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看著妙鶴眼中羨慕的眼神,我在旁邊便笑道:“這就是命?!?/p>
妙鶴回頭看向我,隨后對著我拱拱手說:“妙真師妹在這里幾百年都沒有突破,你一來她就有所突破,看樣子這禁地的秘密,你已經(jīng)全部知曉了,我這就去向大掌教匯報,明天一早,接你們?nèi)ザ刺旄5??!?/p>
說罷,妙鶴又回頭看了看西屋的方向,隨后起身向著山中飛去。
接下來,西屋的動靜逐漸變小。
這天空之中的天象也是微微征兆之后,消散掉了。
在一般的相師看來,就是某個福薄之人錯過了一個大機(jī)緣。
有的相師可能會替那人感覺到惋惜,有些則可能幸災(zāi)樂禍。
而我們這邊真正的情況是,我?guī)椭钫娣€(wěn)固了西屋周圍的大陣,將天機(jī)給遮蔽了起來。
自然也就不會引發(fā)什么天象了。
當(dāng)然也不排除一些老怪物,會從這悄然而逝的天象征兆之中,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來。
“嘭!”
西屋的門打開,卡在門上的三角符紙也是“啪嗒”一聲掉在地面上。
妙真緩步走出,伸手就要去撿地上的三角符紙,可她剛伸手,那符紙便“轟”的一聲燒了起來。
妙真愣了一下,隨后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符紙燃盡之后,才直起身子對著我拱拱手說:“謝過了,仙長!”
我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隨后緩緩邁步走向妙真,妙真此時體內(nèi)的妖氣內(nèi)斂,簡單的查探自然是看不出她的深淺來,但是她的雙眼之中卻有微光閃動,仿若一朵朵金色的云團(tuán)在她的眸子里翻涌。
我凝視著她眼中流轉(zhuǎn)的金色光芒說道:“還是做不到完全內(nèi)斂嗎?”
妙真說:“嗯,我需要一晚上的時間來穩(wěn)固,抱歉了徐仙長,耽誤您的時間了?!?/p>
說話的時候,妙真也是對我用上了敬語。
我輕聲道:“無妨,明天一早我們再行動,正好今天晚上我也睡個好覺?!?/p>
妙真點頭。
我起身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經(jīng)過妙真的身邊,她忽然叫住我:“徐仙長!”
我扭頭看她:“怎么了?”
妙真就說:“我今晚能不能在您的東屋過夜,您別誤會,我內(nèi)斂妖氣,可能需要您幫我護(hù)法,還望您能出手相助!”
我點了點頭。
此時二進(jìn)院子的入口處,徐青就“哦”了一聲說:“老大偏心,他就是喜歡漂亮妖怪,哼!小白老大,你說的全對,我們?nèi)フ一刍劢愀鏍钊?!?/p>
剛才還在門口的小白,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同伴們也是“哈哈”大笑著散掉了。
妙真也就隨著我回了房間。
進(jìn)了房間之后,我便將麒麟從布包里掏出來,隨后放在門口位置說:“好了,一會兒我好好休息,就讓它給你護(hù)衛(wèi)吧。”
小麒麟有些不情愿,可還是在打了一個哈欠之后,在門口蹲了下去。
妙真微微一怔,隨后對著我拱手彎腰,又對著麒麟行禮。
我的話,則是走到床榻旁邊,緩緩坐下,開始打坐調(diào)息。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我睜開眼的時候,妙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妖氣的內(nèi)斂,她靜靜地坐在門口,小麒麟也是回到了桌子上打盹。
我起身時,妙真迅速睜開眼,然后飛快起身,又一次對我見禮。
我則是對她笑了笑說:“好了,我與你之間的緣分到這里,你在房間里再靜養(yǎng)三日再出門?!?/p>
妙真點頭。
我起身走出房間,小麒麟也是迅速跳進(jìn)了我的布包里,生怕我把它落在這里似的。
我出了房門,又忽然停住,隨即轉(zhuǎn)身,從布包里摸出一張黃符遞給妙真說:“喏,這是給你的見面禮,一張混元道符,將來終南山有難,你可憑借此符喚來一次天機(jī),幫終南山渡過危機(jī),當(dāng)然使用這張符箓,你也不會好受,可能折損羽翼,你便會失了鶴妖之身?!?/p>
妙真點頭,隨后還是恭敬地接過了我手中的符箓,再對我拱手行禮。
我擺擺手示意她回房修行。
我隨手一揮,一道勁風(fēng)也是把門給吹得關(guān)上。
“嘭!”
門關(guān)上之后,我便去了前院,隨后在前院打了一套拳。
同伴們也是陸陸續(xù)續(xù)起來做早間的功課。
等我們?nèi)冀Y(jié)束,妙鶴再次從天而降,落在我的跟前,他對著我行禮之后,便說:“徐道友,請隨我去大掌教的洞天福地吧!”
我點頭。
隨著妙鶴往門外走的時候,妙鶴也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后院的方向。
他好似在關(guān)心妙真的情況。
我就對妙鶴說:“別看了,她現(xiàn)在可比你厲害。”
妙鶴笑了笑說:“我對修行,并不是很看重,我心中另有它念?!?/p>
出了道觀,我們便踏上了通往山巔的小徑,這條小徑?jīng)]有原路返回我們之前的岔路口,而是繼續(xù)往這山窩的深處而去。
我們繞過云河的小院,繼續(xù)隨著小徑上山,等我們爬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四周的云霧開始有些不同尋常了。
這云霧之中摻雜著一些機(jī)緣、福運擰在一起而形成的祥云。
霧氣氤氳間,腳下石階竟?jié)u漸化作白玉色。
一步而上,仿若邁入了天宮似的。
看到白玉天階,徐青也是忍不住激動地俯身去撫摸,四周的祥云更多,還有清風(fēng)拂過,而我在清風(fēng)之中,感覺到了一股滔天的妖氣,這妖氣正是終南山的天書殘卷散發(fā)出來的。
而且那妖氣正在侵蝕四周的祥云,還有我們腳下的玉石臺階。
廖瞎子每走一步,也是極為謹(jǐn)慎,他在感知洞天福地的小規(guī)則。
這也算是為他日后進(jìn)階玄微積攢經(jīng)驗。
催命、徐妍自然也沒有閑著。
沿著白玉臺階又往上走了一會兒之后,妙鶴就說:“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在大掌教洞天福地的外圍了,等我們登上山巔,就能看到那洞天福地的全貌?!?/p>
此時廖瞎子就說:“這每一級的白玉天階,都蘊含了一種陣法力量,若不是得到了大掌教的允許,我們恐怕沒有那么容易登上那山巔。”
我點頭說:“是的,大掌教這是把所有限制進(jìn)入洞天福地的陣法都關(guān)了?!?/p>
半個時辰之后,我們一行人才登上山巔。
這山巔之上,是一座與下面道觀一模一樣的道觀。
就連門口的廣場也是一樣,而在這個廣場上,也有很多終南山的修士,他們?nèi)急P腿坐著,不過他們身上全都纏繞著黑色的鎖鏈,額頭上也全都貼了鎮(zhèn)魂的黃符。
那些終南山的弟子,好似是被人攝魂控制了。
在那群弟子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趙京熙,另一個則是陳中留,在發(fā)現(xiàn)我們上山之后,陳中留一臉的激動,仿若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趙京熙則是稍顯鎮(zhèn)定,對著我拱了拱手道:“徐道友,你可算是來了?!?/p>
妙鶴在旁邊小聲說道:“趙京熙雖然名義上比我小一個輩分,可他畢竟是我二掌教,所以稱呼你徐道友,也是沒毛病的?!?/p>
我自然不會糾結(jié)這個。
也是對著趙京熙拱了拱手。
我們往廣場中央走,趙京熙迎了過來,只留下陳中留一個人在那邊看管被鎖鏈?zhǔn)`的弟子們。
到了跟前,趙京熙嘆了口氣說:“徐道友,我終南山出了如此變故,讓你見笑了。”
我搖搖頭說:“見笑倒還不至于,你的那些弟子們,這是被天書殘卷滋生出的妖物給攝魂了?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吧?!?/p>
趙京熙點頭。
我說:“他們應(yīng)該救不回來了?!?/p>
趙京熙怔了一下,隨后轉(zhuǎn)頭看了看那些弟子,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我繼續(xù)說:“天書入侵他們的魂魄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他們的命理全都被拉入了天書殘卷之中,成為了那天書殘卷的養(yǎng)料,就算是手持陰司賬本的我,也沒有辦法救他們出來?!?/p>
趙京熙雙手微微顫抖,低聲說:“嗯,大掌教也是這么對我說的,他說,已經(jīng)沒有人能救他們了,而且就算你早來幾個月,也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們發(fā)現(xiàn)天書殘卷作亂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它一晚上就攝取了這些弟子的魂魄?!?/p>
“好在其他弟子被我們保護(hù)了起來,沒有再出事兒。”
“只不過最近,天書殘卷的妖氣越來越強(qiáng),大掌教也要壓制不下去了,只能讓我三番四次地請徐道友上終南山?!?/p>
說話的時候,我在趙京熙的陪同下也是路過了那群弟子的身邊。
趙京熙和妙鶴看著那些弟子,幾乎同時嘆了口氣。
那些弟子全都閉著眼,顴骨凹陷,還有黑氣藏在顴骨的凹陷之中。
它們之所以還活著,不是靠著他們的魂魄,而是靠著天書殘卷的妖氣支撐。
換句話說,它們已經(jīng)不再是人,而是天書殘卷的妖物分身。
若是我收了天書殘卷,這些弟子的身體,也會立刻崩碎。
屆時,他們連全尸都沒有了。
覺察到這樣的情況之后,我便開口把這些說了出來。
趙京熙閉上眼,一滴清淚滑落。
就在這個時候,那群弟子之中,好似有一個家伙忽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