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一嗓子,也不管催命答沒答應(yīng)又接著喊:“記得把我箱子和背包都給拿下來?!?/p>
喊完之后,我就對面前的這位嬸兒問了一句:“對了,嬸兒,你咋稱呼,我給你辦事兒,需要知道你的名字?!?/p>
她立刻說:“張梅?!?/p>
我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的工夫催命就從樓上下來了,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穿的也是亂七八糟。
我就說:“不急,你再去收拾下!”
催命搖搖頭說:“不打緊,咱不能耽誤了客戶的事兒,上車了我再捯飭?!?/p>
張梅打量了一下催命。
我就說:“我的助手,你看我這小店開起來也不容易,總的有個人幫忙。”
張梅小心翼翼問我:“徐章小陰陽,現(xiàn)在請你,得多少錢?”
我說:“嬸兒,你這話說的,咱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還是老價錢,你給我五百塊就行了?!?/p>
張梅點了點頭,然后拿出五百塊的現(xiàn)金給我。
我也沒有客氣,直接把錢就給收下了。
催命在旁邊就說:“嬸兒,您可真放心,這就把錢給他了?!?/p>
張梅愣了一下隨后說道:“徐章小陰陽辦事兒我是放心的,在我們那塊兒,他的名氣可大了?!?/p>
我擺擺手,一臉的謙虛。
沒有過多的廢話,上了車,我就讓催命直接開車奔著山里去了。
一路上我也詢問了一下張梅,她來市里這段時間,她老公一直是她婆婆幫忙看著。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就到了張梅的村子,雖然也在大山的深處,可卻是在一片山麓的環(huán)抱之中,村子所在的區(qū)域算是一個小盆地,這里有很多綠茵茵的麥田,剛到村口的時候,大片片的麥地,都讓我覺得是不是到了平原了。
可往左右看去,還能看到大山的影子,并不算遠。
下了省道,沿著一條水泥路繼續(xù)往前走,便進了這個村子。
這個村子的房子也都修在平地上,張梅的房子就在村口不遠處。
我們車子停下之后,站到張梅的院子外面,我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一個男人的叫罵聲音:“媽,你今天要是認(rèn)這個媳婦,你就住這兒,你要是不認(rèn),就滾,我就不認(rèn)你這個媽了?!?/p>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街道上沒啥人,村子里的太陽能路燈,好像也是壞掉了,馬路上黑漆漆的。
張梅趕緊去推開門,我和催命跟著進去。
我就看到張梅的丈夫,正把一個老太太往門外推。
張梅趕緊攔住,同時一把推開男人說:“你干啥,媽這么大歲數(shù)了,禁得住你這么折騰嗎?”
張梅雖然內(nèi)向,可在家人面前,她還是豁得開的。
大概也是被逼急了。
男人見狀,抬手就要去打張梅。
催命一個箭步上前,就把男人的手腕給抓住了。
男人頓時愣住了。
我這邊將背后的箱子放下,然后把隔斷也是打開了。
小白、小黃,還有小灰先跑了出來,我直接吩咐說:“把這個房子圍起來,別放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p>
三個小家伙也是飛快動了起來,一轉(zhuǎn)眼,就在黑暗中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里忽然起了一陣陰風(fēng),院子里的景象也是瞬間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平常的鄉(xiāng)村小院,瞬間變成了一個古風(fēng)園林小院,院門的紅磚平房,也是變成了老式的瓦房,窗戶上的玻璃,也是變成了古時候?qū)iT用來貼窗戶的窗欞紙。
這種紙防風(fēng),而且比較結(jié)實。
是用麻為原料作成的。
窗戶外,還掛著兩個紅燈籠,門板上貼著兩個紅彤彤的喜字。
我深吸一口氣,就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的戒備還在,我的心境并沒有被幻境迷惑。
也就是說,眼前的幻術(shù)只是單純眼睛上迷惑了我而已。
我再轉(zhuǎn)頭看催命,他已經(jīng)松開了張梅的老公,他飛快捏了一個指節(jié),對著自己的心口猛點了幾下。
張梅,還有她婆婆這個時候有點奇怪,他們變得呆呆傻傻的。
張梅的老公,則是快跑幾步,到了大紅燈籠下面。
催命看著我就問:“怎么辦徐章,這里的幻術(shù)有些厲害。”
我說:“厲害個屁,你忘記咱們在活人樁案子里經(jīng)歷的幻境了,那個時候咱們從意識到視線,都被迷惑了。”
“而這里的幻境,只是在視線上迷惑我們罷了,咱們心里還是清楚的?!?/p>
催命點頭說:“好像也對!”
就在這個時候,大紅燈籠所在的門口位置“咯吱”一聲輕響,房門打開了。
從房間里走出一個身著紅妝,還帶著紅蓋頭的女人來。
張梅的老公看到那女人,直接過去攙扶嘴里還親切地叫著:“娘子,你咋出來了,今兒是咱們大喜的日子,你咋不等我給你掀蓋頭?。 ?/p>
紅妝女人空靈而詭異的聲音隨之傳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們別來搗亂,否則我殺了你們?!?/p>
紅燈籠下映射著的燈光,讓我從女人的身上看到了淡淡的紅影。
同時還有一股極其強大的戾氣傳來……
紅厲鬼!
這讓我心頭也是一驚,這可不是五百塊的活兒!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已經(jīng)深陷幻術(shù)之中的張梅,這個時候給她提加錢的事兒似乎也不太合適。
我在考慮這些的時候,催命恍然大悟:“她是紅厲!”
看著催命一驚一乍,我就說:“鎮(zhèn)定點,紅厲鬼而已,又不是懾青,咱們又不是沒辦法應(yīng)對,現(xiàn)在你就在腦子里過一下自己學(xué)過的本事?!?/p>
跟催命說這些的時候,我也是邁步走向了院子的中央。
我每一步走過去,腳下都會把一片的戾氣給踩散了。
戾氣散開之后,我腳下的位置就會恢復(fù)原本院子地面硬化水泥模樣,可當(dāng)我腳離開后,戾氣重新聚攏在一起,院子便成了一片鋪著青磚的地面了。
站到院子的中央后,我抬頭看了看那紅厲鬼便開口說道:“不管你是什么來頭,你與他成婚的事兒是萬不可取的,你們完婚之后,他的陽壽就會被你吸干,他死在了你這溫柔鄉(xiāng)里,你的罪孽就會重一分,戾氣也會更濃,你距離萬劫不復(fù),也就更近一步?!?/p>
女人并不理會我的警告,而是慢慢地念了一句詩:“粉香從作溫柔鄉(xiāng),歡娛鎮(zhèn)日心始償。”
我笑著對出后面一句:“生平事業(yè)成亡羊,共言此樂殊未央?!?/p>
對完我繼續(xù)說:“《題屏障》,孫承恩的詩詞,寫的是一個男人坐在被錦繡屏風(fēng)環(huán)繞的床鋪之中,周圍有數(shù)名女子服侍,氣氛溫馨,是溫柔鄉(xiāng)的典范。”
“你很厲害,能借用詩詞之中的境界來強化自己的幻境,只可惜,你選錯了對手?!?/p>
“而我對你的身份也是有些感興趣了?!?/p>