毒瘤,莫非顧玄卿也是如此?”謝幼宜小聲嘀咕,“不對啊,賀青松又沒有錢,還沒有打點到位,顧玄卿怎么就開始替他說起好話來了?”
“小姐,一品居那邊還掌握了一些消息,聽說,一向不與人親近的顧首輔近來赴約挺多的,經(jīng)常能在一品居看到他的身影,能有幸與顧首輔吃上一頓飯的,好像都獲得了實際的好?!敝裼坝盅a充了一句。
謝幼宜深吸了一口氣。
顧玄卿究竟要做什么,她猜不透,也摸不準,更不是她應該操心的事。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絕不能讓賀青松升遷!
“竹影,你讓奚姐姐特別留意一下顧玄卿的消息?!?/p>
“好。”
竹影走后,謝幼宜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復。
她又控制不住想到與顧玄卿的這幾次見面。
想不通,顧玄卿怎么會和她產(chǎn)生了交集。
光是因為那一方手帕的話,這位首輔大人未免也太無聊了一些!
……
賀景淮再次來到清暉苑。
這一次,他的手里還抱著一個精致的紅木匣子。
因為上一次惹得伯爵夫人大為震怒,這一次來,他也有些不自然。
兩個小丫鬟正在給伯爵夫人按摩,伯爵夫人才著眼,沒有察覺到賀景淮來了。
“伯爵夫人,二公子來了?!惫饗邒咝÷曁嵝蚜艘痪?。
“讓他滾出去,我不想見他!”伯爵夫人還是沒睜眼,憤怒地吼了一句。
“母親!今日我來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議?!辟R景淮連忙開口。
伯爵夫人這才睜開眼看向賀景淮,“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商議?”
“你們先下去吧?!辟R景淮把所有下人都喝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和伯爵夫人母子二人。
“母親,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辟R景淮神神秘秘地抱著那個精致的紅木匣子走向伯爵夫人。
一打開,里面裝著一個天青色的瓷器花瓶,光是肉眼一看,就非凡品。
好的瓷器,如潤玉一般亮漬,這個花瓶就是這種品質(zhì)。
“這么好的東西你是從哪里得來的?”伯爵夫人詫異地詢問道。
“母親,謝家的底細你是知道的,她們說是三代經(jīng)商,其實祖上是燒窯的,曾經(jīng)燒制出來的瓷器還進過宮廷供御用?!?/p>
“謝家的這點兒底細我當然知道,就算是現(xiàn)在謝家也有個磁窯,燒制的瓷器也非一般人能買得起的,而且還供不應求。”伯爵夫人說完,拿起這個花瓶。
“母親,謝家不是送過你一些瓷器嗎?你看這個是不是真的?”
伯爵夫人在手中轉了一圈,還是不能辨認。
“我是外行人,怎么能看得出來是真是假?你不要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這個瓷器究竟是不是真的就行了!還有,你究竟想干什么?”
“母親,這些瓷器都是真的!而且,還有很多,一個跑商的弄了一車過來,少說也得有上百件,關鍵這瓷器,他不是從謝家瓷窯里出來的,而是用別的手段得到的,他在盛京沒有人脈,怕賣這些瓷器被人盯上,想找一個靠山。”
“你是不是被做局了?”伯爵夫人皺著眉質(zhì)問,“你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要真是有這種好事會輪得到你嗎?盛京那么多權貴,我們伯爵府算得了什么?”
“這人是楚雄的江湖上的朋友,他沒想和伯爵府合作,是楚雄知道了這件事后,不想放過這種好事才找到鳶兒和我商議,母親,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你想,我娶的是謝幼宜,我的手里有謝家瓷窯的東西,不足為奇???”
伯爵夫人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賀景淮。
腦海里暗暗捋著這件事。
“母親,上百件瓷器,就算是一件賺三十兩銀子,你算算咱們能賺多少?三萬兩??!而且,這只是粗算,肯定不止這么多!只要瓷器一拿出去,肯定會被一掃而空,說不定,三日時間不到,這些銀子就都在咱們伯爵府的庫房里了!有了這三萬兩,父親升遷所需的銀子,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賀景淮想想都興奮了。
伯爵夫人又認真地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瓷器。
突然,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跟上我!去你父親的書房?!?/p>
賀景淮連忙跟了上去。
賀青松今日沒有上朝,前幾日和皇上打了馬球好好地表現(xiàn)了一把,心情正好到飛起。
可能他暗中想要結交寧國公府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顧首輔的耳朵里了。
雖然他現(xiàn)在不得皇上的器重,好歹也是先皇親封的忠勇伯爵,顧首輔沒有理由拒絕他的示好。
反正,朝堂之上,都是互相抱團的。
就算首輔大人再怎么位高權重,也要籠絡一些人才行。
就怕哪一天,突然從云端跌落,無人暗中幫助。
人嘛,總是要給自己留一些后路的。
他可以確定,他升遷一事,基本就差銀子了!
伯爵夫人快步走了進來,也沒和賀青松打招呼,直接走向多寶架。
“夫人,你在找什么?”
“找謝家送的瓷器。”
“我收起來了,那東西挺貴的,能隨意擺放在外面嗎?”
“趕緊拿出來?!辈舴蛉俗呦蛞慌缘囊巫幼?。
賀青松把東西拿了出來。
伯爵夫人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又拿出那個花瓶對比,尤其是落款。
一般假的東西,最能瞧得出來的就是落款了。
“你看看,這兩處落款是不是一模一樣的?”伯爵夫人把花瓶遞到賀青松的手里。
賀景淮小心翼翼地接過仔細看了一眼,“是一樣的。夫人,這個花瓶你是從哪里來的?這個花瓶少說也值一百兩銀子!”
伯爵夫人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賀青松說了。
賀青松聽完,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瓶。
他的內(nèi)心真是又糾結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